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水柱消失了
作者:伍翱天      更新:2019-09-15 06:48      字数:2749

尼加里奧駕駛得緩慢又緊張,對於初駕駛者來說,艾兒認為他已經十分出色了。過了一半路程時,艾兒說:「尼加里奧,肚子餓了嗎?不如我們稍作休息吧!」「好主意啊!」事實上,尼加里奧已餓了半天,四肢繃緊得很,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他看見前方有一個大平原,於是降落在平原上。正值中午時分,陽光普照,尼加里奧感到格外舒暢,急不及待張開四肢,盡情地舒展。他看見艾兒把食物擺放出來,便雀躍地坐下,然後大口大口地吃。看見他狼吞虎嚥的傻勁,艾兒被那單純的表情感染過來,心情猶如灰雲密佈中初現的曙光。

休息過後,他們再次起程,尼加里奧問道:「不久我們便會抵達你的家鄉歌合國了,她是一個怎樣的國家呢?」「歌合國的面積非常細小,比其他大國的主要城市還要小,不少人更稱呼她為歌合城,雖然如此,她卻坐擁著名的景色,尤以水滴湖聞名於世。」「啊,我聽聞過水滴湖了,它位處一座高山的山峰邊緣,形狀好像一珠水滴呢。」

艾兒說:「水滴湖的尖端緊貼着懸崖邊,湖水從尖端向下流,形成一條水柱。每逢夏天,晴朗的夜空滿佈閃耀的繁星,星光照射到湖面上,閃閃生輝的光芒隨水飄盪,猶如星星碎片沖上岸邊,充滿詩情畫意。每年仲夏的繁星節,世界各地的遊客慕名而來,有的為了觀賞這個美景,有的為了品嚐閃閃生輝的湖水,體驗它的神奇功效。」尼加里奧好奇地問道:「這些湖水有甚麼神奇功效呢?」「傳聞人們喝過被繁星灑照的湖水後,會遇到好運,甚至病患得以痊癒,我的一位鄰居喝過這些湖水後,纏磨他多年的頑疾居然消失了!」尼加里奧說:「真的很神奇呢!」

不久,艾兒指着一座山,說:「尼加里奧,是這裏了!」尼加里奧朝她指示的方向望過去,看見山峰上的水滴湖,說:「可是我看不見水柱啊!」「什麼?」艾兒十分驚訝,因為在她離開歌合國的當天,水柱仍一如以往般壯麗澎湃。如今許多人在湖邊圍觀,樣子都是憂心忡忡的,其中一人呼喊道:「不好了!水柱消失了!我們大禍臨頭了!」尼加里奧問道:「水柱消失是一個不祥預兆嗎?」艾兒解釋道:「水滴湖位處國內最高的山嶺上,水柱把歌合國從最高處連接到地面,民間流傳一個傳說,就是水柱把從天上來的力量傳送到地面,使整個歌合國甚至是整片大地都受到保謢,倘若水柱消失的話,保謢的力量亦隨之失去。」尼加里奧說:「怪不得民眾如此恐慌了……」此刻,艾兒想道:「我族剛被屠殺,恰巧又遇到水柱的消失,這些都是偶然嗎?」

二人逐漸遠離水滴湖,艾兒說:「我們要降落了,我的家就在這座山的山腳了。」於是尼加里奧把飛行筏停泊在她的家旁邊,他看見這裏的房屋設計一致,都是由啡褐色磚頭搭建而成,屋頂是由一塊巨型的白色大石蓋成,有圍欄把房屋的前後花園圈着。

艾兒把門打開後,二人一同進去。她的家樓高兩層,家居佈置簡約,井井有條,而且色調柔和,讓尼加里奧感到寫意舒適。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客廳中央的圓柱體書櫃,由地下一直延伸至天花板,盡是琳瑯滿目的書籍,他看見書櫃有一處狹小的通道,於是走進去參觀,發現裏外一致,均是藏書甚豐,令他驚嘆不已。此外,這裏放置了一張圓桌子和椅子,且備有枱燈,尼加里奧不禁讚賞這個設計,因為它締造了一個私人空間,讓人得以專心地閱讀。艾兒看見他對書櫃特別有興趣,於是問道:「你跟我的爸爸一樣喜歡閱讀嗎?」「是的,我的嗜好很廣泛,動靜皆宜啊!」艾兒說:「我的爸爸喜歡涉獵不同書籍,愛鑽研學問,時常埋首在這書室裏,當他有新發現時,便會興奮地走出來,與我們分享了。爸爸活像一本百科全書呢!現在我們一同上二樓去吧!」

尼加里奧看見二樓有浴室、書房,並分別屬於艾兒和她父母的睡房。艾兒走到父母的房間,尼加里奧跟隨她去,看見她一直注視着牆上那幅父母的畫像,黯然流下兩行淚水,並且發出啜泣聲,尼加里奧不敢多言,他看見桌子上有一本厚甸甸的相簿,於是拿起來翻看,相簿內有許多生活照,每幀照片都滿載幸福快樂的時刻。艾兒偷偷抹拭淚水後,便走到他身旁,看見相簿後說:「你看,他們是我叔叔一家,我們的感情十分要好,經常一起到處遊玩,爸爸和叔叔甚至擁有對方的門匙呢!」她翻開相簿,不斷向尼加里奧介紹遊覽過的風光和趣聞,說着說着,心情總算好轉過來。

桌子上還擺放了一個精巧別緻的首飾盒,艾兒打開來看,首飾盒猶如一個小寶藏,內藏各式各樣的飾物,全都放置得井井有條,她逐一把首飾拿起來,然後幻想媽媽戴上它的樣子,心中十分惦念她,她把一隻手鐲戴在手上,尼加里奧稱讚道:「你戴上這手鐲十分美麗啊!」跟大部分少女一樣,艾兒會為別人的讚賞而飄飄然,她不禁走到鏡子前,從頭到腳打量自己一遍,手鐲抹去了她的一臉稚氣,換上高貴的少女氣質。可是她發現此刻自己雙眼十分浮腫,她勉勵鏡中的自己要振作起來,為找出族人被屠殺之謎,為族人能含冤得雪,她必須要堅強起來。

艾兒返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尼加里奧則仔細翻閱藏書,把有關薩爾族的書籍拿出來看。他翻開一本介紹薩爾族歷史的書籍,發現遠古的薩爾族人聚居在薩魯邁平原及名爾河旁邊,因此他們自稱為薩爾民族,族人主要以耕種和捕魚為生,他們日益興盛,衍生了多個重要家族。他發現這份文獻還記載了薩爾族的趣聞軼事、重大事件和偉大發明,當他看到沉悶的族譜時便把它合上,然後拿其他書籍來看。他翻閱了一本薩爾族民謠誦詩集,發現這民族擁有高度的文化水平,他無意中發現了一張精美的書籤,有金色的花紋作圍邊,中間有多朶凸起來的五瓣小花,這修長的紫色書籤記載了一首詩:

薩爾,薩爾齊歡唱;

薩爾,薩爾來唱誦;

這是我們的寶藏;

這是獨一的珍藏;

世人推崇為瑰玉,

我們視之為至寶;

這是我們的寶藏;

這是獨一的珍藏。

在這首詩下面,有一凸起來的寶藏圖案,整張書籤構圖精細,尼加里奧被它吸引過來,他翻看書籤的背面,發現右下角寫上「馬赫文」,此外並沒有其他圖案。這時候,艾兒從遠處呼喊道:「尼加里奧,哪裏去了?」他把頭探出來,說:「我在這裏啊!」艾兒走進書櫃內,看見桌上的書籤,說:「這張書籤很精美吧,是叔叔送給爸爸啊!」尼加里奧問道:「是你叔叔親手製作嗎?」「是的,我的叔叔是一位藝術家,他喜歡繪畫,創作藝術品,這朶五瓣小花普遍生長於薩魯邁平原,名為紫月薇,因為到了新月的時候,它那紅色的花瓣會變成紫色呢!」尼加里奧好奇地問道:「這首詩所提及的寶藏是什麼呢?」艾兒思想了一會後,便說:「這首詩是我族的童謠,還記得小時候老師逐一問我們心中的寶藏是什麼,大概這裏所指的是這個意思吧!」

她續說:「我的叔叔正為我造一支性能更強的冰凝槍,我想到他的家看看,說不定他已經造好了。」「冰凝槍?」「啊,這是我族一項比賽中使用的器械,它會發射出水來,當水柱擊中物件時會在表面結冰成冰粒,威力不小啊!」「真是有趣極了!我們何時出發呢?」「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