身体深处好痛，仿佛有一把匕首狠狠剖开她的心脏，要从胸口挖出来一般。

手脚知觉越来越清晰，肆意的意识却渐渐模糊。

眼前的一切都好灰暗，什么也看不清……

华凌下手真狠，竟然这么痛……她都没有准备好……

“狐狸！你疯了！住手！”在意识快要消失之前，肆意听到的最后一句便是苍吾的骂声。

紧接着，就在肆意以为自己要昏过去时，心口处的疼痛忽然消失了，仿佛有什么正在从身体内部分离。

华凌成功了？玄丹拿出来了？还是魇鬼也跟着出去了？

肆意感觉自己沉浮在一个黑暗虚无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尽的空虚和寂静。

她这是灵魂出窍了？

看了眼下方，没有身体。再等了须臾，没有反应。

算了，也可能是昏迷了，自己正做梦呢。

反正也出不去，不如趁现在得空，把所有事都理一遍。

如今的情况是，魇鬼的身份明了了。但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又再次打乱了，当下是谁的话都不可信，换言之，很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华九清……真的很耳熟……

九清……九清……

等等！九清！

酒青！

未等她彻底想明白，一股近乎凶残的力量猛的将她扯向一个未知的地方。肆意只觉天旋地转，身体又重又轻，似浮似坠，仿佛要沉入万丈深渊。

又怎么了！？

终于，在起起落落半晌后，肆意渐渐有了实感。

感觉到手上的暖意，肆意身形一顿，试探着弯了弯手指，猛的睁眼坐起。

额头有些痛，好像撞到了什么……

不管了，重点是可以动了！她回来了！

立刻看了眼自己的手脚，动作夸张地甩了几下。

“真的能动了！”肆意惊叹。

谢天谢地，她终于可以动了！

“是啊，上仙终于回来了。”一只手缓缓搂住她的腰。

“封儿！”许是有种重生归来的感觉，肆意简直万分欣喜，侧过身一把抱住了封奕。

封奕神色滞了一瞬，随即微笑着回抱住她。

肆意心口还在突突跳，道：“这是现实吗？我真的回来了？不是在做梦？”

封奕抚着她的背，笑道：“嗯，你真的回到我身边了。”

得到肯定，肆意更用力的抱紧封奕，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个人的真实性。

苍吾简直看不下去了了，道：“你们在干什么！”

曲殇蹲在两人身旁，揉着下巴，调侃道：“原来你们竟是这种关系～”

苍吾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道：“别看了！”

“你凭什么不让我看，话说我在这治伤，雷师你在干嘛呢，上面那几个人打成这样，你一个武神倒是去帮忙啊。”

“你！我这是保护你！你个没良心的！”

“不需要，我要去看子焱了。”

“你！”

闻言，肆意身体瞬间僵住，一低头，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坐在封奕怀中。心中立时冒出一连串“不得体！”

连忙起身，却刚好踩到长裙下摆。暗道一声“糟糕”，眼看就要倒下，再次被封奕接住，搂在怀中。

“……”

这次没有拖延，她立刻扶着封奕的手臂站了起来。

平复了下情绪，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肆意道：“封儿，我知道华九清是谁了。”

封奕看向她，道：“堕仙。”

“嗯……”你又知道了……

第一世飞升被贬时，有一个男仙官和她一起跳下了堕仙台。当时没多留意，只觉得这位仙官长的眼熟，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现在回想起来，根本不是眼熟，而是之前就见过。

那年，她还在离宫修行，外出捉妖时偶然撞见一位道长，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两人莫名其妙就成了随行的关系。道长名唤酒青，是个单修，无牵无挂，四处游历。自说自话就收她做了徒弟，她分辨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

后来，大约在离宫被毁的前几日，道长消失了，她也没多想，只当他酒瘾上头又去山下哪处酒楼喝花酒去了。

现在想来，也许并不是简单的消失。

这时，云层中一声轰隆巨响，三个身影随之而出。

华凌一把折扇挥的如刀似剑，毫不留情。直逼身下两人。

肆意看清，暗道：一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