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那尖锐的瓜子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愤恨之色，眼中更是有一些不甘绝望闪过，低声回道：“没事......没事。”

余枫见她的模样，顿时猜测到也许恐怕有什么事情不好言出于口，毕竟那是别人的私事，她不愿意说，自己也没有理由继续逼问。

话题一转，没有继续这敏感的问题：“那姑娘既然是厄族之人，请问有没有办法让厄族之剑恢复？”

“恢复？”少女疑惑的看了余枫一眼。

余枫苦笑点头，右手一翻，漆黑的断念安静的躺在手掌之上，自从断念散灵之后，余枫一直想着怎么恢复断念，这不仅仅是为自己着想，在他看来，断念的命应该属于他自己，他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不应该为自己失去掉性命。

开始面带疑惑和柔善的少女在看到余枫手中断念之后神色大变，一改之前的尊崇和激动，目光颇为不善的落在余枫的身上，眼中的火光隐隐闪动。

低沉怒道：“不知血族大人是为何要如此对待我厄族兄弟姐妹？是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余枫愣了愣，顿时知道她会错了意，恐怕以为是自己动手才让断念散灵成为现在的模样，这无异于动手抹杀了厄族人的生命。

急忙开口解释一番，之后，少女才恍然大悟，歉意的朝着余枫屈身行了一礼：“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方才我以为您动手抹杀了同族之人故而有些情急，所以......所以才冒犯了主人，对不起，请主人责罚！”

看他那惶恐的模样，余枫急忙把她扶了起来，有些黯然：“你说的也差不多，断念是为了救我才落得如此地步，其实......其实我觉得我不配当他的主人。”

少女见他那痛苦的模样，心中更是相信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看着他手中的断念眼中的哀伤无法磨灭：“主人其实不用自责，器灵保护主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厄族更是如此，一体同生，主人若死，他们也无法独活，与其说他救了您，倒不如说他救了其余的同伴。”

哪怕明知道是安慰，余枫还是有些心酸，这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厄族的命运，明明一体同生，断念身死自己却能够活下去，而自己身死他们则是跟着自己没命。

这诅咒的确有些不近人情......周围众女的脸色也有些莫名，虽然对余枫这个主人还算满意，除了脑子有些问题，以及智商差了那么一点点，平时喜欢意气用事，别的倒是没什么。

可大家都是器灵，哪怕现在的幽冥和青衣以及天洛都跟余枫一体共存，他生则所有人生，他死则所有人死。

或多或少，这种不公平的感觉还是会让他们心中有些不自然，视线最后落在余枫的身上，各有不同，以水媚为首的五女，神色平静，对刚才的一番话还是有些触动，可触动不大，内心之中的最深处，保护血族之人，是她们姐妹五人的使命。

这种思想根深蒂固，与外界无关，哪怕现在余枫让她们去死，她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最多也只是会觉得有些悲凉。

哪怕是她们都会有一丝异样，更别说幽冥这种外来人了，他们都有完美的未来，因为各种原因，齐聚于此，识海虽然辽阔无比，也任由他们改造，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算的上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卡那又如何？他们需要这些？只不过是些笑话罢了，九幽冥龙何等身份，掌管冥界，一方绝对的霸主，哪怕十方天帝齐聚，也无法把她怎么样。

如今落到如此地步，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握，究竟是幸福还是哀伤，谁说的明白？谁又说的清楚？

余枫神情黯然，满脸愧疚，两颊之上带着*之色，低沉说道：“姑娘切勿如此，我血族本身就有愧于厄族，人生于此，还需要厄族来像我这个有罪之人道歉，那我活在世上得有多失败？我只想有朝一日，可以让厄族与天族并肩立于世间，能够以真面目示于天下。”

“主......主人......”少女泪流满面，这是厄族与天族相交以来，*听到如此感人肺腑的话语，诚然在最初的一代，大家恪守本心，以礼相待，相敬如宾，互相搀扶立于乱世，成就一方霸业。

只不过，人心是会变的，随着时间流逝，这种不公平的关系已经逐渐让血族之人失去了赤子初心，渐渐地不在把厄族之人的命运放在心上，虽然有人依旧认为，血族能有如今的地步与厄族脱不了干系。

可那样的人，无异于凤毛麟角，鹤立鸡群，渐渐不被血族之人能够所容。

“厄族只不过是依附于我血族的附庸罢了，何须认真对待？”

“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的种族，除了给我们当武器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

这样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哪怕是最底层的血族人也没有把厄族放在心上，就这样，一代不如一代，一直到最后余萧然那一代，能够坚守初心的人基本十不存一，以至于到现在，血族覆灭，厄族也随之走到了末路。

只有些许当初不愿意就此把身家性命压在血族身上的族人依旧存活在世间之外，厄族成了血族的陪葬，两大巅峰神族就此陨落，厄族也许还有些许人存活在世间，可依旧逃脱不了依附他人的命运。

说到底，这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就只能怪命运。

屈服命运了吗？并没有，看着面前的余枫，少女只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位不一样的人，明明瘦弱不堪，又没有什么强大的实力，可说出来的话的确让人有一种莫名自信的感觉，似乎跟着他，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主人，你的好意我明白，有些事情，却不是你能够改变的。”少女目光忧愁，特别是看着他手中的断念，有些悲戚，银牙暗咬，最后才认真的对余枫说道：“只有一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