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第13章真相，惨不忍睹

蔓萝螓首微垂，脸色平静无波：“其实我想三皇子心中是明了的，皇上是何等精明的人，他岂会不知当晚的实情，若是他有真凭实据，现在我也不会只是被找借口贬到膳房来了。”

“但是……”龙爵话说到一半，未说出口的半截话卡在喉中。“我真的不愿，我们兄弟之间的恩怨连累到你。”

蔓萝清丽的眼眸望向他，心中倍觉温暖。

这个三皇子，平常看起来吊儿郎当、稚气未脱，有时候说些话却让人特别亲切，蔓萝蓦然发觉，原先自己都小瞧了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他，其实他也是很有深度和思想的。

“无碍的，既然一切都是命，就看上天如何安排了。”

龙爵复杂地睨望了蔓萝一眼，掀起紫金蟒袍的衣摆，随意找了块空地坐下。

“其实原来……皇兄不是这样的。”他的语调带着淡淡的惆怅，目光望向远方，遥远尘封的记忆徐徐展开。

蔓萝迟疑了半晌，也静静地跟着他坐下。

龙爵举目，幽然的目光撒向在逐渐降临的暮色中呈现深墨色的溪面，随手拿起身边掉落的枝丫，百无聊懒地在平澜无波的溪面上刻划着……

“记得五岁那年，也是在这，我失足掉进小溪里，那时候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小溪的水流很急，我个儿小，一下就被卷到小溪中心，呛了好几口水，脑海里一片空白，吓得连喊救命都不会了。就在我都丧失求生意志，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是皇兄路过撞见，跳下水把我救起的，硬生生把我从阎王爷手中抢了回来。如果不是皇兄，我早就成了溪下亡魂了，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看着他唇角浮现的苦涩笑意，蔓萝的心一滞，良久无言。

“我因受了惊吓，脚软得连路都走不稳了，身上的衣服也都湿了，像是落魄的落水狗，还是皇兄一路背着我，走回到殿里。”

宫廷中暗流汹涌的权术斗争她不懂，但也明白如果三皇子出了意外，“他”无疑是最大的得益者，像他种全身都蔓延权欲细胞，又冷血无情的人，居然也有重情重义、软弱的一面。

“他也许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狠。”半晌，蔓萝幽幽地答道。

“你也这样觉得？”龙爵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孩童般清澈天真的光亮，坚定地握拳，缓缓转过眼，“其实我一直相信，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把我当自己的手足兄弟的。如果不是我母妃太争强好胜，我和皇兄应该会是关系融洽的兄弟俩……”

看着蔓萝听得入神的表情，他别转头，往溪中心用力地掷了一粒石子：“我没和你说过吧，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跟着皇兄。他有主见、有魄力，身上有股令人不由自主折服的王者之气，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小到大从没想过要争过帝位，因为在我心中，皇兄才是这把龙椅最合适的主人，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自己知道，我没有皇兄的胸怀和野心，也没他的政治韬略和胆识，我从小敬佩崇拜他，最大的志愿莫非是能辅佐他，为他开疆辟土，做他最得力的左右手，一辈子的好兄弟。”

蔓萝蹙起眉，怔怔地望着神情异常沉重严肃的龙爵，疑惑拢上眉梢。

见蔓萝无声，龙爵回头望了一眼，浅置一笑：“你是觉得奇怪，如果我无心帝位，哪又如何会形成今日的局面，还把你搅进来？”

蔓萝无言地凝睇他流露哀伤的脸，一点声响都未发出。

也许此时无声胜有声，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安静聆听他讲话的人。

龙爵深重地呼出一口气，接着自语似的说道：“在宫中生活，最无奈的一点就是，即便是你无意于此，但却总会被一阵无形的漩涡卷进斗争的中心点。”

他的哀伤变得难以自持，音调有些轻微的哽咽。

蔓萝蹙眉，不忍心地安慰：“三皇子，别这样，也许皇上会想通的，他那么聪明，岂会看不透你是否把他当哥哥呢？”

“可是我母妃不肯放手！原先父皇在世的时候，她便一心想揽权，想让我做太子，甚至……”他的声线徒然激越，柔和镌美的俊颜旋即被痛苦地扭曲。

蔓萝一愣，接口问：“甚至什么？你若难受，可以和我说。”

龙爵犹豫了片刻，凤目瞭向远方，缓缓启音：“那是我刚出生时候的事了，我也是小时候无意间听宫中的老宫人们说起的。据说当年我母妃仗着我父皇对她的宠爱，对宫中的妃子们横加迫害，众多妃子死于她的手下，其中就包括皇兄的母妃敏妃，父皇也是受了我母妃的蛊惑，赐旨将敏妃毒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