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是秦业宸逼她的。

只能说，对不住方淑娴了，碰上了她这么个不愿意吃亏的。

落在方淑娴眼中，柳式微和秦业宸之间，分明就是在打情骂俏，还偏偏要在她的面前，简直是欺人太甚。

刚想要发作，却被一边的方夫人给按下了。

方夫人对着方淑娴，几不可闻的摇摇头，示意她冷静。

眼前的这个情形，一看就知道柳式微不是个好对付的。

所以方淑娴不能着急，更加的不能正面和柳式微对上，王爷明摆着就是偏帮着这个小妖精。

方淑娴咬牙，恨恨的看着柳式微。

柳式微回头，将方淑娴的视线，毫不客气的一一接下，然后丝毫没有半点的惧怕之意，反而像是再和方淑娴聊天，“敢问娴妃，你嫁给王爷，多少年了？”

多少年？

突然间换了这么个话题，方淑娴一时间愣住了。

下意识的要回答，被方夫人一眼瞪回来了。

柳式微这个小妮子，明显道行就比自家女儿高上很多。

谁知道她这句话有没有什么陷阱。

方淑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模棱两可的回答，“好些年了。”

不清楚柳式微是什么意思，但是方淑娴说完这句话，还是不自觉的感觉自己的腰板，比刚才要硬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她嫁给王爷这么多年，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就冲这个，她在这王府中的资历，就不是柳式微可以比的！

“好多年了啊。”柳式微稍稍的一笑，眉宇中万分璀璨，明显的都是算计的样子。

“你方才说，你自己没有犯七出，没有办法让王爷休了下堂，可是我记得，七出之条里面，是不是就有一个，无所出。娴妃嫁给王爷这么多年却没有孩子，难道没有犯七出之条么？”

原本，柳式微身为一个现代的女子，对于七出这样的古代规矩，厌恶的不行。

但是如今，却第一次的发现了它的好处。

用来怼方淑娴这种人，简直就是利器！

方淑娴的脸色瞬间煞白，同样脸色白了的，还有方夫人。

这无疑，是她们母女二人，这么多年在王府中，最大的痛处。

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着，从来的都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如今却被人这么实实在在的给戳破了。

偏偏开口的这个人，还是她们最厌恶的情敌。

方淑娴咬牙，终究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离开，临走却忘记了伪装，露出了本性，“柳式微，算你狠！”

方淑娴走了，方夫人自然也是在这里坐不下去了。

跟着方淑娴离开。

两个讨人厌的离开，柳式微感觉自己身侧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看着一边在看戏的秦业宸，也没有忍住，开口了，“王爷，在一边看戏的感觉如何？”

“您还真是不同于常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这么欺负，居然一句话都不说，看样子，你还看的很开心？”柳式微说好了不在意，可是言语之间，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几分酸意。

秦业宸失笑，“本王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伶牙俐齿的女子。”

柳式微不屑于这样的夸赞，在她听来，这更加像是一种讽刺，“那是自然，王爷眼中的女子，必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只可惜，我很明显不是这样的。”

句句都透露着对他的不满。

秦业宸并不愚蠢，自然是听得出来，她言语中的讽刺。

自然也不会和她计较，下意识的宠着这样的柳式微，这样张扬刚烈的性子，若是能一直如此，不也是好事？

只是，他更在意的，不是方淑娴的心情如何，而是柳式微方才说过的一句话。

“你说，本王若要娶你，只能有你一人，这话，可是真心？还是故意说出来刺激方淑娴的？”

柳式微一愣，没想到秦业宸的注意力在这个上面。

她是应该感叹一下，秦业宸的关注点异于常人，还是应该开心一下，他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不成？

柳式微突然心里没底了，心乱如麻的感觉再一次席卷而来，虽然她极为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心里，往往是她所不能控制的。

一如现在，她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去猜测，秦业宸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然而，感性是一方面，可现在，理性却告诉柳式微，她清楚自己现在面前面临的局面。

反问秦业宸，“王爷既然这么问我，那我先问王爷一个问题，希望王爷如实回答。”

秦业宸默认。

“王爷，可会真的休了方淑娴？”

其实通过这几日的情形，包括方才的场景，她大概的是看的出来。

方才的孩子一问题，正是最好的证明。

秦业宸对方淑娴，只怕是表面上的情分多一些，实际上却没有那么的喜爱。

否则的话，不至于这么多年，方淑娴一个孩子都没有，就连怀孕都没有过一个，在这样的年代，明显是不正常的。

而且，她杠上方淑娴这几次，秦业宸明显是偏帮着她的，即便是因为手上这血玉镯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她有什么所谓的利用价值，但是事实上，秦业宸的眼中，没有半点对方淑娴的疼爱怜惜。

除了不爱，她想不出来其他的解释。

秦业宸默然，随即摇头。

不会，有方夫人在一日，他就不可能休了方淑娴。

他一向重诺，答应了的事情，必会施行。

心里明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可是真的听到秦业宸说出来的时候，柳式微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些膈应。

更深层次的原因，她并不想要去深究，有秦业宸的这么一句话，其实已经够了。

因为这一句话，她就知道了今后，永不可能。

因而，柳式微扬起脸上的笑容，只是笑不达眼底，道，“王爷怎会将我的一句戏言放在身上，在这个大陆上，男子三妻四妾很是寻常，又怎么会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说这话，只是故意刺激方淑娴而已。”

“同样的身为女子，我自然清楚方淑娴最介意什么，既然要让她心里不痛快，自然就是要用她最难受的方式，将这刀子，朝着她心头最痛的地方刺下去。”

“唯有如此，才能真的有效果呀。”

柳式微笑着，心里却在泛着苦涩。

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她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