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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美确实不错，价廉倒也未必。”龙神太子抬起头，慢慢地说道：“你我做事必定都会留有后路。我此时的后路，你应该明白。”

织田信虎正色道：“愿闻其详。”

“现在的情形，我们即便拼死一搏，想必也会被你们大部歼灭。但如果我们不能出去，自然会有人将此间的情况报告马来西亚当局。‘红皮书’自然也会被转移到更隐秘和安全的地方，你们也再难得手——让它留在马来政府手里，总比拱手让给你们强！”

织田信虎皱了皱眉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图？”

龙神太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指着白朗等人道：“只要你让他们走，我可以保证他们和外面的人绝不会向马来政府透露一个字。这样的话，你们还有机会。”

“他们走，你留下？”

“对。当然，也许你不一定能留得住我。”

“织田君，这是诡计，这些中国人靠不住！”那个一直跟在织田信虎身后的青年突然说话了。

“龙神太子的承诺，我信“，织田信虎道：”不过我不信现在这种情形我还留不住他！”

那脸色苍白的青年脸色变得更白了，他恨恨地瞪了龙神太子一眼，转向织田信虎还想说什么。

织田信虎摆摆手阻止了他，扭头对龙神太子笑道：“就这样一言为定！”

他一挥手，示意手下让白朗等人离开。

白朗道：“我们不走，和他们拼了！”

“对！拼了！”史迪生、莫琳、上官飞飞纷纷叫道。

龙神太子摆摆手，厉声道：“立即撤！这是命令！”他的身体此时已开始微微发颤，显见是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勉强站住。

几人还想争辩，龙神太子指了指莫琳，示意她带头。莫琳想了想，一咬牙，扭头走了出去。其余几人这才陆续走了。

过了良久，远处传来三声连续的长啸，那是白朗的声音，啸声凄惨，但龙神太子终于松了口气——这是他们原来约定好的暗号。

织田信虎也侧耳听了一下，他冷冷道：“你的手下已经安全离开了。现在你可以受缚了吧？”

他一挥手，几名武士从对面一个房间内推出一辆金属囚笼。

这个囚笼一米高、两米宽，正好可以关押一人。

织田信虎道：“几年前，印度尼西亚盛传有一黑毛野人在一个丛林内出没，它体格健壮、力大无比，经常将虎豹之类猛兽活活撕裂。有人出资想要捕获这个野人，还特意用最新的高科技合金打造了这个囚笼，以防一般囚笼被野人摧毁。这些人在丛林中搜索了两年，也没有发现野人踪迹，这才作罢。”

“这个囚笼，是我前两天特意从印尼买过来的。我试了一下，这种合金应该和博物馆侧门安装的那种德国反入侵装置所使用的合金相同，绝非人力可以破坏，用于囚禁你，正是再合适不过。”

龙神太子强忍痛楚，勉强笑了笑，道：“让你破费了！”

“不必客气！”

就在织田信虎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龙神太子忽然做出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

他的身体忽然拧得像麻花一样，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造型。这个麻花猛地松开，像上了劲的发条一样倏地弹开，身体如鬼魅般飘至半空，然后突然一个下沉，向织田信虎头顶疾射，下沉的身形间探出一只右手，指作龙爪状，向织田信虎天灵盖上抓去。

他前面的动作其实只是一个诱饵，让四周的枪手一怔，一时间没了反应，而他现在这凌空一爪，才是致命一击！

龙爪带着疾风，扑面而来。织田信虎神色不变，他右手握拳向上一击。

“噗”地一声，拳爪相接。织田信虎忽然发觉铁拳击出，如中败絮。

对方的劲力看似疾劲，其实柔和而富于弹性，似乎并非为了偷袭。织田信虎大呼“不好！”

疾呼声中，龙神太子如同一条飞龙，借着织田信虎一拳之力，向上疾射，“轰”地一声撞破屋顶，飞了出去。

四周的武士这时才恍过神来，举枪向屋顶洞口扫射，瓦片、檩条被打得粉碎，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织田信虎快步冲进一侧的一个房间，跑到窗前。

窗外夜空墨蓝透碧，月光分外皎洁。

织田信虎望着窗外，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跟过来的武士们见他那副神情，心中讶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无声无息地凌空掠去，身子恰好位于圆月之前，那景象异样的华丽与诡秘。

黑影几个转折，消失在夜幕之中。

织田信虎愣了半天，想起龙神太子刚才那句“也许你不一定能留得住我”，不由叹息了一声，道：“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逃脱。真是我低估了他？还是人的潜能真的无可限量？”

他低下头，喃喃说道：“如果是我，我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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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低声问道：“织田君，这伙人遭受重创，想必已不会对我们有太大影响。我们何不速战速决，尽快完成任务？”

织田信虎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长者般的关爱。他叹了口气，道：“小林君，你不要小看这些中国人，即使落败，他们也不会轻易给我们机会。”

听到织田信虎对那几个中国人的赞许，这个叫小林的青年脸上忽又现出异常痛苦的神情。这种神情一闪而过，但并没有逃过织田信虎的双眼。

织田信虎看在眼里，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明天博物馆的哈吉?伊卜尼经理自然会将馆里的情况报告我们，如果我所料不错，近五天我们很难再向博物馆下手了。”

“为什么是五天？”织田信虎身后另一名武士头领——那个脸色黝黑、体形较胖，负责打探博物馆情况的高桥奇怪地问。

“因为博物馆的‘金纸古兰经’巡回展五天后才会结束。龙神太子一定会将博物馆方面对今晚遇袭的注意力转移到‘金纸古兰经’上，五天之内，官方必然要增派兵力、加强戒备。我们如果选在这个时候动手，困难太大，并不明智。”

织田信虎望着窗外，眼中重又闪动着刚毅和自信的目光。他缓缓说道：“龙神太子虽然侥幸逃脱。但‘d7’药力的折磨必然会使他处于崩溃的边缘。要想摆脱困境，重新考虑下一步计划，他只能戒毒。不过‘d7’可不是那么好戒的。”

“普通的毒品，通过戒毒所戒毒成功的几率在60%左右，这60%的人出了戒毒所复吸的比率是90%。而‘d7’的复吸率，经过那个研究机构试验证实是0。”

“哦？怎么会这样？”高桥问。

织田信虎冷冷一笑：“因为连暂时戒掉的都没有，也就谈不上复吸了！’的出现，实际上已颠覆了传统毒品的概念，确切地说，它是一种“毒媒”，注射‘d7’后吸食其他任何一种毒品都可以满足毒瘾。吸食‘d7’而染上毒瘾的人，从理论上讲，已经不可能戒掉毒了，因为抗拒它所产生的痛苦，远远超过普通的戒毒，那决不是人力所能承受的。”

“织田君摧毁了那个研究机构，对于人类真是莫大的福祉啊！否则不知将有多少人从此沉溺毒海，不可自拔！”

织田信虎并没有否认，不过他忽又微皱眉头，道：“龙神太子或许是个例外也不可知，在他身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不过，这个时候，即便他想要戒毒，也首先要能暂时保持清醒的头脑。要想保持清醒的头脑，他还是只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高桥问道。

“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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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洁，夜色已深。阿普杜拉开着出租车在街上兜圈子。已经好半天了，也没有拉上一个人。

“见鬼了！今晚的生意怎么这么差！”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车子拐上一座高架桥。

忽然，一道黑影从右前方冒了出来，几乎是从车子前挡风玻璃前面倏地掠过，穿过高架桥的路面，向另一侧桥下冲去。

“嘎吱——”阿普杜拉吓得连忙踩下了急刹车。车子在路面上滑出好几米，才斜斜地停下。幸亏是深夜，几乎没什么车子，如果在白天，后果不堪设想。

他擦了把冷汗，回头向左侧桥下望去。

只见一道黑影正顺着桥下与高架桥交叉的路面狂奔，眨眼间就掠出几百米。

“妈呀！蜘蛛侠？蝙蝠侠？忍者神龟？”阿普杜拉自言自语道。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见鬼了！”，不由打了个寒战。

“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再干了，”他发动了车子，心想：“还是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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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神太子在狂奔，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

除了像野狗般狂奔外，现在他还能做什么？

他不能停下来，因为停下来，他就要倒下。

他的大脑什么事都没有想，因为他不能想：

——韩铁山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仅仅是为了金钱？

——除了像野狗般在黑暗中狂奔外，现在他还能做什么?

——欧阳、莫琳、上官飞飞……他们又在哪里？

——这一次的惨败，难道全是因为自己的疏忽？

这些事他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他的脑中已渐渐混乱，一种几乎已接近疯狂的混乱。

他全身大汗淋漓，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被朋友背叛的痛苦，已经痛彻心肺；而抗拒“d1”所带来的痛苦，已不是人类的语言所能描述。

渐渐地，他的脚步开始散乱，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终于他停止了奔跑，在一条人行道踉跄走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他的意识逐渐变得紊乱。

朦胧间，他看见两个人影向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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