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作者:薛长歌      更新:2019-10-11 04:52      字数:7576

自从上次回来之后,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变。

林打打变得比以前淑女乖巧多了,经常待在自己房间里一呆就是大半天,不过都是写写日志弄弄花草学学淑女的东西而已,偶尔也会沉默的望着蓝天发怔。每每如此的时候,苏沫,拽拽和霍远宸总是会心疼的交换个眼神,大家都闭口不言。林打打一直以为是自己做了个梦。总梦见一个有着栗色卷发碧绿眼睛的少年站在阳光下挠头对着她灿烂的笑……

霍远宸变得似乎比以前更有魅力了,这从紧紧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从年轻的女人和热血的青年变成了上至八十下至三岁的所有男女老少这点可以看出来。以前他可以算是个偶像,给众人当理想当目标来眺望的偶像;而现在,只要他一出现,随便微微一笑,那气场,那架势,就连英国皇家风度都比不上,他现在根本就是个让人膜拜的神啊!

而拽拽,他回来的当天就把两枚钻戒都给苏沫戴上了,并包下了盛典一楼大厅在无数认识的不认识的客人的见证下认真严肃的单膝跪地向苏沫求了婚。无数的气球伴随着和平鸽飞起,在鲜花和掌声中,苏沫一把抢过拽拽手上的戒指自己戴上了,众人全部无语泪流满面:多主动的孩子!

苏沫:没办法,谁让她经历了太多次拽拽的求婚了呢,现在实在是老夫老妻,害羞不起来了。

哦,对了,回来之后,苏沫多了只可爱的宠物,名字叫小白,是只超级可爱的小白老鼠,经常是一只白绒绒的小毛团子骨碌碌的乱滚。虽然被打回原形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可是白池到底还是只资质极好的白鼠,通人性,还有那么点点小狡猾,每每闹得苏沫哭笑不得。

另外,拽拽已经在苏沫公司附近买到一幢别墅,其实应该说原本是人家买下并已经装修得快要完工了,结果倒霉的被拽拽看上了,于是拽拽就请人家喝了杯茶,结果人家当天就哭着把房子卖给他并一个劲的咬着手绢说不心疼了。事后拽拽想了半天,才反省曰:大概是本大爷那天刚好顺便在那里召开黑鹰盟的季度总结大会,所以当时人多了点,咳,也就包了个场而已……

总之,自从一个月前的大战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井然有序。

苏沫和拽拽大约还要至少一个月才能正式入住新别墅,所以暂时还住在霍远宸的盛典私宅。不过已经明显出现割据现象了,拽拽和苏沫是绝对的如胶似漆,天天黏在一起;林打打则经常关在自己房里;霍远宸每天忙得跟野狗似的东奔西走,不过变成神最大的好处就是,怎么折腾身体也倍儿棒,吃饭倍儿香,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家里的伙食什么的还是苏沫负责。不过现在霍远宸偶尔也会亲自下个厨的,每每吃得林打打和苏沫直竖大拇指。拽拽每逢这种情况就会酸溜溜的蹲墙角画圈圈,控诉苏沫不爱他了……

然而苏沫不知道的是,其实回来之后的日子,拽拽每一天都特别的小心,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苏沫突然就哪里不舒服了。现在连个重点的东西都不敢让苏沫提,生怕她就一下子伤了手了折了腰了,拽拽几乎成了苏沫的二十四小时陪护。当然,到哪还有铁云这个金牌司机加打手加小厮加结账的加提东西的……

而让人欣慰的是,经过整整一个月的观察发现,苏沫根本就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拽拽终于微微的松了口气。

他知道,影响肯定是有的,但要依据各人体质看具体情况的,现在从头发到手脚到身体所有器官,一个月下来都没有出现明显异常,这让拽拽如何不欣喜!这说明他对苏沫带来的影响不是大的生命的威胁,而极有可能是某个细枝末节的影响,比如说以前不长头皮屑现在长啦什么的,也许说不定他对苏沫的影响就是让苏沫会不时打喷嚏或者睡觉流口水呢?

反正,只要苏沫活着,他就有信心克服一切艰难!

“……哎呀,拽拽你不知道,当时我一说‘有这事吗’的时候他那张脸,哈哈哈,跟彩虹似的,变来变去超好玩的说……”苏沫推着购物车,跟拽拽并肩在沃尔玛大超市逛着,跟他说自己今天在公司发生的趣事。

今天快下班的时候,那个隔壁办公室的小奎,就是那个老喜欢当面拍马屁背后直戳她脊梁骨的那个墙头草,急吼吼的送过来一份厚厚的足有一万多字的人物设计q版形象的可行性调研报告,直说把自己忙坏了,要苏沫给他加班工资。苏沫当时就纳闷了,这孩子莫名其妙弄这个做嘛呢,还跟她要加班工资?结果那小奎就眼巴巴的说:苏主管这不是你前天让我弄的吗?苏沫当时就纳闷的回了句:有这事吗?然后那小奎就立刻变成了彩虹脸,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演示了一遍,身体也由l变成了n,蔫耷耷的回去了。

苏沫越想越好笑,顺手拿起货架上的香醋放进购物车。

“你拿错了。”拽拽纠正她,把醋拿出来放回去。

“没错啊,香醋嘛!家里的不是用完了啊!不下厨房的人,就是没脑子!”苏沫笑嘻嘻的用食指点了点拽拽的脑袋。

拽拽没闪开,有点怔忡的看着苏沫。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难道是终于发现我的美了?”苏沫开玩笑的说,配合的摆出个如花的pose。

“啊?啊,没事,没事……”拽拽回了神,却老是不自觉的盯着购物车里的醋看。那醋,明明昨天才买了一瓶!还是一模一样牌子的!

结了帐,拽拽拉着苏沫匆匆回去一看,厨房真的是放着满当当的一瓶醋!

拽拽心都凉到家了。

苏沫却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忘了嘛,人忙起来总会这样的,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把醋放到下边柜子里收好,“反正这瓶用完后还用得着啊。……哎呀,你干嘛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啊,一瓶醋而已,而且又没浪费,还是用的着的嘛,干嘛那个表情呀……来,爷,给妞笑个!”

拽拽顿了顿,突然咆哮,“你他妈才吃了大便,你全家都吃了大便!”

苏沫:“你确定真是我全家?”

拽拽:“……”

貌似……咳咳,苏沫全家,他也有份……

拽拽泪奔。

日子一天天过,苏沫的健忘毛病没见好转,反而一天天的糟糕起来。有时忘了上班打卡,有时打车非要说给过车费了,直埋怨司机讹她,有时忘带钥匙,傻乎乎的站在门外等很久最后才想起来其实家里有人,甚至有时糊里糊涂穿着拖鞋就去上班了……

周末,苏沫在厨房烧菜,林打打在阳台上发呆,霍远宸坐在沙发上看金融杂志,苏沫擦了把汗,想都不想朝门口招招手:“拽拽,来,搭个手!……”

话一说完随即苏沫一愣,有点发傻的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形走进来,疑惑的转头问他:“呃……拽拽是谁?”

拽拽心头一颤,睁大眼睛站在那里。他有点发懵,颤着声音不敢置信的问:“你……不记得了?”

“呃?”看他都快哭出来的样子,苏沫呆了呆,“很重要的人吗?……这么严重?……难道,是我的初恋情人?……没道理啊……我初恋明明是初中时候暗恋的那个……呃……那个谁来着……初中……唔……好像有点遥远了啊……”苏沫揉着太阳穴越想越迷糊。好像从前的东西,都变成了一团浆糊啊。

挠挠头,苏沫笑笑:“没事,大概是初中时候的初恋情人吧……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哈哈,没必要的啦……你看,都不记得他的样子了……最重要的是,你才是我最亲密的爱人,要结婚要过一辈子的是我们啊……”

拽拽在苏沫说“不记得他的样子了”的时候身形一颤,眼圈就红了。

突然他一箭步上前大力抱住苏沫,抱得紧紧的。“你怎么可以忘了他?你他妈怎么可以忘了他!”

拽拽受伤的大吼。

“噎?”苏沫吓了一跳,“难道不是初恋情人?……呃,那个……这个人,这么重要吗?……我们……咳,欠了他很多钱?”苏沫小心翼翼的问。

拽拽的眼泪唰的下来了。他用力把头埋进苏沫颈窝里,不说话。

苏沫更加小心翼翼了,正想安慰他即使没钱她也愿意和他一起奋斗,一起面对难关时,拽拽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哽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让本大爷抱你会……”

拽拽早就做好了面对一切难关的准备,生死,病痛,命运波折,都不能分开他们,他一直坚信他们一定能克服一切苦难走到最后。可是,可是居然是这样的惩罚!不死亡,不病痛,不折磨,只是那么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消磨掉他们曾经的所有过往!

他们的爱情他们的幸福他们的曾经!

拽拽抱着苏沫,抓在苏沫肩膀上的手失了分寸,紧紧的捏在苏沫肩胛骨上,疼得苏沫眼泪都出来了,却在看到拽拽眼角的晶莹后又怯怯的咬住下唇,忍着没发出声音。

她看得见拽拽的痛苦,心疼他的痛苦,可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痛!

一直到最后是霍远宸的出现收了场。他淡淡的说:“饭菜好了吗?饿了。”

第二天,苏沫一醒来,刚睁开眼,就惊动了一直抱着她睡的拽拽。

拽拽一见苏沫醒来,马上很紧张很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肩:“死女人你还记得本大爷吗?……”见苏沫目光出现呆滞状态他心头一沉,抓着苏沫肩膀的手也不觉用起力来。

但很快他又燃起斗志。大不了以后每天早上他都跟她介绍一遍!他盯着苏沫的眼睛,自我介绍:“本大爷叫拽拽是你未来的老公跟你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生死相许另外我们已经在商量婚期了说好要生一窝的孩子然后男的像你女的像我当然也许你现在肚子里就有我们的宝宝了也说不定或许我们该去医院看看我们在你单位附近买了一套房子现在正在装修大概两个月后可以搬进去所以考虑干脆在那个时候结婚可以直接做新房bablabla……”

苏沫好笑的推开他:“说什么呢,一大早就巴拉巴拉的。我当然知道你是拽拽啊。”

“啊?……你,你真知道我是拽拽?”拽拽问得有些傻气,实在是一下子激动得无所适从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就傻乎乎的看着苏沫,像个收到孩子礼物的受宠若惊的家长。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苏沫笑着环住他的脖子,窝进他怀里。“忘了谁也不可能忘记拽拽你啊。”苏沫亲昵的刮他挺直的鼻子。

“谁说的?!”拽拽担忧了一整夜的紧张顿时化成委屈和愤怒,“你昨天明明还问我拽拽是谁!死女人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拽拽用力的吻住苏沫。

苏沫一呆,昨天?昨天……昨天不是在上班然后那个谁,小奎拿了什么文件来着说是加班帮她做的?唔……好像又不是……这事好像还过了蛮久的了……咦,昨天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不许发呆想别的!”拽拽对苏沫的走神很不满,将苏沫扑倒在床上开始重温他们的吃糖时光。

于是很快进入状态的苏沫就忘了她对昨天的思考。

等拽拽身心俱得到满足后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客厅已经是快中午了。苏沫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沙发上的林打打,急急忙忙直奔厨房做饭去了。

走到冰箱面前正想取菜,苏沫一眼看到冰箱上的标注,愣住了。为了方便计算冰箱里各类食材的存储量以节约开关冰箱清点的次数,苏沫每次都把超市买菜的小票贴在冰箱上,什么东西用完了就划掉,或者做个备注,说明这类东西即将用完该补充了。但是今天,她看到上次备注的日期后愣住了。怎么九月二十六号了?不是应该是九月十九号吗?

苏沫纳闷的去找手机,一看,真的是九月二十六号!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就从九月十八号跳到了二十六号?她这一个礼拜的的记忆呢?她的时间呢?是谁篡改了她的记忆,偷走了她的时间?

苏沫抓紧手机按在胸前,不免心惊肉跳。

难道说……

早上拽拽那莫名其妙的控诉其实真的发生过,只是自己忘记了?

苏沫额头出了汗。她……患上了健忘症?甚至在昨天居然连拽拽都忘记了?

啊,是了,最近想什么东西都不大想得清楚,老是一团模糊。每次都是拽拽或者霍远宸给她打圆场说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那么……他们其实是知道她一天天不断在遗忘从前了?甚至还在助纣为虐,或者该说是无能为力下的妥协?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霍远宸走进厨房。他是等了太久还没等到饭不禁过来看看怎么了。

“没,没事……”苏沫朝他笑笑,赶紧拿了食材做饭去了。

下午,苏沫把拽拽打发出去买东西,自己躲在房间里开始写日记。

九月二十六日,晴。

今天一早醒来就出了很多奇怪的事,先是拽拽一醒来就莫名其妙的跟我介绍他自己,然后是做饭的时候发现今天竟然是记忆时间的一个礼拜后了!我很恐慌,那所谓的已经过去了的一个礼拜,对我而言竟然是空白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都不记得了……

拽拽说我昨天竟然忘了他,我觉得这很不可思议,我怎么可能忘了拽拽呢!他是我那么重要的人啊……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写日记,记下每一天发生的事情,把所有记忆都变成文字,留在我的日记本里,留住它们,保护它们不被偷走……

于是,写日记被提上苏沫的日程。每天下午或者晚上是,苏沫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偷偷摸摸的写日记,写她的恐慌,和她的幸福。

苏沫依旧在一天天的忘记事情,现在很多前年以前的事情基本都不太记得了,连严骆峰易玲玲他们在印象里都是个不相干的路人甲了。

这让拽拽欣喜苏沫的世界里就他一个人独占的同时,也深深的悲伤恐惧起来。真怕哪一天,苏沫会连他也忘记。那时,他该怎么办?他该何去何从?如果苏沫的记忆里没了他的位置,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什么神位,力量,尊荣,都他妈关他屁事!爱谁谁去!他现在只像一个普通男人一般的渴求,祈求他心爱的女人不要忘记他,一生一世。

最近苏沫迷上了摄影,没事总喜欢摆弄一个最新款的dv,在家里一阵乱拍。霍远宸和拽拽多次抗议无效后,只好任由她去了。不过他俩都不约而同的喜欢躲得远远的。没办法,谁叫苏沫总是挑他们最糗的时候拍呢?哎……还是思想有多远,他们就躲多远吧。

打开dv,苏沫将镜头对准房间里的林打打。

“这是林打打,我很好的朋友。在公司时顺手帮忙认识的小妹,后来才发现居然是霍氏的千金,真是神奇的地球啊……”

林打打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呢,听到苏沫的声音,不免回过头朝她一笑。

就在这一笑间,林打打就看到了苏沫手上的dv上站着的一只小白鼠。

心脏,就在那么一瞬间咯噔了一下。

林打打收起书,三两步冲到苏沫面前,不免欢喜起来:“好可爱啊!苏主管,这个小老鼠可以送给我吗?”

“啊?”苏沫这才发现小白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dv上。

记忆模糊的苏沫已经对白池和林打打的故事并不太清楚了,只是心中暗想,女孩子嘛,大概都比较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吧。于是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把白池丢给了林打打玩。“给你玩两天吧。”

林打打小心翼翼的捧着白池,心里却一下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像要随时破冰而出似的。一种莫名的悲伤,像月下的海,一波波的在心头汹涌着。

林打打甩甩头甩掉那种莫名其妙的忧伤,她伸出指头正准备逗弄小白鼠,却突然发现,小白鼠眼中泛起了晶莹。

在阳光下,那黑色剔透的眼睛里,细小的晶莹折射出五彩的光。

林打打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一发不可收拾。

晚上,苏沫偷笑着告诉拽拽下午林打打和小白的事,还煞有其事的编出一段人鼠恋的悲情故事,最后得到拽拽一个爆栗:“睡觉!”

苏沫呵呵的笑着扑进拽拽怀里滚来滚去,最后在拽拽耳朵上啃了好几口才算安分入睡。

拽拽望着房门若有所思,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醒来,拽拽还没睁开眼,就听见苏沫的声音:

“这是拽拽,我最心爱的男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拽拽知道苏沫又在鼓捣她的dv了,于是他没有睁开眼,继续装睡。

死女人嘴上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她自己对越来越厉害的遗忘非常恐惧,所以想通过各种手段留下她的记忆,留下他们的爱情。

虽然他嘴上总说苏沫老拍他出丑的模样太恶劣了,要躲得远远的,可是房间里堆着十几盒的存储卡却摆明了他真正的态度。

苏沫并不知道拽拽已经醒了,依旧兴奋的介绍着:“我最心爱的男人,他可是一只无所不能的凤凰哦!不过,其实也就是一只笨笨的小黑鸡啦,(*^__^*)嘻嘻……还是一只脾气超坏的小黑鸡blablabla……”

床上的拽拽差点跳起来拍人。苏沫却更快一步跑开了。她又去偷拍霍远宸了。

霍远宸正在盥洗室刷牙。

苏沫拿着dv,用门隐蔽着身形,探头探脑的拍摄着,还轻声凑在dv旁边小声的介绍:“这是霍远宸,我……也很重要的人。恩,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镜子里的霍远宸满口泡沫,仿佛毫无所知的被苏沫偷拍着。

苏沫自己偷笑起来:“看,他的头发很长吧?发质很好吧?话说我可是亲眼看见它咻的一下长成漫天狂舞的模样的哦!那天是……唔,具体什么事情想不太清楚了,反正不妨碍我们印象中他美丽的模样就是了。……不过我要透露一个小秘密哦,别看他一头秀发飘逸清新,美得呆呆的,其实啊,他每天早上梳头都要一手抓着梳子一手使劲儿拽的,那野蛮样儿,就跟头发有仇似的,每次都要暴力的拽下大把的头发的……哎,做他的头发直可怜呀……”

镜子里的霍远宸眉头跳动了一下,差点咬断牙刷。

苏沫叽里咕噜完了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她的dv走开。

霍远宸确认她走远了,才继续拿起梳子祸祸自己的一头秀发。

苏沫用心的拿着日记本认真的记录着她身边的每一件事情,抱着她的小dv小心翼翼的记录着她每一天的情感,她竭尽全力的努力着,想力挽狂澜,留住最后的记忆。

可是,有的事,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苏沫终于病了。

在一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后苏沫醉了,被拽拽扛回房间后胡言乱语,抱着拽拽狠狠哭了一通之后,苏沫就真的病了。

一整夜,她脸色发红高烧不退,不停的手舞足蹈的凌空乱抓,大喊着“不要走!不要走,还给我!”尖锐的指甲甚至把探病的拽拽脸上抓出了数道伤痕。

“死女人!”拽拽一把抓住苏沫的手臂,用力的推她,“你醒醒,快醒醒!……喂,听见没有?本大爷叫你醒过来!睁开眼看看本大爷!!喂,死女人……”

可是一切却都无济于事。

拽拽知道事情出大条了。或者是酒醉得不省人事,或者,就是遭遇了梦魇。

他抓住苏沫的手,迅速在苏沫身旁躺下,很快红光在他周身泛起,并蔓延到苏沫周身,最后消失在苏沫身上。床上,就剩下两个人直挺挺的身体。

拽拽来到一处黑暗的空间。就像宇宙一般空旷辽阔,冷风旷荡,但是却没有星辰,也没有月亮。唯一能照出浅浅光亮的,是周围淡淡飘着的丝絮一样的东西。被风一吹,就会游动起来,带着丝丝的阴气。

“不,不许……不许带走我的记忆……呜……还给我!……还给我,不要走!!……你们还给我!!——呀!你们做什么?我不要跟你们走!!救命!救命啊啊啊——”

苏沫模糊的哭声从远处传来,拽拽立刻朝那边狂奔而去。

刚冲到声源附近,就迎头看到几十匹灰褐色的骏马嘶鸣着奔了过来!

拽拽偏身一让,避开骏马,却看到大批的骏马冲过去,其中混在中间的某匹骏马背上,赫然驮着昏过去的苏沫!骏马一颠一颠的,似乎随时会把苏沫颠下马背,被大批的骏马踏死!

拽拽心惊肉跳,立刻拔腿追去。

这些骏马并不是实体,在奔跑中都可以清楚的看清虚影在风中晃动。马蹄得得,这些骏马跑过的地方,带起一路的营火飞扬。

这就是传说中的——梦魇?

就是他们在不断的偷走苏沫的记忆?

拽拽眯起眼,熊熊的怒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