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杂的人群中发出些许压抑的低咳声，但声讨金百万的声音太大，没什么人注意到。

最先察觉到的，自然是距离傅衍稍有些距离的叶沉，这么多年，只要是傅衍的咳嗽声，他一下子就能辨别出来。

“小阿念？”绕过人群，叶沉拧眉看着傅衍，手指快速搭上他的脉搏。

“无事。”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原本稍有些气色的脸变得煞白。刚才为了抓住金百万，他内力使用过度，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人抓到了，随便你们审，先把药交出来！”叶沉心切，高声冲人群嚷嚷，一直沉默不言的苍阙和萧乾也向其投来目光，前者嘴角更是露出一抹诡笑。

“自然，此物藏于山庄秘密之处，明日定双手奉上。”岑全笑着向叶沉保证，看向傅衍道，“念苏公子看起来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屋歇息吧，一会儿还要对金百万行刑，场面不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看。”

“如此，念苏先告辞了。”低咳几声，再不过问后续事宜如何。

临走前，傅衍还朝先前那位制止他划脸颊的老者颔首致意，笑说：“既识得家师，不若同行聊聊？”

虽是提议，傅衍却容不得老者拒绝，一个眼神，黎锦齐便行至老者身畔，笑道：“美人儿都这么说了，您就一起走一遭吧。”

老者捋了捋胡须，僵硬地点了一下头，随几人一起回了后院。

紧接着，苍阙和萧乾也以不想见血为由回了房间。

回屋后，傅衍毫不避讳地叮嘱黎锦齐：“晚上派几个人去刺杀金百万。”

“啊？他不是就要死了？”黎锦齐对傅衍的话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本还想着，难道傅衍就这么任由金百万去死？可现在傅衍这么说，莫非金百万暂时还死不成？

“岑莘不会让他死。”咳嗽两声，傅衍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做解释，他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眼神看向不远处的老者，眸色幽深。

老者尽量从容地开口道：“几位的谋划都被老夫知晓了，不怕老夫回去泄密么？”

“你回得去？”傅衍反问，眉梢微敛，缓声道，“千颜。”

“果然还是被你认出来了啊，就知道躲不过你的眼睛！”衣袖一扬，一张年轻的少女面容赫然出现在三人面前，令黎锦齐和叶沉皆是一愣。

“素闻千颜是一位半百老者，却不知还是一位年轻的小美人儿。”黎锦齐最是爱美人，一见到真人模样，习惯性搭讪起来。

却见‘千颜’又换了张脸，俊俏的少年郎现于三人面前，唇角一扬，少年音响起：“你觉得，我有可能如此轻易让你们知晓我长什么样吗？”

这世间，无人见过‘千颜’的真实面容，无人听过‘千颜’真正的声音。除了‘他’自己。

而黎锦齐亦非常人，仍旧不懈道：“我男女通吃，可男可女者自是最好。”手指勾住‘千颜’下巴，双眸眯起，唇畔挂着玩世不恭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