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防疫队伍来到了安宁保安公司。这支队伍里有两个特殊的医护人员……一天紧张的工作结束了，安宁保安公司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完全暴露在了那两个特殊医护人员的面前……

早晨七点，孙淑媛带着防疫队乘车来到安宁保安公司大院。没有几分钟的时间，杨凤崎也带着他的人乘救护车赶到。他的队伍里有两个特殊的医护人员——刑警大队重案组的成琦和李婕。他们都穿着白大褂，没有人能辨别出他们的身份。

保安公司特意在一楼为防疫队腾出一个大房间作为他们的工作场所。来到保安公司以后，孙淑媛就指挥人们对房间进行消毒，并开始布置各种器械和药品。准备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看不出此次行动有何异常。工作人员正忙碌的时候，何金虎和何金彪来到工作间，孙淑媛马上放下手里的活迎上前来。

“你是何总？”孙淑媛问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

小胡子说：“我是副总，他是老总——我哥哥何金虎。”

孙淑媛笑着赶紧与何金虎握手：“只听说过何总的大名，没有见过面，对不上号，请何总原谅！”

何金虎说：“你是孙站长吧？一回生二回熟，我们这不就认识了？”

孙淑媛又握住何金彪的手说：“你们是名符其实的兄弟公司。二位老总大概知道，世界上以‘兄弟’命名的跨国大公司有好几家呢！”

何金彪说：“我们哪天才能走出全国，走向世界呢？”

孙淑媛说：“为期不会太长！”

何金虎笑着说：“孙站长真会说话，托你的福，走向全省我就满足了。对了，你要的花名册一会儿我让文员给你送过来。”

孙淑媛说：“谢谢。”

孙淑媛向何家兄弟介绍了杨凤崎。

杨凤崎说：“一会儿我们专程到办公室给两位老总接种疫苗。”

“好吧！那你们忙，有什么事就让他们干。”何金虎指指公司专为防疫队安排的两名服务人员说。

说完他们走了出去。

成琦一看见何金彪，“小胡子”三个字就在他的脑子里打转。

前些日子，县委书记周兆麟突然直接给林晓天打来电话，说曲芸打电话向他反映，她的女儿去看望亲戚、朋友，路上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跟踪，她的同学还遭到殴打。跟踪他们的人中就有一个小胡子。她还提供了汽车的情况，是一辆黑色的皇冠轿车，轿车的车牌号码成琦还记得，是50389。成琦给交警队车管科打电话查过，车管科说50389是个假牌照，曲唐黑色皇冠只有四辆，其中一辆就属于安宁保安公司。

这个“小胡子”是不是那个“小胡子”呢？

成琦想出去走走看看。于是，他就问公司的那两名服务人员：“同志，你们的卫生间在哪儿啊？”

其中一个说：“一楼的卫生间水管坏了，楼后面有厕所。”

成琦走出房间，通过楼的侧门来到楼后。这是一个不大的操场，水泥铺成的操场上安装着一些训练器械：单杠、双杠、吊环、沙袋……地上还铺着几个破旧的棕垫，大概是练习散打的垫子。

成琦走到沙袋前面，伸出拳头在沙袋上击打了两下，他的姿势看上去好像很不在行。

操场后面的两侧各有一排平房，左面的一排大概是集体宿舍，里面有人走动。宿舍的后面有一个厕所。另一侧是车库，几辆小车停在车库前，有人正在洗车。成琦发现，这几辆车里竟然就有一辆是黑色的皇冠，但离得较远，成琦看不清这辆皇冠的牌照。

皇冠——小胡子——跟踪……够了，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成琦仿佛很悠闲地上过厕所之后，又回到工作间。

这时候，保安公司的员工陆续来到，他们正在后面的操场集合。

杨凤崎对孙淑媛说：“你们去吧。”

于是，孙淑媛带着两名护士端着针盘走出工作间，其中一名护士是刑警队重案组的女刑警李婕，她们都戴着口罩。

总经理的办公室设在五楼。

她们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来到何金虎的办公室。一进门，孙淑媛就说：“何总高高在上，攀上你的五楼可真不容易。”

何金虎不无夸耀地说：“你们还是缺乏锻炼啊！我这里随便拉出一个，爬五楼连续三个来回不带喘气的。”

“是不是啊？”孙淑媛有点不信。

“有机会让孙站长见识见识。”何金虎说。

“一言为定！”孙淑媛说，“好了，我们是服务上门，来吧，先从领导开始吧。”

“禽流感真的那么严重？”何金虎问。

“没有人们传得那么邪乎，可防也可治，何总不必紧张！”孙淑媛说。

于是，李婕给撸起衣袖的何金虎消毒，另一名护士给他注射疫苗，工作很快结束。她们又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来到副总何金彪的办公室。

何金彪办公室的格局与何金虎的相同，都分里外间。外间是办公区，里间是休息区。巨大的老板桌后面是一溜书架，书架上零零星星地摆着几本书。何金彪办公室与何金虎办公室的设施有些不同，何金彪办公桌对面的墙上并排悬挂着三台监视器，监视器的画面一个显示的是大门，一个显示的是后院，一个显示的是楼梯口。而何金虎的办公室没有这个设施。何金彪办公室的窗户上装有坚固的防盗网，房门为双层，外面的一层是防盗门。而何金虎办公室却没有安装防盗门和防盗网。

李婕没有在外面的办公区发现保险柜。

孙淑媛她们给两位老总注射完毕就下了楼，杨凤崎告诉她文员已经送来了名单，可以开始了。

这时候已经是八点二十分，后面的小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成琦吩咐那两个服务人员，让人们以中队为单位排队进来。

成琦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负责点名登记。

首先进来的是第一中队，成琦浏览了一下一中队的名单，第一个名字就是张德奎，职务栏里写着“队长”。

张德奎就是借响堂集王春山那辆大卡车在老鹰嘴作案的人。

第一眼就发现了这样重要的嫌疑人，成琦有点激动。

一中队的人一个个被叫进工作间，护士们开始忙碌。

“张德奎！”成琦叫道。

“到！”张德奎答应了一声。

成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个子不高，淡眉毛，鼻子有点鹰钩，嘴好像有点歪。成琦把这个形象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这一星期你在哪儿上班？”这是必问的问题，以便防疫部门及时联系回访。

“就在公司训练。”张德奎说。

成琦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一个勾就不再理他，而是转向下一个人。

工作进行得很快也很顺利，一中队再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

一中队疫苗接种很快结束，下面轮到二中队。二中队属于卧虎公司各煤矿的保安，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根据公司的安排，下面应该是四中队。

成琦拿出四中队的花名册，第一个名字就是张金玉。张金玉是四中队的队长，已经被刑警队逮捕。但成琦还是高声喊道：“张金玉！”

没有人应。

“张金玉！”成琦又喊了一声。

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挤过来说：“队长请了假，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老婆病了。”

成琦知道，为了延迟保安公司得知张金玉被铺的消息，林晓天特意让他用自己的手机给四中队的副队长李长生打了个电话，请他替自己向领导请假，说他老婆心脏病犯了，住进了医院，他得回去照顾几天。

“你是谁？”成琦问。

“我是副队长李长生。”那人回答。

“他家是不是在近城乡禽流感的疫区啊？”成琦明知故问。

“不是，他家在河峪，离这里有二百多里路呢！”李长生说。

“哦！知道了。”

四中队开始注射疫苗。成琦迅速浏览了一下名单，一个名字跃入他的眼帘：刘洪生，这让成琦放下心来。

成琦叫着每个人的名字，人们登记后走向室内进行注射。

“刘洪生！”成琦叫道。

“有！”一个年轻人答道。

成琦抬起头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一星期内怎么联系你？”

“这个月我就在本公司当门卫。”

“好了，你去打针吧！”

成琦在刘洪生的名字后面写上“本公司门卫”几个字。

一上午紧张的工作结束了。中午何金虎在附近一家饭店里包了两桌饭，请大家吃了一顿，他和何金彪一起作陪。因为下午还要工作，加上防疫站和县医院的防疫和医护人员大都是女同志，孙淑媛执意不让何金虎备酒，何金虎感到很遗憾。

“无酒不成席嘛！”他指一指杨凤崎和成琦两个男同志说道，“那我就和杨主任还有这位小伙子喝两杯吧。”

“不行不行！酒气熏天，怎么工作啊？”杨凤崎说，“哪天有机会我们再喝，今天实在是不行，何总就高抬贵手吧！”

成琦只是腼腆地笑笑没有说话。

“那就喝点儿饮料，大家随意吧。”何金虎说道。

何金虎和何金彪分别在两张餐桌上陪大家吃饭。大家以饮料代酒，纷纷向两位老总致谢，这顿饭吃得倒也红火热闹。饭后大家回到工作间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趁着休息的时间，李婕和几个护士一起走出工作间。

女孩子之间熟悉得很快，李婕已经和她们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