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4章 各有机谋
作者:猫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556

,平明显不合常理的解释,令陈淑损疑心大起。那名女武功了得,可腿部中枪之后绝不会是萧平的对手,如何会被她轻松逃去?

她正待出言询问,楚风却在背后悄悄摇手制止,和颜悦色的对萧平道:“没关系,逃走一名刺客而已。听陈娘娘说昨夜那刺客身手了得,更兼波斯木刺夷一路的奇门绝学,想来萧大人追捕之时定然凶险难料,被她逃去也是情有可原嘛。”

言罢楚风又笑嘻嘻的上下打量萧平,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萧大人国之干城,昨天陈娘娘议定计刑之后,我一晚上都担心你追击那妖女受伤,呵呵,现在见你毫无损,我才放了心。”

萧平抬头,眼睛里有几许血丝,声音略略有点儿飘:“蒙陛下隆恩,救臣于水火、简拔臣于草莽,今又劳圣心牵**,,臣敢不竭诚尽忠,保吾皇江山万岁千秋!”

“去吧去吧,忙你的去吧,再说下去我的卫队长就可以和马可波罗那马屁精凑一对儿了楚风呵呵笑着开了个玩笑,然后挥挥手示意萧平去忙自己的事情。

毒晚担心萧平安危?雪瑶嘴巴一歪,心道哪个鬼才信你,昨夜也不知你怎么风流快活呢!

定睛细看陈淑祯,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元帅,脸蛋竟然柔媚得快要滴出水来,整个人就像只熟透了的水蜜桃,浑身上下洋溢着少*妇的妩媚风情,更叫人起疑的是,平素她走路轻捷有力好似捕猎的雌豹,今天却两腿紧夹迈不开步子,婚嫂婷婷一步三摇”

雪瑶惊讶的捂住了小嘴,“不会吧,难道昨夜她也被夫君强逼着吟了《玉树后庭花》?”

再看看陈淑祯丰盈翘拔的美臀,雪瑶是越来越吃惊,“还当楚呆子只知道欺负我呢,原来叱诧千军的淑祯姐姐也免不了被“蹂躏,呀”。

雪瑶笑得小鼻子微皱,突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然后绕着塞里木淖尔走了一圈,乌溜溜的媚眼却只在她健康有力的小蛮腰和笔直浑圆的大腿之间巡梭,目光落在那紧致丰腴的臀瓣上,嘴里还不停的道:“不错,不错,只不知几时也嘻嘻”

“找打呀!”塞里木淖尔被她看得心头毛,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了”

萧平离开,陈淑祯被楚风暗示阻止了对他失职的质问,她扫了眼萧平离去的背影,略一思忖便轻声对楚风笑道:“楚兄学楚王绝缨会么?常听人说咱们的大汉皇帝不会帝王心术,御下但以朝廷法度和一颗赤诚之心,如今看来楚兄哪里是不会?只是不屑于用吧!”

楚风笑着摇了摇头,若在十年前他也许会对某些驾驻人心的小花招感兴趣,可居帝位十年之后。小宅男的胸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什么帝王心术,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之类的小计谋小手段。在楚风看来都堕入了旁门左道,难道天下间只有你最聪明,你那些计谋手段就没人能看破?乡下老枢都能瞧出吴起替士兵吮疮不过是希图士兵能战不旋韪,你那点小恩小惠小计谋就想囊括天下英雄?不过痴心妄想罢了。

为帝王者心怀天下,治政之道无非利益和制衡两条,而那些动不动施展小恩小惠、来不来搞点小阴谋诡计的行为,宋太祖赵匡胤有一句评价:“汝好鸟雀肚肠!”

所以楚风根本没有效法楚王绝缨会令唐狡效命那样的功利之心,他对萧平的失职不予深究,只是出于对他的完全信任。

正如萧平所言,锦田山下救命之恩,从龙之后的简拔之德,楚风实对他恩重如山,要是连萧平都不尽忠效命,那楚风还做什么皇帝?不如回去睡觉抱孩子吧!

更何况,以目前帝国层层制约的政权架构,加上由工商业主、海外拓荒者、考学授官的儒学士子、地租得到降低的农民、从龙以来的有功军人等群体组成的庞大利益集团,构成了帝国无人可撼动的统治基石,在古典政治意义上,后世的这样主义那样思想横空出世之前,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从内部挑战帝国的统治一这是无人敢不忠。

大汉立国以来,效法家行厚赏重罚,只要身处这官员体系之内,就有相应的标准予以考评,勤者奖、能者任、庸者下、懒者罚,士农工商各色人等不论出身唯才是举,不拘一格降人才,如6猛辈匠户营中一青年,而立之年得掌件印,统十万大军驱驰万里之外,如李鹤轩不第秀才,从龙十年位极人臣,开府总督波斯五千里地方,治下千万人户,历朝历代所未见,天下英雄无不见贤思齐,努力效命以为进身之阶

一这是无人会不忠。

有此两条,楚风自然不须多虑,宽容是需要底气的,只有绝对的强者才能任意行使,毫无疑问楚风有这个资格。

将这番话说与陈淑祯听了,楚风又笑道:“萧平这家伙执拗得很,就算腿都被人打断了,他也不会坑一声的,所以他不说,咱们又何必问?再说了,偶尔失手罢了,说不定他昨晚上羊肉吃多了跑肚拉稀,或者他半夜睡眠不足精神委靡,要不然他大姨妈突然来了”管他许多呢

萧平来大姨妈?陈淑祯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突然弯腰时雪臀之间羞人答答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没好气的砸了楚风一拳。

若是女元帅使出纵横沙场的功力,十个楚风也被擂飞到半空去了,只不过此时此匆的小拳头,却是软得可爱,轻得飘,倒像挠痒痒似的,弄得楚风心也酥了。

美人儿轻嗔薄怒,比花解语、其玉生香。

皇家卫队的男女侍卫们叽叽喳喳闹作一团。

往日里女兵们主要承担保护诸位皇后的职责,很少亲自动手杀敌,并且随着原翕汉义军女兵营的老兵们嫁人的嫁人、生孩子的生孩子,有战场杀敌经验的老兵们逐渐退伍,新兵次刀引进来,女侍卫当中除了杜鹃众几个老资格以外,其实安四小尔过人的,已经不多了。

相形之下,男兵们全是各军精挑细选的百战死士,每一个人都是死人堆里几进几出的杀星,其中还有不少身怀绝技的奇能异士,所以往日里他们往往嘲笑女兵“连鸡都不敢杀”啊,“只能算养娘保姆”之类的。

可今天不同了,几名小女兵叽叽喳喳跟麻雀闹林似的,一名翘鼻子丫头得意的扬起脸,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不是说咱们连鸡都不敢杀吗?哼哼。昨晚上那小子悄悄摸进帐,咱姐妹们动手,杜鹃姐一拳就砸他脸上了,那家伙怎么甘心束手就擒?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先使个单鞭打开局面,然后跟着是举火烧天,双掌一推呼啦啦罡气横扫过来,咱姐妹也不是吃素的,杜鹃姐一记仙人指路取他双目,我使地趟拳攻他下三路小惠舞起盘龙棍中宫直进”

得,这翘鼻子小丫头家里是开茶馆的,三岁起听说书先生耍贫嘴,从宣和遗事到唐僧取经她全都能背下来,这下子说起了性,说得昨晚是从十八层地狱打到了凌霄殿。东海龙王二十八宿全跑出来了,岂止满嘴跑火车,连大轮船都跑了出来,别说男兵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就是昨晚上亲手埋了那淫贼的姐妹们,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伙人不当班,正躲树荫底下说得起劲儿,就见萧平肩膀一抽一抽的走了过去,刚才那翘鼻子丫头登时住了嘴,奇怪的道:“这家伙。一张脸赛如精钢铸的,怎么看上去像受了气的小媳妇?”

有人就道:“哈,别是昨夜走了刺客,萧大人被皇上罚了吧?小熙妹妹,你机会来了,还不快点去安慰安慰萧大人?”

刚才还唾沫横飞、牛皮吹到天上去的翘鼻子小熙,脸上就起了层红晕,愣怔半晌,回过神来就不依不饶的揍那男兵:“放你的屁!谁会看上那头犟毛驴?整天伴着张脸,像谁欠了他三百两银子似的。”

“好呀小熙你敢背后诋毁顶头上司,咱们告诉萧大人去!”

“别、别,算我什么都没说总行了吧?”翘鼻子小熙单眼皮、眼睛不大,却生就一幅聪慧灵动的样儿,她没好气的拍拍手:“你们还想不想听啊?想听就别打岔,对了我刚才说哪儿了?”

“说道那刺客叫什么力索尔的用了分身法,变做一模一样的两个,你们要上凌霄殿借照妖镜照他真身

小熙想起刚才的话头了,便接着说下去,只不过听众们未免有些儿失望,因为后半部分明显有注水的嫌疑,比起上半场的精彩纷呈实在差了一大截儿。

是的小熙有些神思不属,她一直偷眼看萧平几分颤抖、几分萧桑的背影,直到帐篷遮住了他的身影,她还时不时的膘一眼,门牙轻轻咬住了下唇,,

萧平并不是傻瓜,相反他的感觉向来很敏锐,皇帝背后小动作、陈娘娘欲言又止的情形,分明已瞧在了眼内。他捏紧了拳头才没有因激动而失态:“陛下待萧某的一片赤诚之心,便是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呵!”

可他没办法将实情说出口,尽管那名刺客并不算他故意放走的。

刀尖撩开英迪莎尔面罩的一刹那,萧平愣住了,因为这副容颜是他十年来魂牵梦绕的。

萧平世居泉州,那儿大食、波斯、天堑的胡商极多,光明之城既有了蒲寿庚这样的禽兽,光明之下的黑暗中便也藏污纳垢,胡商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并不鲜见。

一名被胡商侮辱了的可怜女子,被乡下朴实的农人收留,这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她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便有着胡人的灰蓝色眼珠,这家人没有按照摔头胎的惯例杀死孩子,或许因为农人的纯朴善良,或许因为她是个女孩一并不承继香火,并不载入族谱,血缘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很快女子和善良的农夫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孩子的名字就叫萧平,父母并不期望他大鲁大贵,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在乱世,这已是非常难得的幸福了。

在父母和姐姐的关爱下,萧平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个有着灰蓝色瞳仁的姐姐,也许是意识到这个家庭的不同寻常,她用百倍于别家姐姐的关心和爱护,像护崽的母鸡那样保护自己的弟弟,似乎在替亲生父亲冥冥中的罪恶还债,

直到那一天,蒲寿庚降了元朝,泉州城天翻地覆,逃难的人群来到了锦田山下,盘马弯弓的蒙古马队、手持雪亮钢刀的亦思巴奚武士狞笑着追了上来,,

萧平的姐姐,按照农家的惯常做法她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就这么惨死在了亦思巴奚武士的刀下,她的父亲也许是一名穆斯林,最后她又死在了穆斯林的手中,似乎上天现自己无意中降下了孽缘,又挥一挥手把她收了回去,几乎没有在这个惨淡的人世间留下一点儿痕迹。

除了萧平。

继姐姐之后,父亲又被蒙古人的弯刀刺穿了心脏,萧平像受伤的狼崽子一样护着母亲和妹妹逃走,他们在荒野山丘之间足足饿了三天,直到楚风和他的部下们身穿钢甲、头戴钢盔,宛如天神般灿烂的降临,,

萧平记得姐姐的面貌,十年间姐姐温柔的容颜无数次在梦中重现,因为有大食人的血统,姐姐的面容便与中原女子迅异,到是昨天那位女刺客竟有八分相似。

何况英迪莎尔一心求死,脸上决绝、留恋、不甘交织在一起的神情,恰好与萧平目睹姐姐被亦思巴奚武士杀死时的哀婉神情一模一样,本来八分相似的两个人就在记忆中完全的重合起来,使得他愣怔了区区一刹那,英迪莎尔就抓住机会趁机遁去。

可这些内情,萧平打死也无法说出口,他能说什么?告诉所有人他的母亲被大食人强*奸过,所以他曾有个混血的姐姐,所以他遇到容

家丑不可外扬,母亲受过的屈辱,怎可由儿子口中说出?

这个包覆,萧平只能义无反顾的背着。哪怕丢掉情报司副司长正三品的高位,哪怕被楚风怀疑猜忌失去圣眷,他也不会作第二种想。

所以,在汇报的时候他不敢看楚风的眼睛,他等待着雷霆震怒,他已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

然而没有,楚风只是像兄长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为他担心了一整夜,只要他安全归来就好,刺客是否就擒不算什么大事。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萧平怔怔的坐在毡垫上,泪水无声的流下一是为了楚风不假思索的信任,是为了母亲的悲惨身世,还是为了姐姐那本不该到人世间来,又匆匆离去的生命?

“下一次,我一定要捉住你。即使你那么的像姐姐!”萧平握紧了拳头,他眼前浮现出英迪莎尔略带憔悴的容颜。

“阿嚏!”英迪莎尔打了个喷嚏,有些愁的看了看腿上的伤口。

照说,一名阿萨辛大师不应该被这样一处小小的伤口击倒。

木刺夷的鹰巢虽在二十年前被蒙古大军攻灭,阿萨辛教派还在,那些恐怖的传承依旧在黑暗深处悄悄的流传,英迫莎尔就是新一代阿萨辛大师中的佼佼者,她的身体柔软如蛇,却又强悍有力,等闲的刀剑伤口,施用阿萨辛刺客的独门伤药,用不了多久就能疮愈。可枪伤和刀剑伤完全是两回事,线膛枪射的子弹不仅向前飞射,它同时还在高旋转,进入人体之后将体表和空气中的污物与血肉绞到了一块,温度又让附近的组织坏死,同时,汉军的弹头由错合金铸造,子弹穿过了人体,含铅的碎屑却有不少留在了肉里。

所以惯常治疗刀剑伤的办法,对这枪伤无能为力了,英迪莎尔感觉小腿伤处开始胀,伸出手指头轻轻往边上按,疼痛并不剧烈,却有些闷,分明是感染安炎的迹象。

再强悍的阿萨辛大师,也无法用内功消灭细菌”

门帘被人有些粗暴的掀开,扎克里亚气冲冲的走进来,语调前所未有的不客气:“英迫莎尔小姐,阿拉伯沙漠的眼睛王蛇,这次你似乎遇到了更加强大的对手,否则那三名“高手

扎克里亚说到高手的时候,脸上讥诣的神情已然毫不掩饰:“三名“高手。的尸体就摆在外面,脸上不见血、身上不见伤,死的时候周围还不见人。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早上就那么直挺挺的摆在沙丘底下”

英迪莎尔眼皮子都不夹扎克里亚一下,若是换了昨天以前,这位埃米尔大人无论如何都不敢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三名部属死得不明不白,任谁都会把她低看一眼,只怕扎克里亚没有当场翻脸,还是瞧在苏丹罗慕洛的份上吧。

那三具尸体,英迪莎尔早在凌晨时就去看过了,一个双手掐着自己喉咙,除此之外身上一点儿伤痕都没有,喉咙上的掐痕也和他自己的双手完全吻合;那名粗壮的日本浪人,全身蜷缩得像条癞皮狗;最后一个,喜欢割女人喉管的家伙也没有伤痕,干脆是全身沾满了沙子,看上去就像自己钻沙子里闷死了似的。

英迪莎尔和这三名属下,被苏丹派来帮助扎克里亚完成既定的计戈,当年木刺夷威震中东,虽被不可抗拒的蒙古大军灭亡,但阿萨辛的威名却流传了下来,扎克里亚麾下部属得知这是由阿萨辛大师率领的盟友,立马士气大振。

很简单,无论对手有多么厉害,连戒备森严的十字军城堡都能摸进去,刺杀了战力强悍的圣骑士大人再逃出来,那么还有什么的敌人,能在阿萨辛大师的淬毒匕威胁下睡得安枕?

可扎克里亚和他的部属们绝对没有想到,毒蛇般可怕的阿萨辛大师竟然铩羽而归,她的三名属下竟然全都死于非命,这令他们的士气极度低落,至少扎克里亚最亲信的知道盟友身份的将军们很沮丧。

所以英迫莎尔能够容许扎克里亚的咆耸,而没用淬毒匕刺穿他的心脏。

她的声音依旧嘶哑,可多了些狠厉、阴毒的味道:“我的埃米尔,计共是不会失败的,我们只要那女孩的新月项链以及她的供词,而你,就可以毫无后患的得到那朵娇艳的鲜花。”

“计、计戈小!”扎克里亚像困兽一样在帐篷里转来转去,时不时朝英迫莎尔膘上一眼,尽管看不到她面罩下的容貌,可这个女人的声音和身材,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不过扎克里亚也知道,她决不是只温顺的小羊羔,而是一条剧毒的眼睛王蛇。

“英迫莎尔小姐,现在,多了东印度公司,哼哼,或者干脆叫他们帝国情报司吧,这样一个计划之外的变数。咱们还能执行下去吗?要知道我只有一千名战士,哈辛这条老狗虽然战士只有我的三分之一,但老弱妇孺都是能骑马逃的,到时候他们四散逃开,必定不能全部捕杀掉,咱们将努尔馒献给皇帝的谎言就会大白于天下,苏丹陛下的大计也蜘,

扎克里亚说出一番丧气话,英迪莎尔却没有束手无策,她似笑非笑的瞧瞧对方,然后挺了挺腰,依然神采奕奕。

扎克里亚就有些奇怪,心道这毒蛇一般的女子,难道还有隐藏的后招?

“我的埃米尔大人,是的,有些事您这位埃米尔是不好出手的,可要知道这沙漠之上并非大汉革国的天下,亦不全是您的天下。”

大汉帝国和埃米尔之外的第三股力量?扎克里亚突然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是?”

英迪莎尔咬了咬牙齿:“对,是沙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