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报纸,闯进了佑哥哥的书房,此刻他正对着电脑看网络新闻,新闻里,播的也是关于褚氏的案子!
凌亚佑错愕地看着慌张闯进的妹妹,又看看她手里的报纸,赫然明白过来,只垂着头,淡淡的道:“那个人的事,别再管了。”
不管了吗……?就这样看着他遭遇人生中也许是最大的挫折。公司会不会倒闭?他会不会坐牢?
想要冷静下来,却发现完全做不到。脑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疑问,一颗心也悬在半空中,不得安定。
以为那么久没见了,总会放下的,才发现那只是自己欺骗的假象。只要一看到他的照片,听到他的消息,就完全没法冷静下来。中毒了吧?一定是的,解药,只在他手上。
………………
警察局,24小时拘留所。
“褚非勋,有位姓凌的小姐来探望。”一位警员不带感情的声音冷冷的飘了进来。
深锁的眉蓦然跳动了一下,交握的手指有片刻的颤动,许久,他听到自己艰涩的嗓子里溢出一句简短的“不见。”
外面很快没了声音。
他还要在这里再待上十几个小时,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而且他答应过佑,救出了亚月,就在不见她。
也好,到此为止,一切,就划上句号吧。
第二天要离开拘留所的时候,同时传来一个对他来说可算是悲恸的消息。
褚远航被送往医院救治无效,心脏病发去世。
他的反应很平静,只是定定的在原地站了一会,这一天,其实他有预料过,只是真正到来了,还是有点难受,心脏,像被钝刀剐了一下,说到底,他还是他的儿子,尽管很多时候,他不能理解他的做法。
办手续的时候,也发生了一个他不太理解的小花絮。按说这宗罪责,他是需要随时等待进一步调查的,然而负责人却说有律师保释,并且三年前他曾经宣布过与褚远航断绝父子关系,所以这次的事件他完全可以撇清关系。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根本没找什么律师,完全抱着认罪的心态,父亲已经在医院病逝,也不能是他找的,是谁?在暗中帮了他一把?
无论现代科技如何发达,牢狱条件如何改进,在那种昏暗的地方待过,总觉得沾染一身晦气,走出去的时候,仰头面对蓝天白云,觉得阳光特别刺眼,忍不住伸手去遮。
忽然觉得肩脊一阵轻,原来抛却了许多责任,人也轻松了很多,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要不要像流浪汉一样抱着被子去天桥下抢个铺位?
想到这,不由哑然失笑?摇头晃脑地走了几步,忽然,在转角处,瞥见移到熟悉的倩影。
“走那边吗?那边都是夜总会,我怕你褚总裁吃不消。”凌亚月半倚着墙角,弯着唇角故作认真地道。
勋顿了顿,表情……三分诡异,七分无错。
凌亚月又指了指身后:“这边也不行,这边都是证券交易和房屋中介,没本钱进不去哦。”
勋皱着眉头,瞪了她好一会,终于泄气地绕了绕头发:“也就是说我无路可走喽?”
凌亚月走近几步,指了指他身边的公交车站牌:“也不是啊,乘公交。”
公交……额头拉了几道黑线,打从娘胎出来,都是私家车,不小的公交为何物,不过坐公交的确是个不错的提议。
大手在西装口袋里摸了摸,又转进西裤口袋,左掏掏,右翻翻,最后头一低无奈的蹲在地上,模样,是有点像流浪汉。
凌亚月好整以暇地走过去,靠着公交车站牌,脚尖有频率地点着地面,默不出声。
半响,勋终于抱着脑袋,不情愿的开口:“喂,能借我两个硬币吗?”
“干嘛?”明知故问。
“乘公交啊。”丢脸啊,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凌亚月扯出抹狡黠的笑,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硬币,在指尖一弹,硬币打着转飞上天空,在阳光下迸出闪耀的光泽,小手摊开,两枚硬币稳稳地落在手心。
“咯。”
褚非勋别扭地看了她一会,犹豫着要不要接过去,跟女人借钱,还是借两块钱乘公交……越想越觉得没面子。
咬咬牙,眼一闭,一把转过硬币,转过身不敢看她。
“嘻嘻……”身后传来阵阵窃笑。
有这么好笑吗?
“两块钱,你已经卖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随便开溜,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放开我的手,平常就帮我做做饭,洗洗衣,暖暖床,偶尔兼职跑个腿……”
那边,女子还扳着手指,滔滔不绝地数着,公交站牌下,一身西装的男人早已脸色铁黑,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当当……当当当……”
陈宇的钟声在教堂上空盘旋不散,哥特式的尖顶也系上了浪漫的白纱。
柔软的草坪上,并可来往不息,香槟红酒,才子佳人。
在一片记者的呼前抢后中,莱特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西西装燕尾服,开起来高贵正派,一丝不苟。
难得,难得他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凌亚月摸着下巴,好笑地站在一边看着。
好不容易拜托了一大堆记者,跨过红地毯,停在凌亚月面前,莱特脸上的严肃立刻消失无踪,嘴角还挂着那抹痞痞的笑容。将手里的花束往她怀里一塞。撇着嘴巴大道:“以后再别结婚了,连花束都忘了拿。”
凌亚月吐了吐舌,一手挽住花束,一手理了理头顶的白纱。
“等等,别动。”莱特按住她戴着白色丝质手套的小手,细心地在镶钻的头冠上拨弄着,“挂到丝了,我帮你弄开。”
“哦。”凌亚月听话的保持这姿势不动,任他在头顶上摆弄了好一会。
许久,莱特才放下手,背在身后:“好了。”又仔细的看了一会,算是确定。“先过去那边吧,似乎来了不少客人。”正准备离去,发现凌亚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解地问:“怎么了?”
凌亚月冷冷的看了他好一会,现在莱特也是一线歌手,身价千万了。可是在她面前,似乎从没变过,还是一样的……傻!忍不住失笑道:“没什么,你大龄接有点怪。”说完,跟上去,挽起莱特的胳膊,向宾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