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美人计
作者:桑清本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59

领兵的将军是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壮汉,约莫三十岁左右,下半边脸被浓密的髯须覆盖,形象干练威猛。他炯然有神的双目在乱石堆中穿梭巡视,面上表情严肃。

乱石区里的乱石多而混乱,面积宽广,若是强行攻打进去,数万人马极容易被分散开来,继而被各个击破,只怕是会中了端木睿恒的埋伏。

岱钦的命令很快就被传递回来,传命小兵附到髯虬将军耳边道:“大王有令,先困住他们。”

髯虬将军浓眉微皱,略一点头,将命令传达下去。显然,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这时,乱石堆中忽的窜飞出来一支信号弹,升至高空,嘭然绽开。髯虬将军面色骤变,高声疾吼:“大家小心!”

他身后的士兵们被他惶恐的声音惊得神色慌张,齐齐僵直了身躯,握紧兵器,草木皆兵地四处乱瞄。

可是,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什么突事件也没有生。

髯虬将军面色稍缓,警惕地四处张望着,心中疑惑不已,那个火花是信号弹没错啊!总不能是误吧,端木睿恒到底在搞什么鬼?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端木睿恒比他还要茫然!

端木睿恒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单单用疑惑来形容了,说好了信号弹一射出去,端木乾瑾便随即率领剩余人马从后面夹击过来的,怎么会,都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动静!

端木睿恒的面色阴沉下来,脑海里闪过端木乾瑾甩手跑出营帐之前说的那些话。

“呵呵!你和父皇一样!你们都一样!我不管你在谋划着什么,但我告诉你,你若是伤害了青阳,我们的兄弟情谊,就此一刀两断!”

“哼!我没疯,我比谁都清醒!”

“你最好是能把青阳救出来,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端木乾瑾,你疯了吗?我这正是在救青阳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端木睿恒肃穆的脸上闪过一抹揪心的伤痛,昔日的兄弟情谊,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那个打小就与他交心相处的六弟会害他!端木睿恒握枪的手缓缓收紧,泛白的骨节宣示着他内心疯狂的悲痛与愤怒。

不!不是乾瑾,一定不是乾瑾!

是他!

蓝玉!

父皇,你终究还是不肯相信我。

火炮的制作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鸽组早已解散,我手下的隐卫也已经收编到军队里了,你为什么还要将我赶尽杀绝!

端木睿恒的心叫嚣着疼痛,牙齿狠狠咬上唇瓣,倏然滚落在地鲜血,宣告着他内心的伤痕已然决裂。

父皇!父皇!

端木睿恒绝望地闭上了双眸,内心在疯狂地怒号。

不知过了多久,他握紧的双拳终于松开,眼睑掀起,露出血红色的双目,灼灼的目光缓缓移向天空。

湛蓝色的苍穹中滑翔过一只巨雕,巨雕金色的瞳孔盯在端木睿恒身上,双翅急剧扑打了几下,猛地朝端木睿恒飞扑过来。

端木睿恒扬起手臂,让雕稳稳落在上面,从怀里掏出一张细小的纸片,塞进雕爪上系着的小竹筒里。然后轻抖手臂,放任雕离去。

他注视着雕扑向赫阿拉城,身影逐渐化作一个小黑点,嘴唇冰冷地掀起,狠厉地吐出一句话来:“父皇,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

三日过去了,哲哲没有再来过一次。外面的局势到底现在如何?端木睿恒突击进来以后生了什么?赫阿拉城至今太平依旧,他会不会已经被抓了?

沐青阳无从得知。

她面上表情一日比一日肃然,心中的煎熬终于再也无法忍受。

内心的恐慌以及被紧闭在房里无法与外界接触的憋闷,犹如蚁虫咬噬心智般让她几欲抓狂。目光早已不复往日的清冷,逐渐闪烁出烦躁与苦闷。

她望着坐在一边满脸闲适地看着书的厉赟轩,心中对他的惧意逐渐被狂躁与焦虑取代,心神一定,咬牙狠心下了一个决定。

“厉……厉赟轩。”

沐青阳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离她并不远的厉赟轩听清楚。

厉赟轩挑眉,将书放下,“什么事?”

“可以过来一下吗?”沐青阳低下头颅,露出一抹不胜娇羞的姿态。

厉赟轩恍然心动,从未见过沐青阳在他面前露出如此娇媚温柔的样子。他嘴里“嗯”了一声,身子早已不自禁地站了起,迫不及待地朝着沐青阳走了过去。

“琢儿,怎么了?”厉赟轩低低一笑,伸手抬起沐青阳的下颚,柔情似水地凝住她美丽的双眸。

沐青阳掩在被子下的一只手,骤得攥紧,胸腔紧憋,晦涩难耐,偏偏面上却不露声色,她轻掀嘴角,露出一抹极尽娇美的笑容来,声音亦是刻意放得极为低柔。双目莹莹闪动,抬手抓住厉赟轩的衣袍,语气中半是撒娇半是哀求:“总在房里带着,太憋闷了,可不可以带我出去走走?”

厉赟轩本已迷醉涣散的双目,倏地一敛,面上笑意未减,放在沐青阳下颚上的手微微移高,在她嘴角边轻轻揉搓,摇头道:“琢儿的身体未曾康复,还是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的好。”

“你忘了吗?我是神医啊,我身上的伤早就已经好了。”沐青阳不得不承认,梅克的大夫的医术实在是太烂了,她左肩上的伤,要不是她清醒后,要求换了药方,恐怕到现在还不能愈合。

厉赟轩淡笑不语,依旧摇头。

沐青阳微微嘟起嘴吧,抓着厉赟轩衣摆的手左右摇了摇,“真的已经好了,不信你可以找大夫来看看。”

厉赟轩双目落在沐青阳娇俏撅起的俏唇上,眸色微暗,沙哑而又磁性的声音变得朦胧起来,“今日的琢儿似乎与往日不大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