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出殡
作者:好兵帅客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192

季慧突然死亡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千山万水!

季慧遗体告别仪式那一天,我躲在熙熙攘攘的男女之间也去了。我送了一个花圈摆在某一个叫“松柏”的告别大厅里。我首次看到了季慧的父母。他们都坐在某一个角落里一言不发。推季慧的车出来之后,她的亲人们痛哭着围了上去。她的遗容经化妆师那一双巧夺天工的手的修饰又恢复到了从前。她静谧而安详。躺在那个摆放棺材的里面象熟睡了一般。只有当一阵又一阵的哭泣声再次传来时,我才被惊醒。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已经离开这喧闹的人间了。

记得大学入学那一天。我去学校开水房拎热水。那里围了好多人。都在等水开。那一天据说锅炉房有点故障。等的人越来越多。有二个东海女孩插队,与人发生了口角。双方都骂得很难听。后来有一个女孩站了出来,制止了她们。她对大家说,姐妹们,咱们都是女的,别在这里妈呀,操啊骂好不好,最后都骂到咱们女人身上…。大家一听都笑了。我也笑了。后来我打了水走过她时便记住了这张脸。第二次我看到她时是在系里,陈教授讲英国文学时她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结果课没上完,她便从后门溜出去了。她就是季慧。后来她告诉我说,那一天陈教授的课她之所以走是听不懂他那方言很重的广东口音……。

遗体告别时,她的父母没有异常地哭闹。而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那些人。最后那口暗红色的棺材被二个工人轻盈地搬上了一部特殊的汽车里。她的父母也挤上了那部汽车。然后那部车关上了门朝着另一处方向开出去了。我迟疑了几分钟,然后也出去开着我的车紧紧地跟在了那部车的后面。我跟着那部车行进时我又哭了。哭得很动情。我知道那是一辆带着季慧去火化的车。这时,我与她以往的点点滴滴都逐渐浮上了脑际。

学校放暑假时要赶排一部英语话剧。参加市大学生话剧节。季慧是导演,我也在那部话剧里瞎胡闹。话剧上演后获得了一等奖!我们这拨人一下子都成了艺术家。记得庆功的那个晚上,咱们喝了很多酒。她是我把她扛回去的。那以后,我们坠入了爱河。在大学的那几年,她做为我的女朋友,一直伴随在我的左右。可我们毕业后却分了手,工作分开了。她去了宾馆,我去了报社。更主要的,我们的心也随之拉开了距离。

过了大约一小时,她的父母又出现了。他们手捧着一只精致的骨灰盒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季慧,我生命中的一个重要的女人变成了那只精致的漆黑盒子里的一抓灰了。我忍不住再一次真正而大声地恸哭了起来。她的父母注意地看到了我。表情有些奇怪。好象他们并不清楚我是谁?可能把我当成作家季慧那万千狂热中的。我第一次与他们的眼光产生了对视。这是一种正式的对视。代表某种不需要用语言来进行的对话。

季慧的父母是重庆某中学的历史、语文老师。他们有着一张普天之下中国的父母亲善良、忠厚的脸。这是上一辈的人用辛劳与汗水镌刻出来的脸。这些在已故的季慧脸上却没有留下丝毫的遗传。

英竹也是咱们学校话剧队成员。我们三人当时在舞台上有点象恋爱“铁三角”。英竹与季慧会为了我展开争斗,争风吃蜡…。想不到,话剧的某些剧情延续到了生活里。我先后与这二位“才女型”的女孩谈了恋爱。其中一个女孩就快成为我的夫人了。

在后来的几天时间里,季慧的亲戚朋友们还为她举行了追思会。我也义无反顾地参加了这些活动。说真的,这些还是英竹主动提醒我去做的。她认为我不该忘情。要大度!我想,这是英竹的通情达理。还可以理解为一个死去的美丽女孩对活着的英竹再也不能构成威胁了。

这间接完成了我对结婚前的英竹更全面的观察。她的素质的确很好。这是她的一种良心的重塑。英竹是最好的太太!我没有看走眼。

季慧家乡重庆那边的反映倒是比较平静的。影响面似乎很小。讣告挤在旮旮旯旯里。仿佛这一切已被她的家人刻意压抑了。什么原因,明白人这一点很容易猜到,她现在尽管以文学知名于东海,但早先她在重庆的往事,尤其是在那知名夜总会里当过妈咪的往事看来家人们是讳莫如深的,大家都在极力回避着这一切。

不久,传来的消息称,而东海警方却对此事进行了介入调查,结果还待公布。她生前住过的那幢高级公寓附近不断有人涌来献上各种鲜花,鲜花上的文字斑斓多彩。人们用文字向这位英年早逝、美貌非凡、才华横溢,还没有来得及步入婚姻殿堂的女孩追忆道别。她住的那幢公寓在东海市中区知名度很高,位于一条高尚住宅区上。靠近诸多外国领事馆。它的外街被一排巨大的南美花岗岩墙壁所阻隔。全市保留下来的巨大的法国梧桐树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完好的保存。人们这样做的理由很单纯。让衍生在内部的那帮上流社会的人们与墙外面的普通东海市民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