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甄籽本来这会儿还在屋里犯困呢，听着媚儿说彦氏想找她唠嗑唠嗑便过来了。

她昨晚没睡，今天虽然精神不大好，也没有其他事情操劳，但是就这快晚些时候泛起困了。看起来今日彦氏应该好多了，自己也便打着十二份精神去找她。

一进屋，彦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的儿啊，快过来让娘瞧瞧，昨晚是不是累着了。”

说完以后，彦氏似乎觉得不妥，便赶紧改口：“彦姨娘今日觉着舒服多了，赶紧给姨娘瞧瞧有没有累着。”

凤甄籽也没有拒绝，直接朝着她走过去。

彦氏今日看起来气色红润，里里外外都透着欢喜，看起来是昨晚的针灸起了些效果。

她就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就靠在彦氏的床头，离着不远，道：“不累呢，不过，娘切莫口快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不然，咱们得惹上很大的麻烦。”

彦氏自然知道这个理，可是看着眼前自己不了解的这个女儿，一时间又红了眼眶：“姨娘有分寸的，只是今日叫你过来，是有其他事......”

彦氏的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凤甄籽往外面看去，媚儿端着三菜一汤进来了，是捧着一个平盘，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

“彦姨娘，先吃点东西吧。”

说着，她又看向凤甄籽：“二小姐，彦姨娘这一天没吃东西了，先让彦姨娘吃点东西吧。”

凤甄籽刚要回答，彦氏便抢先道：“无妨，你先下去吧，我再同籽儿说说话，若是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媚儿却似乎有些为难，她犹豫了几秒，直到看到凤甄籽那吃人的目光飘过来时，她才被吓得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后赶紧点头：“若是彦姨娘吃好了，就唤奴婢进来收拾。”

彦姨娘点头。

媚儿这才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缓缓退了出去。

凤甄籽这才开口：“娘，您要说什么？如今只得咱们母女二人，你要说什么且说。”

彦氏倒是没有那么快进入正题，而是问了一句：“齐芳呢？她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

凤甄籽轻笑：“昨儿个累着了。这会儿估计还在睡觉呢，就没叫她，不过这丫头到时候估计得饿了，到时候再叫她吃点东西便是。”

彦氏却显得有些担忧：“那她会不会，把昨晚的事情给透露出去？”

见彦氏眉头紧锁，从刚刚兴奋的样子变起。凤甄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心中对她这次叫她来谈话的内容也猜到一二，便笑道：“这个娘且放心好了，有些事，她懂得如何张嘴，就不需要我教了。”

可是彦氏总归是放心不下，毕竟这个府里，他们四人就是栓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一人翻船，这船肯定得摇。彦氏倒是不担心其他的，倒是怕他们到时候连累了凤甄籽一起，她自己倒是无所谓，活到这把年纪。活成这样，她也就不期望什么了。可是她的籽儿还很年轻啊......她现在可就不希望籽儿步了她的后尘。

毕竟，如今的凤甄籽，可同往常不一样了啊。

彦氏虽然在心里念着，可是多少也没表现出来，毕竟她心思也重，对凤甄籽也更是没话说，她希望她不要想这么多的事，便没有说出来。

但是凤甄籽能懂，这才是让她觉着最欣慰的事情。

“娘最近觉得媚儿咋样？”

不知是不是凤甄籽看穿了她的心思，虽然直接了当，可是也降低了声音。不过，幸好这个年代没有窃听器，不然凤甄籽就只能和彦姨娘在心里或者用眼神交流了。

“媚儿......”

彦氏没曾想凤甄籽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就往门边看去。似乎又有些犹豫，好半天才开口，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媚儿最近挺老实的。”

说完这句，她见着凤甄籽波澜不惊的脸色，也没想太多，但是她却紧紧的盯着自己，似乎想要从她的话里找出一丝纰漏来。

彦氏耐不住她这样的神情，又道：“方才我要下床来，不小心跌了跤，她进来扶我时，倒是挺着急的，而且怎么说，她跟着我好些年了，不说和你一样亲，可是总有些情分，况且，她也没像外头丫鬟那样对我.....”

说到这，彦氏又叹了口气。

凤甄籽这才知她心中所想，感情是念着媚儿对她的好，所以还是不相信吧。当然，媚儿这样的人确实隐藏够深，若不是隐藏够深，又怎么会给彦氏上慢性毒药？

平日里能近彦氏身的不过就她，若说还有齐芳，齐芳好歹是服侍自己的，自己暂且没有全相信她，可是这记忆里齐芳对自己也并没有不好，至少她目前的身子比起彦氏，那是硬朗得多。而且，齐芳人傻，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再说，彦氏平日里吃的最少也得查一遍吧，这些活儿都是由媚儿来做，若是她查的好，彦氏又怎会被这苦珂苦苦的折磨？

所以凤甄籽便更加的笃定，就是媚儿做的这事了。

“娘，你现在先不要太早下定论，谁还没个鬼迷心窍的时候，只是，若是她存了心要害你，娘可有想过，若是揪出来真的是她，可想怎么处置？”

凤甄籽这一问，可谓真的是问得彦氏心头犯难。她就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最信任的丫头居然会来害自己，这点她是万万想不到的。可是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生出来的女儿。如今在这府里，她可就靠着这唯一一个女儿了，老爷？那是不可能的。瑶氏就更别说了，她可是分分钟都想弄死自己的人，只是苦于没有理由，这几年自己安分守己，也并没有扯出一个什么祸乱来。

她找不到借口，自己才带着凤甄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

虽然时常被凤锦他们欺负，但是她也认了，谁叫她现在地位不如人家，只是还要叫着自己的女儿受苦，这颗心就怎么都放不下。

凤甄籽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都没想到她想到了这么远，只是静静的看着彦氏，希望她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