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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桑桑小妖精      更新:2019-10-02 00:07      字数:2150

“妈的,居然还没死!”红毛小子不屑地啐了口,抬起肮脏的鞋底,一脚踏在夜的手指上,拧了拧。

“啊——啊——啊——”

看到这一幕,凌亚月再也按耐不住颤抖的心神,失声尖叫起来。

红毛小子倏然回眸,不悦地拧起了眉:“哪里来的臭婊口子,叫得我心烦。”

意识到这班人全是暴力的街头混混,凌亚月忙捂住嘴巴,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冲动,她可不想惹上这帮人。

“小妞长得不错嘛,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玩啊?”方才的瘦猴聚起一双淫靡的黄豆眼,流着口水向凌亚月逼近。

猴爪子还未伸出,忽然身子前倾,整个人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原来是倒在地上的夜,在他脚腕处扯了一把,才使他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红毛小子见状,又在夜的肩窝踹了一脚,嗤笑着问:“怎么?这小妞是你的女人?这么宝贝她?”说完,也摩拳擦掌,向凌亚月走来。

凌亚月已被这血淋淋的阵仗吓得瑟瑟发抖,脚跟软得像一团棉花,连挪动的力气都没,只能抱着双肩畏缩在一旁,一点点等待恐惧的降临。早知道就不来赴这劳什子的约,这种地方,压根第一次就不该来,不然也不会惹上什么夜,又被这群小混混盯上。此时她是欲哭无泪,嘴巴里只喃喃念着勋的名字,希望能给她一点点逃跑的力气。

是幻觉?还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

当红毛小子停在她面前不足十公分的时候,一只拳头斜刺里击出,彻底打碎了红毛小子猥琐的脸孔。是勋?

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仿佛每天就萦绕在她身边,令她牵念不止,当那个为她出头的人回过身来,她再次确认,不是幻觉,勋真的在危急时刻,就出现在她眼前。

眼前的危险似乎一下子全消散了,她迫不及待地扯住他的衣角,哽咽着唤道:“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嗯,我在这。”勋反握住她的小手,不着痕迹地将她拉至身后,保护起来。

“妈的,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是夜找来的帮手?”红毛小子用手背揩了揩嘴角的血污,愤恨地咒骂道。不过瞥了眼勋身上价格不菲的西装,又觉得不太像。“无关的人,最好给我站远点,免得拳脚无眼,伤了哪别跟爷叫唤。”

勋镇定自若,冷笑一声:“有关还是无关,警察来了,自然能辨个清楚。不过看眼下的烂摊子,警察也只能不问缘由,全抓回去问话了吧。”

话一出口,红毛小子脸色立刻僵住,身后跟来的小混混也全慌了神,纷纷小声道:“大哥,警察来了就不好办了,赶快闪吧。”

红毛小子攥了攥手里的底片,歪着嘴道:“反正要拿的东西已经拿到,散!”

一行六人又张牙舞爪地离开了酒吧。勋这才长舒口气,他一到酒吧就已经报了警,如果不是那红毛小子骂月月那句“婊子”,他肯定不会冲动地出手。

酒吧零乱的地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夜忽然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要在挣扎着要坐起身。

凌亚月赶紧奔过去,扶住他的双肩,眼光瞥见那一个个骇人的伤口,不由地皱起眉侧过脸去,真真是惨不忍睹。虽然夜给她的印象不是很好,可怎么也想不通他会惹上这伙人。

正想着,只见夜沾满血污的手指在裤子口袋里找了一回,艰难地掏出一只证件夹,正是她掉落的那只!

“还……你……”像是砂纸打磨的粗戛声,夜的唇角抽动着,从喉咙里挤出两个艰涩的字眼。

“现在还提这个干吗?你伤的怎么样?送你去医院吧。”凌亚月紧张地睇着他的伤口,那一瞬,直觉告诉她,其实夜并不像她想像得那样坏。

凌亚月紧张的神情一丝不漏地落入勋的眼中,他几步走上前,寒着声问:“你晚上匆忙地跑出来,就是为了见他?”

经过一场混乱,闹事的混混已经散去,原本围观的客人们也跟着散了去。酒吧里,服务生们唉声叹气地在整理,时不时拿眼瞟向厅堂正中三个僵持的人。

“勋……你听我解释……”凌亚月慌忙松开扶着夜的手,想要澄清什么,却发现一张口,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难道要告诉他,她深夜买醉,不小心砸破了人家的头,还把证件落在现场成为罪证?

勋的脸上,始终是岿然不动的冰冷,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的解释,看她频频欲言又止,于是冷冷地忠告:“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会惹上那帮社会上的混混,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不要交友不慎,惹祸上身才好。”

凌亚月怔了怔,这话什么意思?叫她自己小心?难道他打算丢下她不管了么?疾走两步抓住勋的袖子,黑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凝着勋,问:“为什么抛弃l&c?是不是连我也不要了?”

勋的身形明显一怔,很快偏过脑袋,不敢看向凌亚月质问的眼神。半晌,也没有回答。

捉着他衣袖的小手缓缓放开,凌亚月一脸的期待渐渐染上失望的灰色,瞳眸里闪烁的光彩也黯淡了下去。那里没有泪光,伤心的时候可以流泪,绝望了,就不需要眼泪了。她颤抖着后退两步,指着地上伤痕累累的夜,负气地道:“没错,我是约了他,大半夜跑出来,就是为了见他!”

说完,蹲到夜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一步一步缓慢地向酒吧门口走去。经过勋的身边时,他没有动弹,只垂着脸面,看不清表情。凌亚月咬咬唇,也不看向他,径自扶着夜,从勋身边,擦肩而过。

也许那一刻,只是他们两人内心的挣扎和角逐。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夜浸淫在浓稠的血迹中,异常明亮的眸子。

出了酒吧,凌亚月才站定身子,长舒了口气。这种情形,该不是人们常说的“形同陌路”吧?想想就觉得心痛,好像有条锁链绑在心房上,一点点绞紧,紧得快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