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雨瞳一脸懵的看着唐起，对方过于激动，让她不自觉的后退着。因为知道唐起是熊萌的朋友，对唐起失礼的举动，蔡雨瞳没有像对待敌人般警惕，但还是感觉很别扭。

“还认识我吗？”唐起指着自己问。

蔡雨瞳看了眼唐起，又偷偷望向熊萌，看起来头儿也没弄清楚情况，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随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止了摇头的动作。

“那个。”蔡雨瞳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抵住下巴，“我想了想，理论上我们可能是见过的。”

“理论上？”唐起不太明白。

“比如在街上，擦肩而过时引起了你的注意力。像这一种的相遇。”蔡雨瞳说着，很认同自己说法，点了点头，“我们头儿也说过，我的样子很吸引异性。”

“不是这样。”唐起差点脱口而出地下室的事。他盯住蔡雨瞳的眼睛，同样清澈，但眼中多了些灵动，比罐子里的小七更像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那你有看到过一张纸条吗？”唐起在离开时有留下字条给沉睡中的小七，于是试图性地问道。

可蔡雨瞳脸上的表情相当明显，她没见过。

“换个问题，你有没有双胞胎姐姐或妹妹？”唐起紧追不舍。

纸条是他离开地下室前贴在罐子上的，他想小七醒来不可能看不到。所以是出现了两个人相同的人？唐起觉得世界上出现一个小七那样不落烟尘的女孩子已经很不容易，出现这种巧合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但熊萌明显不太想将话题继续下去，发出几声干咳，将众人的注意引到自己这里。

“各位，事情还没有结束。”熊萌把事情拉回当前的形式。他看向窗外，在离屋子不远的地方，书城前人山人海。

这时的熊萌不仅是清洁工的领导者，同样也恢复了s.r组长的身份。

“先说一下外面的状况，还有和相关内容的传播情况。”熊萌说，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

熊萌皱了皱眉，徐有才发现熊萌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愣了一下，然后立马会意。熊萌还是s.r组长的时候，情报都是由徐有才汇报，不过接任组长以后，这个任务徐有才就交到了陆邱手里。熟悉的场景，徐有才来不及感慨，连忙去寻找陆邱。

可是陆邱呢？徐有才在一屋子人里找了半天陆邱的身影，这才发觉作为自己副手的年轻人早已消失多时。他试图用心灵沟通与陆邱建立起联系，但陆邱超出了他所能联结的范围，行踪不明。

“熊组，你稍等下。”活儿又回到了自己手里，还是习惯用老称呼，徐有才在见到熊萌时便潜意识把s.r组长的位置归还给了熊萌。他一边子心里嘀咕着陆邱的去向，一边用随身携带的设备调取了收集到书城事件引发出一系列连锁反应的情况。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屋子外的人声越来越大。屋子和书城相距有段距离，但嘈杂的议论声与对峙的声音在黑夜中随着风穿透墙壁，达到了能够听清内容的程度。

徐有才专注在设备的内容上，快速浏览着。因为是他曾经最得心应手的工作，就算有些时日没有做，重新拾起后很快便找到了状态。

在这期间，屋子里的人都识趣的给徐有才营造着安静的工作环境，只有唐起不太老实，总想多观察观察蔡雨瞳，慢慢靠近她。不过小矮子虽然对唐起没有敌意，但在认定了唐起的精神可能不太正常后，对于他的默默接近，爱说话的蔡雨瞳十分小心的提防着。唐起每接近一步，她就侧着退一步。

将这过程看在眼里，唐起很是郁闷，同时心中的迷雾也变得越来越浓。

好在徐有才情报整理得很快，用眼前事暂时转移了唐起心中困扰的问题。

“从目前来看，下午发生的事已经在南木市传开了。”徐有才放下手中的设备说，“除最初的视频外，由市民拍摄到的书城内画面也在外界传开。”

“那层‘墙’没有被突破吧？”熊萌问。

“暂时没有，假象暂时能防止住消息的外泄。”

说完了南木市整体情况，徐有才又针对各区域的情况做了简单说明。流出的视频引起的轰动是由于视频本身内容，在南木市高层刻意掩盖异变者存在的事爆出前，都是抱着电影突然变成真实进行着讨论。所以最为骚动的区域自然是书城所在的西区，相对距离最远的东区付诸行动的人最少，其他几个区域也由于距离上的差距存在差异。但东区在前往书城人数最少的数据下，有着一项比其他四个区域都要高的数值。

传播度，无法去现场的人们是最活跃的传播者。

熊萌倒是暂时不担心传播的问题。让他能够安心的东西是他口中多次出现的“墙”。

所谓的“墙”是南木市一道隐形的屏障，但凡和异变者有关的消息在经过这道“墙”前都会被过滤掉，信息源的地址也会被同步传至s.r的监控部门。随后便会有人去抹除所有信息，包括传播者的记忆。在这样的机制下，虽然因异变者造成的怪事在南木市越来越多，但外界一定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风声。

至于徐有才所说的假象，是南木市应对重大异变者事件时才会启动的措施。完全阻隔城市内和外界的信息交互，并且根据当下的事件制定可能走向，将其人为的变成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现在电视、网络还有各大平台上正在大肆传播的报道只有南木市的人能看到。沸沸扬扬的南木市发生的一切全被隐藏在阴影里，外界的光亮下看到的新闻依旧是世界和平。

不过熊萌很少见到假象的机制被运行，因为这是种没有人道的机制，所做的事情远超人们的想象。

举个例子来说，此时正通过各种渠道与家人、好友分享怪事的好事者，与他们交流的人可不是他们熟悉的人。他们听到回答的声音都是从他们关系网的数据库中采集到对应声音样本所模拟出来的声音。而这些信息也都将被汇总进一个连熊萌都不太清楚的部门，由里面的人根据模拟人声本尊的交流方式对传人的内容做出回应，以保证不被当事人发现端倪。当然这群人也会被列入第一批处理名单中，当天就被清楚掉记忆。

但以目前局势看，全市皆知的事情，此时南木市几十万的人口究竟会有多少人在与外界交流呢，熊萌不好估计，也不知道应对中心究竟能把假象维持多久。

于是短暂的思索过后，他将脸转向清洁工们的那侧。

用假象维系假象，熊萌是这么想的。

他看了眼时间，又看眼窗外，自觉行动刻不容缓。

在简单陈述了自己的计划后，熊萌拍了拍执行任务的几人的肩膀，“行动吧。”他说。

之后便是刮进室内的风，和那几个人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