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三次球砸到秦宇梓脸上的时候，齐亦冷漠地睨了杨浩一眼。
秦宇梓鼻血汩汩开始涌出来。
“秦宇梓，你这还没事儿啊，都出血了。”
“别打球了，这和着揍人呢。”
一些人看不下去，开始发声讨伐。
杨浩双手扣着球，转过头的时候撞上齐亦的眼睛，条件反射抖缩一下。
比血吓人。
杨浩球一扔：“不想打了！！”
没人理会杨浩，都跑过去给秦宇梓递纸巾，一个人风一样去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没几分钟风一样又跑回来，义气地道：“兄弟，洗洗。”
杨浩球一摔，鲁莽地推开那群人：“秦宇梓！”
一副要开口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杨浩现在心里有些愧疚。
秦宇梓两只鼻孔塞了纸巾，看他吞吞吐吐，仰着脖子不方便，只拉低眼皮斜瞄他低低地笑了声：“你菜就菜，还有交代？”
“……”
还挺押韵。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的不爽顿时消散了，都哄笑出声。
杨浩面无表情，心里骂我菜你妈。
-
打篮球一帮弟兄都散了，人都走光了，篮球场上杨浩跟秦宇梓，齐亦三个单身狗依偎在灯光下。
杨浩：“喂，你们怎么不找个女朋友谈谈？”
秦宇梓心想你管我。
“？”
杨浩努努嘴：“看那边。”
一对小情侣缠成连婴体，你侬我侬密不可分，女的把手圈在男生脖子上，男生环住女生的腰，两个人头抵头，鼻子对鼻子。
秦宇梓眼睛里闪一抹嫌弃。
“啧啧啧。”杨浩突然亢奋起来，“话说，亲嘴有那么爽吗？”
“……”
“齐哥？”
哦齐哥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狗屁问题，他赌一包辣条齐哥八成连手都没牵过。
杨浩突然有点觉得对不起齐亦，死到一边问秦宇梓。
齐亦：“……”
秦宇梓笑容已经没有了善意：“你找条狗过来，效果差不多。”
没有淡过恋爱亲过嘴的杨浩：“……”
杨浩想找条狗过来咬死他。
沉寂了好久好久，那对狗男女也走了，杨浩百无聊懒，扯着一边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杂草。
“齐哥，秦宇梓好歹交过女朋友，你这处女吻都还在呢吧？”
齐亦被点名：“……”
杨浩今天可能是闲得蛋疼。风雨不动地走在作死的边缘，一再不怕死的挑衅，直接把脸凑上让齐亦打。
“……说真的，林姨可能接受不了自己儿媳妇是个雄性。那顾婷婷也还不错……唉算了吧脾气不好还傻逼，找谁都不找她。”
“林姨年纪也挺大了，受个刺激多不好，卫维也不错，你就不考虑考虑？”用不到找男人吧。
“……”
齐亦：“你想谈恋爱想疯了？”
“为了个顾婷婷成天作天作地看狗男女虐自己很爽？”
……
杨浩愣地把手上的草给扔了：“怎么扯到顾婷婷了？”
鬼扯的。
齐亦冷漠疏离地起身，拍拍裤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齐亦一走，杨浩嗓子有些干，涩涩地想喝水，他余光看见秦宇梓脚边有一瓶开了的矿泉水，想也没想就拧开瓶盖先给自己灌了两口。
秦宇梓的鼻子还塞着两团沾着血的纸团，他愣了一会，看着杨浩一气喝干，滴水都不带剩的，跟八百年的饿狼一样。
完了杨浩还问：“你也想喝？”
矿泉水刚拿来洗过他的鼻子。
秦宇梓摇头。
……
四周一片死寂。
秦宇梓长叹一声：“不至于。”
杨浩：“？不至于什么，你们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顾婷婷的那个贼可爱的妹妹不久叫萱萱么？”
“是叫萱萱啊，小鬼别扭的像只牛，我记得她还挺讨厌……我……？！！”
杨浩生了锈的机械脖子一寸寸往这边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是他想的那样？
秦宇梓点头：跟你想的一模一样。
空气沉淀下来，杨浩明显地咽了口水：“萱萱小宝贝是顾婷婷她妹啊？”
“……”秦宇梓的脸快要绷不住了。
这人没法交流。
也不知道是怎么进了一班，成绩还日鬼跟他不相上下。
要是在班上，叫一班那些中下游的人怎么活？？
就杨浩这样的脑子，跟秦宇梓一比，完美地诠释了物种的多样性。
秦宇梓又是一阵叹息：“也就你蠢成一头死猪，整天吃吃喝喝不带脑子。”
“你能别一副我妈的样子吗？”杨浩不满他似叹息又似无奈的样子，活像他是个智商堪忧的傻逼。“我哪儿说的不对，萱萱小可爱是顾婷婷妹妹的名字，那不就说明一直跟我打游戏的是个小鬼吗？”
秦宇梓一声冷笑：“我可不想有你这么个倒霉儿子。”
杨浩：“所以说到底你们想说什么？萱萱难道不是指萱萱小可爱，顾婷婷她妹？”杨浩冥顽不宁地固执己见。
-
死猪杨浩浑浑噩噩考完了期末考试。
最后一趟英语考完，余光杰跟他一个考场，关怀地问了一声：“杨浩，你没事儿吧？”
“就是脑子有点乱。”
余光杰：“哦哦，诶，你听力最后一道选的什么？”
“d。”
“为什么？我选的不是这个。”
杨浩的脑子像被塞满了柳絮，偏偏余光杰还找他对答案：“二十道选择题，前五个a，后五个d。”
中间十道题，先b后c。
余光杰：“……”
可能是面色不太好看，余光杰礼貌有礼地嘱咐他去看看医生，吃点药，多喝点热水，或者请假回寝室休息休息回回神。
毕竟到了冬天冷得慌，生病感冒发烧也不奇怪。不过如果神经错乱的话就棘手了，毕竟牵扯到脑子，说不准就是一辈子的事。
杨浩睨过去一个眼神，脑子里一直想着那天晚上秦宇梓最后给他说的话，思绪又开始发疯，含糊不清地应了。
期末考试结束，按理说是放大家回家了，但是一中不一样。
考完试，一中的广播讲话在各班开始逼逼：
【请各位同学安静下来，请各位同学安静下来。】
【请各班班长，学习委员，纪律委员组织好各班的纪律工作，不要吵闹不得喧哗……】
考完试的林小雪烦恼就像天上的乌云，瞬间消散。
“啊！这个世界！如此美好。”
卫维眼里攒着笑：“啊！这个世界！如此多娇。”
余光杰在教室转悠，敲了敲林小雪的桌子：“不要说话，听广播。”
同桌的卫维赶在余光杰说她之前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余光杰挤出一个笑，垂着头走了，背影看着有些落寞。
林小雪小声：“老实交代，班长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