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刚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

如此准确的掐准时间打过来的，除了陈靖没有第二人。

只要卓远有课的时候，陈靖总是在他下课后准时电话过来，无非是一些：今天中午哪里吃饭啊？晚上回来吗？哪里有个漂亮的包包，能陪我去买吗？下午有个产检，你能陪我去吗？

陈靖以为，现在的卓远不比以前那么繁忙了，只是上课而已，应该会有更多时间陪自己。卓远到学校，要的就是一份宁静，反倒现在却全被陈靖给打算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无奈的接起。

电话里传来陈靖嗲嗲的声音：“远，下午有个产检，你陪我去好吗？”

卓远皱了一下眉头：“恩。好的，到点了我来接你。”

“我自己过来吧。我们一起吃午餐好吗？”

“不用了。学校里没什么好吃的，你还是在家让林嫂给你多做几个好吃的菜吧。”

“……”

说完，卓远就挂了电话。

陈靖，他生命中的第N个女人。但是是陪他最久的一个。

他起身，看向窗外。冬天的天空，明净，干裂！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

从远处，传来纯净的声音，校园的广播响起。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卓远站在窗边，一直听完了整首歌曲。

“遇见你是今生最美好的事情。”他在心里说着。“寻，你就真的消失了吗？”

“你是我第一个爱的女人，但，我爱的还不够！所以，让你离开！”一滴泪从他的眼睛里落下来。“其实，我真的很爱你。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寻之后，他拥有过无数女人，但是他的心永远空落落地。直到陈靖，他的心停住了。因为，只有在陈靖身上，他能找回到寻的味道。所以，他容忍着她的娇气，她的无理，她的啰嗦，甚至是背叛！

仅仅，因为她的睡眼颜像极了寻！

卓远的手指用力地扳住窗框，太大力，指关节都发青了。

“遇见……”卓远轻声地说着，“我再也不能遇见你了。哪怕在梦里。”

仍旧是老位置，卓远一进门就看见印雪坐在餐厅的一角，桌上放着笔记本，双手正在努力敲着键盘。一旁放着一碗皮蛋粥，冒着热气。

“午餐时刻，就该休息一下。要不，会消化不良的。”卓远走了过去，坐在印雪的对面。

印雪没有抬头，她继续打字，没过一分钟，她输入最后一个符号。停下，将笔记本合上。

“老师好。”

“呵呵。下课了还这么用功啊。”

“老师是在表扬我吗？我会骄傲的。”说着她喝了一口粥。

“怎么，正餐就吃这么点。”

“是啊。我饭量小，妈妈从型说我很好养活……”突然，印雪未说出的话被吞了回去。

多久没有提到妈妈了？今天怎么会……

卓远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异样。

“你妈妈……”

“她已经过世了。”

“对不……”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老师下午还有课？”

“没有了。”

“不回家吃饭吗？”

“喜欢这里。”卓远抬起头，看着印雪。“你呢，我看你是这里最忠实的客人了。”

印雪正低头喝着粥，听了他这一说，微微笑了一下。

如此近的距离，让卓远恍惚了一下，她的一颦一笑，真的像极了——寻。

走出餐厅，卓远看着印雪远去的背影，扭头一看餐厅门楣的牌匾：记忆轮回。

遇见她，真的是记忆轮回了。

这究竟是命中的定数，还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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