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孩子的父亲
作者:六月绿苏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03

音响速地打开盒子,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的脸刹那变得灰白。

盒子里是一张纸条和一缕细细短短的头发,像是小孩子的。

白纸上用加粗的黑色字体写着:“离邵宗颐远点,否则,小心莫一措。”

难道,这头发是小措的?她早上不是把他安然无恙地送上了校车吗?

踞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在她手脚慌乱的时候,铃声显得特别尖锐刺耳。

看到屏幕上跳着“学校”二字,她赶快按下接听键。心被提到嗓子眼儿。脸上出现焦急之色。

那端随即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喂?陆小姐吗?莫一措今天怎么没来上课?我想确定一下是不是身体不好或是别的原因……喂,陆小姐,你在听吗?怎么半天不见你的回音……别哭,别哭,你马上过来一趟,我们分头去找……”

策“陆小姐,陆小姐,等一等……”正打算挂电话,对面的宁老师大喊起来:“刚才院长来说,莫一措找到了,他在学习门口,你别担心了……不过,他受了点伤,我们正打算送他去儿童医院,你也去医院吧!”

“好!”音稀挂断电话,直接冲出办公楼拦了辆出租去往儿童医院。

小措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像蝴蝶的翅膀。俊俏的小脸,挺立的鼻,仔细看下去,跟他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的小腿上受了伤,医生说不严重,休息几天就好了。

医生还说,孩子很勇敢,在清洗伤口时,他都没掉一滴泪。

音稀的泪,簌簌地掉。

到底是谁,用小措,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要挟她,叫她不要跟邵宗颐在一起?她和他,那叫在一起吗?威胁她的那个人,知道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她到底有多想离开他,去过平静正常的生活?

那么,这一次,她一定要离开他了,不管有多难,她都会离去。也只好对不起秦颂阳了。无论什么样的选择题,她的答案永远是小措。

偎在小措身边,她轻轻地抱着他。像是拥抱着全世界。

下午吃饭回来,音稀抱着小措朝病房走去。她没想到,病室门口,居然还等着一个人。

那个刚刚和相爱的人重逢,并把好消息召告天下的男人,那个把她当玩物,她已经下决心永远离开的那个男人。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想转身就走,却听见怀里的小人儿甜甜得叫了声:“叔叔好……”

邵宗颐的眼是一瞬不瞬,盯着面前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他是刚刚拿到化验结果的,知道这个孩子竟然是自己的。

他一直觉得熟悉和亲切,觉得这个孩子似曾相识,却没想到,他们有如此亲近的血缘。而她,居然瞒了他……如此惊天动地的秘密,她真的当他是傻瓜吗?

他听到自己拳头在喀喀作响的声音,胸口处瞬间涌起一股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前面的小子脸上的笑容已经隐了下去,改为怯怯得望着他。

“叔叔?”他又轻轻得叫了声,说出来的话还带着奶声奶气,那个样子就像是做错了事被大人发现一样,头微微低垂了下去,一脸的惧色。

就连一个小孩子都懂得做错事要垂下头去,可是这个女人,居然还在他的面前理直气壮了两个多月?!

他还清楚记得她告诉过他,孩子是她表姐和姐夫的孩子。她帮忙带着。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问她为谁生过孩子时,她倔强地一言不发的样子。

他一直没想到,这个孩子的爸爸……居然会是他?!而那可恶的女人,竟然编了这么可耻的谎言。还让孩子姓了一个不属于父亲也不属于母亲的姓。

很好,真的很好……陆音稀……真的很好!!

看到他变幻莫测的脸,音稀顿时僵在那里,不敢前行。

他是怎么意识到的?

如果不是她在他公司上班,如果他们没有第二次的交集,是不是能一直隐瞒下去。可是……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怎么都逃不了。

就像她的命运,总有无数的坎坷一样。

音稀呆呆站在那里,全身僵硬,医院里开着中央空调,温度适宜,可是她只觉得冷,就像十二月的天气,将她扔入了冰窖,她全身都要冻住了。

小措紧紧抱着她,她伸手也紧紧按在小人儿身上,眼却不曾离开正一步一步,朝他们慢慢走近的邵宗颐。

走廊内一片安静,周边一切全都像是凝固,护士站里的叫铃也像是在配合他们似的,一下子无声了。

音稀只能站在那里,望着脸色铁青的他,慢慢朝她靠近,她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犹如锤子在敲打。

他终于在离她一步之遥的距离站定了下来,音稀以为自己会后退,但是没有,只是目不转睛望着他,搂着小措的手却无意识得越按越紧。

“你是不是应该亲自告诉我点什么?”他开口,声音里平静得令人诧异,可是音稀知道,那不过是暴风前的宁静。

“什么?”她终于垂下眼,抱着小措不着痕迹得向后退了一步,虽然并没有听过他会打人,但并不说明他愤怒的时候不会动手,她怕他一个失控,就动手了,而她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此刻,只想当一回鸵鸟,埋于沙尘中,不让人发现。

显然他是动怒了,他望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陆音稀,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你需要不需要我把化验单拿给你看!!?”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有足够的气势,而她脸色苍白,搂着小措的手已不自觉得颤抖起来,但却仍然做着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