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迎风踏雪
作者:霭霭停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50

管如此,福娘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就算是外边出了u有老爷和少爷他们做主,说什么也不应该由小姐来承担啊。再说了,听说这趟回去小姐被许给了湛侍卫,再过个几年,小姐就要出嫁了。到现在,琴棋书画样样不精,还摆弄起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巫蛊之术,到时嫁过去可怎么为人妇呢?

福娘是越想越发愁,于是便借口去湘苑借点针线,准备找夫人说说此事。

听了福娘说着她的担忧,林夫人也叹道:“我又何尝没有担心过这些呢?但总是屡试屡败……你也见过她做的女红了,那能叫女红吗?还有当年那先生教她《女诫》,看看被她整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件事,怕是你还不知道吧?”

福娘好奇问道:“什么事?”

林夫人笑着说道:“半年前在去杭州的船上,有个妇人死乞白赖非要将闺女许给少枫。这下可把兰儿给惹恼了,她二话不说便给那妇人吃了哑药。唉,想我韩素卿处事治家,素喜干脆利落简单爽快,偏就拿自己这个孩子没办法,也只能随她去了。”说完她又轻叹了一口气,那神情虽然惆怅,却也带了一丝自豪又甜蜜的意味。

福娘也抚掌笑道:“是啊,咱们家小姐虽然打型与别的女子不同,但至少这一点我们是不必替她担心的——到了哪里都不会受人欺凌。”

一旁的阿紫也凑趣说道:“小姐许的人可是湛侍卫,他二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咱们小姐是个什么样地人,想来湛侍卫最是清楚的。福娘你又何必多虑呢?”

这话说得福娘哑然失笑起来。对啊,老爷夫人早就替小姐盘算好了,自己一个奴才却在这里忧心忡忡,真是多此一举。于是她心中的忧虑顿时烟消云散,笑着说道:“看来老奴真是多虑了啊!”接着又站起身来屈膝说道:“夫人,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小姐还在房里看书呢,我得回去伺候着了。”

林夫人却又叫住了她说道:“莫急,我正好还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您只管问罢。”

“唔。你可是有个亲戚作人牙子地?”

福娘被问得一怔。接着又答道:“老奴是有个远房亲戚当人牙子地。不知夫人是要再买些丫头吗?”

“那倒不是。”林夫人微微一笑。又说道:“我要卖一个人。”

福娘吓了一跳。不知哪个丫头犯了什么错了。于是她忙问道:“谁?”

“你们那院地画眉。”

福娘慌忙说道:“这……这画眉不是挺好的吗?不但一身武艺,而且做事细心又稳妥。不知夫人为何要卖了她?”

“正因为如此才要卖了她。你就不必多问了,赶明儿你把那亲戚叫来便是。好了,你回去吧。”林夫人摆了摆手,示意福娘可以出去了。

于是,福娘便满腹狐地离开了湘苑。一路上她心中直犯嘀咕:这家人到底都怎么了?去了一趟江南回来怎么都变得这样怪异?

这时,一阵阴冷地风迎面吹了过来,那寒气直往人脖子里钻,冻得福娘又将脖子往棉祅里缩了缩。抬头看看那天色,已经变得越发阴暗起来,像是很快就要下雪了。福娘不由得赶忙加快了步子。

外边大街上的行人们似乎也感觉到快要下雪了,一个个都加快了步子往家赶。连街边的小贩们也纷纷收拾起货物来,忙着赶在下雪前将摊子收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地工夫,天上果然开始下起了雪粒儿来。那雪粒虽然细小,但夹杂着寒风中四处游窜,打在人脸上也是生疼生疼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了,偶有几个过路的,无不是双手笼着袖子,一副缩头缩脑的猥琐模样。

忽然,几个路人听得后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连忙往路边躲了躲。只见一匹红鬃赤兔马载着一名锦衣少年疾驰而过,留下一阵迅疾的风,刮得地上雪粒飞扬。那扬起的雪粒还未及落地,便又被后边地十几双马蹄子纷纷踏了过来。渐渐的,那马蹄声越走越远,直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到了宫门口,十几人便纷纷下了马。只见那少年又换上了一乘轿子,往那宫门里去了。

原来,这少年便是刚刚从京郊赈灾回来的晟玄渊。近来天寒地冻,临近的省份有一些饥民便纷纷涌进了京城。为了防止这些饥民闹事,皇帝便派了晟玄渊前去处理此事。于是他便命人在京郊搭起了施粥棚,接连施粥数日。这几天,他又忙着命人为这些饥民搭建临时居所,安排他们入住,直忙到现在才完事。

)玄渊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那雪粒早已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他顿时轻舒了一口气,幸好提前完成了工程,否则今晚不知会有多少人冻死在这场雪中。

轿子一停,就听见严六儿在外边叫着:“主子莫急着下来——地上滑,让奴才扶着您。”话音未落,只见那帘子一掀,便露出了严六儿那冻得红通通的笑脸来。

下了轿,晟玄渊便径直往殿中走去。严六儿照例在后边一路小跑跟着,嘴中喋喋不休说着:“今儿个户部董大人来过一趟,等了您一个时辰又走了。奴才让他留个口信他也不肯,说是明日再来。”

“唔。”)玄渊看也不看他一眼。

“还有就是刚刚收到张侍卫他们在杭州的来信……”

“在哪里?”晟玄渊突然站住了,扭头看向严六儿问道。

“呃……在这儿呢……”严六儿连忙从怀里掏出信来,说道:“您交待过张侍卫地信是机密的,所以奴才一收到就……”话音未落,信已被)玄渊夺了过去。

只见他很快便看完了信,薄唇紧抿,一言不发。接着他又走了两步到榻上坐了下来,眯缝着那锐利的双眼,用那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林观云,果然还是隐瞒了一点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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