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列车到达她们的目的地。林清末做了最后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去参军了。梦里她变成了男生，经过层层选拔才被录取。一同被录取的还有另外一个男生，他们互相不认识，但却把彼此当作了对手。梦境的最后一幕是她和对手一起去洗澡，洗澡的地方也是设有障碍的，要跨过三道障碍才能到达。整个梦境，感觉有很多人，但实际上只有她和那个男生。

比起上车时，林清末轻松了一点，因为楚莫非的能吃，两袋吃的减少了一袋多。列车员提前换好了票，准备下车的人也提前收拾好行李物品等在过道里。只等车门一开，就重新踏上土地。这一站是列车的终点站。

“感觉好像离开了很久。”对楚莫非来说的确是很久，她从没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这么久过。就算偶尔出差也只是两三天罢了。

“嗯。想念了？”

“在路上还没有感觉，现在快到了，倒是觉得特别想念。”

“累吗？回去我们估计还得打扫卫生。”

“不累，睡得好！”这一路上，除了第一晚没有睡好，剩下的时间都睡的不错。因为有林清末在。

“不累就好。一会儿你背背包拿吃的，我拿行李箱。”

“不用。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我拿的动。你累吗？”虽然林清末也睡了，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疲惫的样子。

“还好。好了，把行李箱拿上，慢点，注意脚下。”

“嗯。”

到终点站下车的人也不少，大家排着队，很有秩序的下车。天空中飘着雪花，远处矮墙上堆着厚厚的一层雪。楚莫非放下行李箱，展开双臂，仰着头，深深的呼吸。还是她熟悉的味道。脚踩在地面上的感觉还有点晃。

“阿清。”

“嗯？”

“我们又回来了。”

“是。走吧。雪够大，咱们回去以后还能在楼下堆个雪人。”

“嗯！不过等我们收拾好房子，还有力气吗？”

“所以我们快点回去，早点收拾好，就可以休息休息，不就有力气了。”

“有道理！走！”明明是老大不小的年纪了，但是楚莫非完全还是像个孩子。尤其是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里。所有小孩儿才喜欢的她都喜欢。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那么明媚，那么阳光吧。

林清末跟在楚莫非的身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被她吸引，不就是因为她的阳光吗。生活大概从来不会苛待谁，失去一些，也会得到一些。林清末的天空里，好像不那么沉重了。

从车站出来，她们拦了一辆出租回家。

果然下了很大的雪，道路两旁是厚厚的积雪。年前走的时候还在想今年的雪来的有些晚。

“师傅，这大雪下了几天啦？”

“这礼拜断断续续都在下。今天是从中午开始的。”

“真好。这几天生意好吧？”

“嗯，比平日里好一些，好多从外地回来的。你们是去旅游回来的吗？”

“不是，我们从家里来。”楚莫非想，那也算是自己的家了吧。

“家是哪儿的啊？”

“南方来的。”

“南方好，南方没我们这冷。”

“也冷的。屋里比外面还冷。”

“是嘛？我一辈子都在这儿，还没去过南方的城市。”

“嗯。南方的冷和我们这不一样。有机会您也可以去看看。”杭州留给楚莫非的印象实在太深了，她恨不得告诉所有遇上的人那儿的美景。她想，去过的人也一定会像她一样被迷住的。

火车站离她们住的地方也不算远，四十分钟左右到了小区门口。谢过司机师傅，两人下车从后备箱里拿行李。临走时，楚莫非还给了司机师傅从林清末老家带来的特产。师傅特感动。开车几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乘客给的东西。楚莫非就是这样，对谁都愿意是好的。但同时她也是恩怨分明的人。林清末有时候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还没有楚莫非想的通透。也可能是自己对一些事执念太深了。不肯放下的执念才是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圈套。这是林清末在一个电视剧里看到的，她想自己就是这样的吧。

用钥匙打开门，迎面就有一种被灰尘包围的感觉。但实际上并没有很脏，她们走的时候也彻底打扫过。

“阿清，家里比我们想象的要干净呢。”

“嗯。先休息一会儿，我烧点开水，然后咱们再打扫一下。”

“好！我来放东西，你去烧开水！”

两人换了鞋，林清末去厨房烧开水，顺便把厨房擦了一遍，的确不是很脏，只有一层很薄的灰。厨具因为都收在柜子里了，所以不用再洗。在这里住了三年，对林清末来说，这算是她第二个家，这里也让她有了安全感，甚至是那个真正的家没有的。

楚莫非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能机洗的都丢进洗衣机里和走之前换下来的床单被套一起洗，其他的丢进洗衣筐里准备明天洗，然后把带回来的吃的都拿出来。

“阿清，这个腊肉是不是要换个袋子再装冰箱啊？”

“嗯，换一个也行，你拿过来吧，顺便把米糕也拿过来。”

“还有草木灰。”

“嗯，都给我。这个罐子拿去，把黑枣放进去，这样放的久一点。”

“好嘞！”

林清末留了一块腊肉准备晚上吃，然后把剩下的重新分袋装好放进了冰箱里。米糕也冷藏起来，屋里有暖气，放久了她怕会发霉。母亲拿了很多腊肉给她。每年看新闻，总是有很多情节是家里父母给外出的孩子带很多东西的画面，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在自己身上发生。林清末觉得这种感觉也挺好的。即便是亲人，有时候也是因为距离才会更亲。

另一边，楚莫非尽可能快的收拾好吃的，然后去拖地，她怕自己慢了林清末又把地给拖了。她看起来累极了，但是又不愿意休息。

“非，我给你倒了水，过一会儿可以喝。”

“好。你去铺床吧，地我快拖好了。”

“好。”

走之前，她们把床铺都收起来了，卧室里，楚莫非已经拖过，床头柜也都擦干净了。林清末从衣柜里拿了另一套床铺开始铺床。这是一套卡通的，浅蓝色的。一看就知道是楚莫非买的，她说很可爱。

“阿清，我给你热杯牛奶吧？”房子小也有小的好处，收拾起来也不会太累，而且也不用花费太长的时间。

“我要咖啡。”

“好。”

在沙发上坐下，楚莫非捧着一杯开水，林清末是一杯楚莫非现煮的咖啡，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外面的雪还在下。回到家也快两个小时了，但是还有一种在火车上晃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熟悉感。不论是对楚莫非来说还是对林清末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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