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兽嘛……看这大小应该是成年的角兽，想必也已初开灵智了，作为代步倒也是不错。”

清晨的雾随着太阳的升起渐渐散去，秦凡捧起清澈的湖水洗了把脸，感觉说不出的清爽。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洒在角兽雪白的身上，宛如林间的精灵，这时秦凡终于发现了湖的另一边有着几只自己从未见过的生物，“爷爷，你快看，那里有……有……”秦凡压着声音兴奋地向秦牧说着自己的新发现，似乎是怕惊跑了对面的角兽，但这等生物实在是从未见过，秦凡挠了挠头竟然不知道怎么来称呼自己的新发现。

“那是角兽，一种很温和的妖兽，有了它们，去青灵山就快多了。”秦牧笑呵呵的对秦凡说道。

“妖兽？妖兽是什么？”秦凡第一次听闻“妖兽”，满心好奇。

“平常山林中，我们遇到的寻常豺狼虎豹皆是野兽，而妖兽，则比它们聪明的多，妖兽都是有灵智的，虽然角兽只是最低级的妖兽，但是也已经初具灵智。”

秦凡又是挠了挠头，似乎有了更多的疑惑，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望着远处的角兽不由感慨道：“爷爷，角兽好漂亮啊，但是它们既然那么聪明，会愿意带我们去青灵山吗？”

“爷爷试试吧。”秦牧微微一笑，便向角兽走去。远处的角兽看到秦牧的靠近，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作为妖兽生来的直觉让它们有些烦躁不安，似乎眼前这个老人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一般。渐渐地，秦牧与角兽的距离已不足三十米，眼中流露出一丝挣扎，最终角兽还是选择了退走，正当其准备转身离开时，却感觉到一股从未见过的巨大威压落在了自己身上，这一刻高大的角兽感觉自己犹如那风中的落叶，眼中竟然透出了强烈的恐惧，纷纷发出轻微的哀鸣，好像是知道了与眼前这个老人实力差距之大，生死完全在其一念之间，最终选择臣服。

秦牧走到那领头的角兽身旁，角兽当即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仍由秦牧抚摸自己，以示完全的臣服。“呵呵，放心，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带我们去个地方，到了以后自会让你回来。”秦牧笑吟吟地对角兽说着，掌心不可察觉地闪过一道光芒，青灵山的信息便已传入角兽的脑海之中，角兽轻轻叫唤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老人。

“小凡，过来吧。”秦凡听到爷爷的呼唤，立刻开开心心地向秦牧跑去。秦牧一把抱起秦凡放在了角兽的背上，“你看，爷爷说了吧，这角兽很是温和，会带我们去青灵山的。”秦凡趴在角兽背上，小手忍不住抚摸着角兽的身躯，那手感简直比村长以前从镇中带回的绸缎还要光滑。“角兽谢谢你。”好似感受到了孩童发自内心的感谢，角兽回过了头，眼中的幽怨这一刻少了许多，转头看向其他几只角兽，又是轻唤了几声，仿佛在叫自己的家人放心，自己会快就会回来。

秦牧一跃而起骑上角兽，轻轻拍了拍，角兽便知道自己该出发了，不舍地看了一眼家人，转身一眨眼便消失在了林中。

从小到大，秦凡最多只骑过村子里那几匹老马，此刻骑在角兽背上，看着两边的景色飞速闪过，内心忍不住想大喊一声：“爽！”。在这茂密的林中，角兽却是如履平地，速度之快，一日千里都不足以形容。而出奇的是，不管角兽如何跳跃奔跑，背上的两人都没有颠簸之感，就像是骑着马在乡间漫步，平稳舒适。

翌日清晨，远处一座足有数百丈高的青山渐渐出现在了视线中。快至山脚，角兽似乎不愿再向前，回头看向秦牧，好像在等老人的指示。秦牧抱着秦凡跳了下来，轻轻拍了拍角兽低下的头颅，角兽眼中透出欣喜，转身便消失在了林中。

或许是太过舒适，即使骑在角兽上，秦凡依旧陷入了甜甜的睡梦之中，此刻感觉被人抱起，揉了揉惺忪的眼，看向远处的青山，又四处望了望，发现角兽早已不见了踪影。

“爷爷，我们到了吗？”

“到了，那座山便是青灵山。再走半天，应该就可以上山了。”

秦牧从包中翻出干粮，递到了秦凡手中，两人手拉着手向远处的青山走去。

“爷爷，妖兽都像角兽这么聪明吗？它们竟然可以听懂我们说的话。”

秦牧摸了摸秦凡的小脑袋，说道：“这世间之大，妖兽何止万万种，角兽只是其中最弱小的一类。强大的妖兽口吐人言，修炼法术都不在话下。若是修炼到了灵兽那等境界，更是可化作人身，行走世间，即便是人类中的强者，遇到灵兽也只能退避三分。”

秦凡听闻，惊讶的合不拢嘴，赶忙问道：“爷爷，灵兽会吃人吗？”

“哈哈哈，那等境界的灵兽，与我们人类的强者一样，追求的是修仙大道，往日作为妖兽的那些凡世欲求，大多也就烟消云散了，吃人这等事也只有妖邪之辈才会做。”秦凡停顿了一下，满含深意地对秦凡说道：“小凡，你要记住，不是只有妖兽、灵兽才会害人。有些坏人比它们可怕百倍，你要永远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秦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小心的。”

秦牧手探入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木偶“小凡，这个木偶人送给你，你要把它随身带在身上，不能交给别人，也不要在别人面前拿出来，这是爷爷送你的生日礼物。”

秦凡道了声“谢谢爷爷。”接过了这个木偶人。木偶人入手温润，宛如是玉做的一般，雕刻得极为精细，唯独木偶人的脸似乎怎么也看不清楚，小小的木偶握在秦凡手中刚刚好，秦凡把玩了一会，说不出的喜欢，赶紧放入自己怀中，小手隔着衣服感受着木偶的轮廓，生怕丢了一般。

数千万里外的一座大殿之中。

“混账，我养你们干什么！这么多年了！连个人都找不到！”大殿的最上方，端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薄削的嘴唇上露出半个鹰钩鼻，其余皆在黑影之中看不真切。地上是摔碎的茶杯，弹起的碎片刮伤了地上两人的脸，头上的冷汗混杂着伤口的血，挂在脸上缓缓淌下，两人却跪伏在地上不敢动弹丝毫。杯中的茶叶散发着莹莹之光，一看就不是凡品，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

“滚出去，看着都来气！”中年人终于发话了，两人仿佛听到了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赶忙退了出去。

手指敲打着桌面，只是一个人端坐在那儿，竟然莫名让人感受到了压抑和恐惧。

“牧叔，你带着小凡到真是能跑啊。八年了，八年前一时疏忽，没有斩草除根，没想到竟然被你们就此逃去。若是你们隐姓埋名过完这剩下的日子倒也罢了，如果不知好歹妄图再做些什么，那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再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大殿中无端刮起一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临近傍晚，秦凡和爷爷秦牧终于到了山脚下的青灵镇上，这还是秦凡长大以后第一次到那么大的镇上，一路上又是缠着要糖人，又是拉着秦牧四处游玩。

“算算日子，青灵宗又到了收徒的时候了吧。”“是啊，要是我们家那熊孩子能被选中，那可真是一步登天啊。”“唉，听说去年镇上足足有一百多个孩子，最后只有两个被选中了，要被仙人选中，太难了啊，可能只有那几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才有希望吧……”一路上，最常听到的话题就是青灵宗又到了收徒的时候，爷孙俩这一路奔波，竟是刚巧赶上了青灵宗的收徒的日子。

“小凡啊，看来我们还真是来得正是时候，那青灵山上的青灵宗这几日就该开始收徒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这要做仙人的徒弟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事，以后可有你的苦头吃咯。”秦牧对着秦凡打趣道。

但秦凡自幼便是要强的性子，撅着嘴很不服气：“我不怕吃苦，我一定会努力被仙人选中的。”

“哈哈哈，好好好，我们家小凡那么聪明，爷爷相信你一定会被选中的。”秦牧望着青灵山，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没过几日，一道剑光就如道闪电划过青灵镇的上空，一位青年落在了镇中央的高台上，一身青衣显得飘逸不凡，身背七尺长剑傲然而立。镇中所有人都被吸引过去了，看看附近的居民差不多都到了以后，朗声道：“各位，今年青灵宗定于明日开启招生大典，只允许十五岁以下的少年参加，为期一天，若是错过了，那就等明年吧。”话音刚落，也不管高台下的人们是否已听清，便转身踏着飞剑离去，空中只留下一道剑影。

秦凡望着这一幕，内心的激动溢于言表，喃喃道：“这就是仙人啊，真的会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