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倩的病房，俞莎莎正跟她坐在床边，两个人手拉手聊着天，场面异常和谐。

程筱晨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两个人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在继续聊天。直到程筱晨叫了一声：“姐。”俞莎莎和程倩这才看到，外面有几个人进来了。

看到凌天爵的时候，俞莎莎一喜：“哥！”

凌天爵点点头，没说话，在程筱晨的一旁坐下。

小宇回到了何又晴的怀里，程筱晨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一束还带着露水的百合花，看样子，应该是俞莎莎买的。

估计的差不多，俞莎莎这肯定是来找程倩道歉来着。这么正式的道歉，还带着花，真让程筱晨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以前爱慕虚荣啥事不懂的小丫头，如今也真的长大了。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聊的这么起劲。”程筱晨随口问了一句。

俞莎莎笑道：“我们在讨论人渣是怎么炼成的。”

这下轮到何又晴疑惑了：“人渣？”

程倩补充：“我们在谈论楚子惟以前的事情。”

听到楚子惟这个名字，凌天爵下意识看向了程筱晨。而程筱晨的目光，则注视着程倩。

这个人渣，对程筱晨的伤害，对程倩的伤害，都是无法弥补的。而早年对俞莎莎的伤害，更是让人恨之入骨。从楼上光着身子掉下去的时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光荣的时刻了。当然，他也有功劳，至少如今楚老爷子入狱，靠的还是他潜藏在楚家才能收集到的证据。这些私密证据，就连俞莎莎跟了楚钧旻四年，都拿不到一丝一毫。

有一种人，死了也就死了。慢慢就在人的心中消失了。可像楚子惟这样人渣中的败类，败类中的极品，也可谓是遗臭万年了。

何又晴点点头，赞同的说：“那确实是个人渣，死那么早，有点可惜了。像那种人渣，最好是大卸八块之后，再凌迟，然后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听着这个女人嘴里恐怖的字眼，凌天爵咧了咧嘴，他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把一个人大卸八块之后还能五马分尸。

程筱晨轻咳两声，示意何又晴说话稍微注意一点。毕竟程倩当初那么深的爱过这个人，就算他是人渣，可在程倩的心里，曾经也是一个值得去爱的人渣。

更何况，楚子惟是程倩亲手杀死的，现在说起来，她心里肯定还是会难受的吧。

看到程筱晨的反应，程倩笑了笑，对程筱晨说道：“你不用再顾及我了，昨天晚上为他做了最后一件事之后，我也在梦里告诉他了，这份情，就此了断，再无来生。从此以后，我还有更值得我倾心的人。楚子惟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不具有任何意义。刚才跟俞莎莎谈起，也只是饭后闲聊的话题罢了，没啥具体意义。毕竟，除了楚子惟，我俩再也没有其他可以聊的东西了。”

“那你们还真够悲剧的，因为那个人渣而认识，他死了也算是积德了。”这时候，李宁威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张单据。

程倩笑着起身，脸上瞬间映上一抹温柔：“办好了么？”

那种表情，是对最有安全感最爱的人才会有的。李宁威也该欣慰了，至少这些年的坚持没有白费，就算程倩记起了楚子惟，却也只当他是一个过客而已。

尽管程筱晨心里明白，程倩并不像嘴上说的这样，真的对楚子惟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同样也深深爱过一个人，就算再怎么恨，也不会忘记自己当初有多动心。好在程倩分得出好坏，如今她这样的表现，也让程筱晨可以放心了。

送程倩回住处的时候，俞莎莎也跟着一起。幸亏凌天爵的车子大，拉这一车人也绰绰有余。

李宁威住的地方其实不大，这些年为了照顾程倩，他几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医院里。虽然住院费什么的钱都是程筱晨交的，但李宁威也没有刻意的铺张浪费。只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没什么家电家具，只有一张木板床，上面随意铺着一张床垫，床头整齐的叠着一床被子。旁边的床头柜更是简约，书架上放了几本关于精神病恢复的书籍，茶缸里面还有半杯水。

可想而知，李宁威回来住的时候，也都是随便睡一晚。要是睡不着，就看看这些专业的书籍，至少对程倩的病情有更多的了解，可以把她照顾的更好。

李宁威的这份心，程倩值得铭记一生了。

李宁威想招呼大家坐下，可客厅里只有一张饭桌和两把椅子，哪里有地方让人坐。

俞莎莎里里外外走了一圈，难免皱起眉头：“程倩刚出院，怎么能住这样的地方。本来在医院里面就吃不好睡不好的，现在好不容易解放了，怎么说也得好好的养一养身子才行。去我那儿住吧。”

“不行不行，那怎么行。你们家现在人已经够多了，我是个外人，不能这样的。”程倩急忙摇头，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让自己成为麻烦，招人话柄。

俞莎莎看了一眼凌天爵，随后笑着对程倩说道：“想什么呢，你该不会以为我让你去我们家别墅住吧？这就算我同意，也得跟家里老爸申请啊。再说了，就算你在那边住没什么，毕竟嫂子也算是你亲妹。可人家李宁威还觉得别扭呢。”

俞莎莎称小晨为嫂子，倒是让程筱晨很意外。这下乐坏了凌天爵，也附和俞莎莎道：“这地方确实不是个养身体的好地方。”

“就是，你看我大哥都这么说了。正好我上次在市区那边买了一栋公寓式的房子，你们去看看，要是喜欢的话，先在那边住着吧。我那是准备结婚之后离家出走用的，暂时还用不上。”俞莎莎嘿嘿一笑，没心没肺的样子。

程筱晨看她这样，却有些难过。不说还不想，现在一提起来，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事。今天报纸和新闻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了，网络上也是把俞莎莎骂的很惨。再加上楚家想撇清关系，更是将所有的舆论矛头都对准了俞莎莎。是俞莎莎调戏楚老爷子，是俞莎莎想要得到楚家财产，是俞莎莎臭不要脸死贱人……

可是现在，看到俞莎莎依然不动声色的笑对一切。程筱晨对她的印象，已经渐渐在提升了。

她是虚荣，也有些脸皮厚，甚至有时候真的很不要脸。但她知道谁是自己人，也愿意为了自己的人的利益，甘心放弃一切，包括她那仅有的，一丝丝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