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为什么不给我驾照？我已经交了罚款了呀。”我质问窗口的民警。

“因为你辱骂交警。”

我确实辱骂交警来着，但交警也骂我来呀。

“他也骂我来呀，再说我骂他就可以吊销驾照吗？有这么一条法律吗？”

“我们队长携十三名警察联名告你，要吊销你驾照。”

“就因为我辱骂警察？”

“对。”

“那他辱骂我怎么说？他骂我烂司机我该怎么办？”

“那你就去告去。”

我嘴里小声骂了声“***，这帮‘狗’。”我想起小时候跟着养车的姐夫去跑车，怕罚款相互问对面回来的大车司机前面有没有“狗”。狗代表交警，骂得确实难听了点，但是警察有时候罚款确实有点过份，有一条路是逢车必拦，拦住不管有没有违章都要罚款，按警察的话说没你敢保证你的车没有毛病吗，你敢说没有就检查，没有也要给你找出一个毛病来，所以趁早交罚款也不用问为什么。有些司机不想交那么多罚款就给交警一点黑钱了事。要知道这都是司机们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血汗钱啊。

当初在跑T县到A市的小公共汽车时，每个车老板都要给每一个路口的警察“上供”，否则不是扣驾照就是扣车，让你损失更惨重，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警察们油水大得很。

最为可气的是新上任一个市长为了提高政绩，减少交通事故，把罚款最少上调为一百元，不管什么违章都至少要交一百元，苦坏了那帮子出租司机，一天挣得钱有时候因为一个小小违章全部上交财政。后来上升至二百元，参加婚礼上多少钱的礼，罚款就是多少，在他们眼里二百不是个钱，但在老百姓眼里，二百是半个月的生活费。有一次堵车，两个乘客等得不耐烦在十字路口下了车，让警察看见罚了二百元，出租司机辩解说我控制不了他们下车，车钱也没有付，强行下车了，可笑的警察说了句可笑的话：你就不能不让他们下车？难道出租司机要把两个大活人反锁在车里吗？陪着你在这儿堵车耗时间？那样合适吗？再说锁得住吗？

百姓跟官斗，永远斗不过官，只有瞪眼干吃亏。没办法，我只好求助于高处长，他神通广大，摆平警察应该没有问题。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驾照便回归，赶忙买了两条三五烟去感谢那个施工单位的领导。听说是人家把那十三个警察叫出来吃了顿饭，喝了酒以后搞定的。

当我正准备拿着烟去给那个施工单位领导里，却无意间听到了他和我们高处长的一段对话：

高处长：“快点给买个驾照，我这司机水平不行不说，还一天老闯祸。”

施工头：“你放心吧，这两天我那个朋友不在，等他回来一下就能给你办下。”

天哪！原来我们这从头再来高处长早就看出我水平不行来了，看来我开车水平还是不怎么地。

高处长：“开上我的车也不知道跑北城干吗去来让在那儿扣了驾照，一天开着我的车就是乱跑。”

施工头：“听我的司机说是给我买了两条烟还准备感谢我呀，用他感谢来？哈哈”

两个人议论着我，却没有想到我在门口，这时施工头的司机走过来看到我，听到里面的谈话，没有说话下了楼，我尾随着他也往下走，表面装作跟没事人一样，心里不是个滋味。使我没有想到是我把高处当作自己人，甚至于当做亲人一般的小心侍候，却没有想到他却把我当做外人，当然也许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到位，还没有意识到，但毕竟第一次侍候领导，还需积累经验，但现在看来高处不给我机会了。

我猛然觉得自己象是在醋缸里泡了三个月，心都酸了。走到车跟前，我把两条烟朝着墙壁砸烂扔进了垃圾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