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野的心结
作者:莫芊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66

还在休息的李绮澜闭着的眼睛猛然拉开。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股浑然的杀气在她的周围,她感觉到了。那是一股恨的力量,几乎要将她湮灭才罢休的力量。

她的眼睛抬得低低的,眼眸深处却在转动着燃烧着的火焰,她不知道对手是谁,当她握紧的双手,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气场远高于自己,那是久经沙场的霸气和镇定。

她环视着弓振宇的房间,床如软塌一样铺在地上,不高,床上是白色的床单,而对面是近乎奶油一样蓝色装潢,上面挂着一个女人的照片,她看过去温婉美丽,她的眼里流露出初为人母的温柔和爱意。显然她是弓振宇的妈妈。

李绮澜不去管那铺天而来的杀意,她此刻只是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那张过大的照片,下意识她伸出手,抚摸着干净的不染纤尘的照片。李绮澜锁着的眉头开始放松,同样是妈妈,弓振宇的妈妈竟然和自己的妈妈有如出一辙的气质,那一股温婉动人如同流水一般倾斜地让人温暖如喝了一杯泡的淳厚的碧螺春一样,深深地沁入冬日里寒冷的胃,然后胃暖了,心,也暖了。

不知不觉中,她嗫嚅道:“妈妈。”

霎那间,那杀意竟然和退潮的海水一样,快速地淡而化之,而一道黑影如高大的雕塑一样落在她的眼中,背着光李绮澜看不清他的五官。知道她走到他面前,有些微微的讶然,李绮澜低声道:“弓叔叔。”

弓野眯起眼,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早在8年前他就知道李绮澜没死,在左翼,不知道她生活是怎样,他已经不想再管,惹上他们母女,那就是代表着痛苦和一辈子的孤寂。

再次见到她,他真的很想掐死她,这几天儿子的状态他看在眼里,心里也了然,他的儿子陷入了慌乱,男人恋爱了也和女人一样容易昏头。

“澜澜。”他叫了声,然后走到他妻子的相片前,没有8年前的戏谑和笑颜,他的神色变得冷酷而且无情。他越过她,李绮澜怔怔地看着弓野走到照片前,抚摸着他妻子的容颜。

良久一阵死一般的沉寂,李绮澜知道这次回来很多事都变了,而没想到变得最多的竟然是弓叔叔。

“知道她为什么会是我的妻子吗?”他冰冷的话语似乎来自地狱,一种乱地令人心惊的答案,几乎就要在他的话语里毕现,忽然间,李绮澜没有了兴趣,甚至可以说排斥,她不想听。

弓野笑着转头对她说道:“因为她像极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叫陈琳。”

李绮澜撇过头,她低着的脑袋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乱得她难以忍受。狠狠咬着牙,她继续听着,安静地听着。

弓野那已经染上白色的两鬓里闪过一丝沧桑,他继而说道:“你妈妈欠我一辈子,她选择了你爸爸,我娶了我太太,可是我却让她孤寂地离开。”

他摸着照片上那笑得温婉的容颜,“如果你最后选择的不是我儿子,请你离开。我不想再出现第二个弓野,也不想有第二个她。”

弓野想起当初儿子在医院里一遍一遍喊着澜澜的时候就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他为了陈琳不管家里的妻子,就连她郁郁寡欢,最有郁积而死,他都来不及知道,就被陈琳抛下,她奔向她的男人李立成,那一刻他明白这个女人有多绝情。

李绮澜怔了怔,愣神地想起弓振宇这段时间找的女人他们都有一双相似的眼睛,那双近乎黑玉一样的深潭眼眸。

李绮澜嘲讽一笑,果然,哪里都不是我的归宿。

她转头对着弓野说着:“放心,我会离开。”

转身欲走的她突然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脸色暗沉的弓野,想到一个孤寂了一辈子的男人他应该也很辛苦吧,“弓叔叔,你会有个幸福美好的家的,弓振宇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没去注意弓野僵硬的表情,李绮澜走出了这个别墅,她不知道为什么说出那句祝福的时候那么苦涩,那么艰难,是啊,她都没有个漂流的彼岸,拿什么来祝福别人。

只是宇哥哥,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吧。

刚刚跨出那个坚硬的铁质雕花大门,就被一阵强风刮得镇不住脚,她身上只有套着弓振宇的西装,临走的时候她还是穿上了他的外套,他的衣服。

来到山脚下,那有一个已经略显锈迹的站牌。几乎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的她今天第一次要坐公交车了。

只是为什么天色阴沉灰暗,似乎就要下起灰蒙蒙的细雨。整个站牌边只有她一个,远远望去这几乎像是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因为冬天的到来,路边的绿草已经渐渐枯黄,带着冬日独有的悲伤和萧条。冷冷的风通过脖颈灌了进去,让她整个身子都冰冰凉凉的,那是一股透心的凉意,她瑟缩地抖了下,看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她有些无所适从。

一道黑色的跑车呼啸而过,李绮澜看地清楚,车里的正是弓振宇,或许这草丛太高,他的速度太快,所以他没有发现她。李绮澜转头不去多想,她的存在感一向很低不是吗?

直到下一辆公车到来的时候李绮澜踏上去,对着乘务员说道:“西街。”

此时的她只想去第一夜妖娆,毕竟那是她一手开发的,也有一堆的姐妹在那里吵吵闹闹,其实生活本没有多少乐趣,有的只是偶尔的波澜起伏,尽管表面上平静如镜,而深沉的骨子里一样的暗涌波涛。

走进第一夜妖娆她不去看姐妹们看着她的怪异眼神,她知道现在的自己穿着男人的衣服很狼狈。她走到韵身边,韵的身边有一个粘的和502一样的男人,也就是那个平头的,冷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