ˇ阴阳谋ˇ
作者:则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645

“要拥抱我也好,要保护我也罢,你总得先好好留下这条命,否则,什么都是空话。”

听到这样的言语,青玄非常意外,甚至于脑子里出现了一段莫名的空白,只是愣愣地看着千色,有点意外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真的明白他心底那堵得慌的感觉吗?

可为什么她的回答他却完全无法听懂含义?

这种疑惑一直延续到她狠狠一口咬在手背上,仿佛不怕疼一般,活生生撕下一块皮肉来!

青玄纵使有满腹的话语也全然哑口,只能彻底骇然,眼睁睁地看着她手背上的那块皮肉敷在自己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上,仿佛瞬间就变成了自己的皮肉,那伤口也奇迹般地迅愈合,最终,连一点伤痕也没有留下。

一切,如同一场梦!

青玄像是傻了一般愣愣地看着千色,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见她手背上那缺了一大块皮肉的狰狞伤口没有流血,只是露出了白得极为碜人的肌理,证明一切并不真的是梦。那种疼痛的感觉像是一把钢针,直直地就刺进了皮肉里,明明自己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青玄却觉,这一刻,身体才开始有了锥心刻骨的痛楚感!

只是,没等他来得及再心疼地看一眼,千色已经淡然地撩下衣袖,也不知是无意地还是可以地,完全遮住了那道伤。

“凝朱,本座的话,你想明白了么?”她转过身去,依旧是那清冷的声音,就连询问也显得不近人情的漠然,全身上下突然散出一种令人不敢接近的冷凝。

站在原地,青玄脑子一片空白,等到他完全反应过来,才脸色一白,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那刻意藏在衣袖中的手,可她却如同是故意避开他一般,不着痕迹地躲开,径自走到了一边,只望着窗外那淡青色的天际,看不清眼眸中的神色。

冬日的暖阳也不知是几时悄悄藏进了云层里,天,一下就冷了下来。

凝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失落和绝望中,突然听到千色唤她,抬起头,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不知道千色所指的要她想明白的话到底是什么话。好半晌,她才抽泣了两声,用手背撸了撸通红的鼻子,答非所问地纠缠着自己的疑惑:“仙尊,你告诉我,玉曙他为什么会说他不认识我?!”

千色叹了一口气,知道此时的凝朱关注的只是起因,而并非冷静理智地接受现实,便多少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凝朱,若我告诉你真相,你还会愿意修仙么?”她静静地看着天际那厚厚的云彩,幻化出极其怪异的形状,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地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生生缺了一块。

压抑着那种说不出口的窒息感,她极简洁地就将当初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凝朱,没有任何的修饰,也没有任何的评价,冷静理智得令站在一边的青玄看她的眼神也有了几分陌生。

陌生么?

她在心底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才应该是真正的她,理智,漠然,冷静,没有任何的人情味。毕竟,她得道之前是妖,不是人,没有那么深刻的七情六欲。

可为什么,自从与他一起之后,她就越来越深陷在这情感的桎梏中了?

虽然没有望向青玄,可是,千色却在心中默默地确定——

青玄是她此生的劫数。

“他都已经忘了我,我还修什么仙?”凝朱听完事情的原委以后了半晌的傻,许久之后才摇摇头,鼻子一酸,眼睛一红,差点又要哭出来。这一刻,她免不了想起了这两日与玉曙的单独相处,心中的失落更甚。这几日,任凭她死缠烂打,不肯罢休,一刻不停地在他面前讲述着曾经的往事,也眼睁睁看着他从原本的冷淡客套到后来的避之唯恐不及,甚至于最后,她无计可施,破罐子破摔地抱住他便就吻上去了——

唇与唇碰触到的刹那,玉曙大惊失色,一把便将她推得老远,脸色难看得不像是被人强吻了,倒像是被人揍了一拳,泛着铁青的色泽。那一瞬,他脸上深恶痛绝的表情,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玉曙竟然是为了她才会变成这样!

原本以为他是嫌弃了她,才装作不认识,可如今,深重的内疚感的失落沉沉压过来,令她无法呼吸!

“我是为了他,才修仙的,可他如今,看我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埋下头去,她想起以前与她相依为命的玉曙,那时,他与她都是妖,他那般护着她,待她极是温柔,承诺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可而今,真的是因为仙妖殊途吗?又或者,这是老天给予的报应,惩罚?她的任性使得玉曙遭遇灭顶之灾,如今,他忘记了她,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么?

从她那泫然欲泣的面孔上移开视线,千色又径自望向窗外,目光不再像以前那般时不时地停留在青玄的身上:“凝朱,你还记得玉曙上西昆仑之前对你说的话么?”

凝朱忍住眼泪,愣了愣。

她怎么会忘记?

她一直那般深深记得,并且铭刻于骨髓之中!

那时,是玉曙,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扬起如画一般清隽的眉眼,温柔地轻笑:“我在西昆仑上等你。”

是的,说完了这一句话,他转身跟着风锦离开,硬是忍着不回头看她,留她一个人在尘世间四处流浪,修行悟道。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好好地修行,参悟道法,只是,无奈天资实在有限,她的心性不定,杂念又太多,数千年来,始终没能修出个什么结果来。

这三千多年来,她唯一的执着便是希望有机会偷偷溜上西昆仑去,即便不能成仙飞升,只要能找到个机会见他一面,那么,她也算是心愿足矣。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料到,最终等到的是这个结局——

“我记得又如何?”她垂着头,扁着嘴,心里的委屈与悲伤倾泻而出,一反平素高亢泼辣的性子缓慢的语调中透露出的无奈悲怆,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忧伤,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的拳头紧握,不由汗珠直流,气虚得几乎摇摇欲坠:“本以为是两个人的记忆,如今,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追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到底算什么?”

他与她在这么一个不经意地时刻重逢,而她,已经成为了他前世的记忆。

是讽刺么,是嘲弄么,还是,这是宿命早就注定的结局?

结局么?

她一直在心底寄望着美好的结局,却浑然不知,结局早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如果我早知道与他会是这样的结局,那么,当年我绝不会让他上西昆仑。”她说得极轻极慢,瞬间,像是突然从一个任性无知的少女长大成*人,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痛勾起,在记忆中涌动,悲从中来,无法断绝:“你们带走了玉曙,我以为他还会回来,可是,他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还没有结局。”见不得凝朱那一副绝望得仿佛失了精神支柱的模样,青玄突然出声。

趁着这个机会,他快步走到千色的面前,突然觉得自己有一些诡异的恐惧感。他伸手去拉千色的手,现她并没有再像方才那般拒绝,可是,她的手心却是一片冰冷。他想伸手去摸她手背上的伤口,可是,却是手指抖,脸色白,仅有的一点勇气也没由来地瑟瑟缩缩,到最后,只能用细若蚊蚋一般的声音开口:“凝朱,到底玉曙他还活着,不是么?!”

是的,在他看来,只要人还活着,那就有希望!

只要那个人还活着,那么,总有办法让其想起一切的,即便退一万步说,就算的的确确再没有想起来的希望,那么,感情还可以再培养的,不是么?

“活着又怎样?”此刻的凝朱似乎是完全接受不了这么多的变故和意料之外的事,整个人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完全理解不到青玄此言的用意。她的身子颤抖的如风中的落叶,气若游丝,似乎是从那灭顶的绝望中里勉强拉回几许神智,紧闭痛苦的双眸:“就算还活着,他,也已经不是他了。”

那一瞬,青玄被凝朱这句话给震慑了,忍不住暗暗打了一个寒噤。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千色,见她神情虽然平静,可眼眸深处却有一种落寞透了出来。

她一日既往地在担忧着,一直以来,她都把他保护的太好太好,以至于他从不曾有机会明了,她究竟在担忧什么,在思量什么,因为无从探究,所以更是挖空了心思想要了解。

其实,她心里也是有顾虑的,忧心他有一日也会想倨枫那样,躲不过宿命的劫难,那么,他与她的这段情,也是无法保留的。

于理,他的劫难和她脱不了干系,于情,她舍不得放开这个满怀赤子之情的孩子。

是的,孩子,在她眼中,他一直都像是个孩子,即便他已经她的父君。

青玄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瞬,凝朱容颜中的沮丧似乎和千色眼中的落寞重叠了,很诡异的,千色眼中的那缕落寞又和喻澜之前的绝望重叠了,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他莫名地就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子心中复杂的情绪。

仿佛,他就是她的心,在她的胸腔里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地跳动,也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痛。

心中那瑟瑟缩缩的勇气像是突然被从天而降的一场雨水浇灌,瞬息之间就茁壮了起来。“师父——”他轻轻唤了一声,紧紧握住她的手,微微掀起她的衣袖,查看她手背上的伤口,现那伤口如同经霜龟裂的干涸树皮一般,那豁开的口子像是永远也不会再愈合一般,透出一种怪异的褐色。

这是——

挖肉补伤?!

青玄大受震惊,隐隐地突然记起以前看过的卷簿典籍上提到过,这世间有能力助人或者仙挖肉补伤的只有瑞兽朱雀,千色以前曾经说过,自己是一只雀妖……

雀妖?

雀妖……

难道,千色得道之前是朱雀?

这样的疑惑冒出了头来,他又想起两相缠绵之时,千色背上突然出现的巨大的火红羽翼,便就越地笃定了。那样收放自如的翅膀,只有朱雀才拥有。可既然是瑞兽朱雀,不是生来便该名列仙班吗?但是千色为何却是妖?

与青玄的疑问重重不同,看着恍恍惚惚满脸悲伤的凝朱,千色无法自抑制地轻轻喟叹一声,摇了摇头。她不吝于承认自己也是对凝朱寄予了希望的,所以才一直隐瞒着玉曙遭遇的变故,知道凝朱道行还浅,如果再一味地陷入这个情感的打击之中,不思进取,只怕此生离仙道就更远了。“凝朱。”终于忍不住,她轻轻开口,短短的一句话,囊括了一切欲道却不能道的玄机和含义:“其实,他一直都是他。”

凝朱愣了愣,似乎是听懂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懂,满脸皆是茫然。千色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思量什么。片刻之后,她转过头,平静地抬眸,率先往外走,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青玄,我们回鄢山去。”

若是早前,听到这句话,青玄定然会雀跃着附和,可短短不到一天,生了太多令人猝不及防的意外,青玄的心境已是有了太多的改变,此时此刻,他直觉千色的决定是打算要逃避什么,想要问却心知肚明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乖乖跟在千色的身后。好半晌之后,直到出了宁安王府,他才出了声,闷闷地低声询问:“师父,我们不带凝朱一起回鄢山去么?”

千色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语调之间保持着平静,只是轻轻闭上眼,似是有着难掩的疲惫。“她若自己不能有所悟,就算是强迫她在鄢山上长年苦修,也修不出个什么结果来。”她静静地阖着眼,一动不动,那不愿被他窥见的面色透着青白,良久,才听见她浅淡中透着一缕寂寥的声音传来:“想通了,便是她的机缘,她的造化,一切说不定会有意外的转机,若是想不通,那么,她总有她自己的命数。”

听到“命数”一词,青玄无法抑制地颤抖了一下,此时此刻,他忽然五味杂陈,肉肉的面容在他的记忆中被无限放大,随之带来的还有辛酸。“当初师傅也是这么对我说肉肉的。只是,我很好奇,究竟,我的命数又该是什么样的?”摊开右手,看着那因“金蛟鞭”的焚烧而留下淡淡疤痕的手掌心,他苦苦一笑,那俊秀的眉峰虽然飞扬起来,却在眉尾处结出了解不开的抑郁。初冬的晚风刮在脸上,刺骨的冷,让他颤抖之余,太阳穴也免不了一抽一抽地疼:“师父从没坦诚告知过我的命数,我的右手如今已是看不清掌纹了,那么,我若是修不成仙,究竟将会几时死?”

“你想知道自己几时死?”就在此时此刻,青玄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字字饱蘸着狂怒:“这倒简单。只要千色肯点头应允,我现在就一掌劈了你,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被那熟悉声音的突然出现而震惊,青玄和千色不约而同地回转头去,却见白蔹站在离他们约莫两丈开外之处,一身黑袍,双眸死死地盯着青玄,眼里有着慑魂的凌厉,那种如箭似戟的锋利随着目光直直射出,摄人心魄的寒意铺头盖脸而来:“刀山火海,阿鼻地狱,定让你魂飞魄散,永不生!”

“小师伯!?”青玄愣了愣,对于白蔹的突然出现惊诧不已,一时之间也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愤懑。

虽然白蔹素来便就冷面,可却极少有如此难看的面色,见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千色极力用一种淡然的神色去面对,不允许自己再露出丁点脆弱的表情,只是装作不太在意,尽力自然地话家常,说客套话转移视线:“小师兄,你不用留在九重狱处理幽冥司的公事么,怎么有空来这里?”

白蔹并不理会她的客套,也不想同她兜圈子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微微蹙起眉头,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半夏都一切告诉你了?”他问得甚为直接,似乎早已经笃定了什么,却是出于不可置信,所以还在耐着性子询问。

“一部分。”千色也不隐瞒,垂下眼保守地回答,知道自己不甚清楚的那些疑问,必然可以从白蔹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白蔹的眸色略微一沉,蹙起的眉微微舒缓了一点点,似乎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半夏到底是深谙分寸的,知道事出有因,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还不知道?”瞥了青玄一眼,他略略抬了抬下巴询问千色,眸中带着极为复杂的神采。

听白蔹这么一问,青玄也大概摸出点道道来了,心免不了一沉,知道千色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却没有告诉他。果不其然,当他望向千色时,只见千色依旧垂眼,看不见脸上的任何表情,只轻轻颔应了一个字:“嗯。”

那一瞬,他心弦一颤,说不出的五味杂陈,酸甜苦辣涩,在胸腔中搅成一团,情思万缕在心尖缠绕,身体有如将要撕裂开来一般,心里堵得厉害。

和青玄的复杂情绪不同,白蔹听罢只是冷笑,微微扬起的唇角凝着点阴冷,双手环在胸前,咬字缓而重,似乎已经可以预见惊涛骇浪的临近:“千色,你觉得,你有几分的把握能保得住他?”

千色抬起眼来,晶亮透彻的双眸瞬间变得深沉,面无惧色地回应了四个斩钉截铁的字:“尽我所能。”

“好一个尽你所能!”白蔹心一紧,以平静的声音隐藏心中翻涌的怒火心脏像要迸裂的诡异感受:“你倒还真是卯上了劲头要把他护得周全呀,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打算尽你所能,而是打算为了他枉顾性命!”

“尽己所能也好,枉顾性命也好,这是我与他的私事。”听白蔹这么一说,千色心里有一股焦灼不自觉地燎了上来,可却还能做到面色平静如水,丝毫没显露出一丝破绽来:“不劳小师兄操心。”

“私事!?”白蔹嗤笑一声,一步一步缓缓走近,话语字字凝重,和脚步一样的轻,也一样的慢。那种轻而缓慢脚步和话语之中不约而同地带着告诫,直视她的眼眸如同锋利的钩子,溢满阴云似的黯然和嘲讽:“敢情,你与他如今倒真是做了夫妻就容不得外人插嘴多话了?就连我,也再没资格过问你的事了?”

千色从没听白蔹说过这么直白不避讳的话,看来,自己和青玄的事果然是有不少人在暗地里窥伺关注着,这是否说明,那些不为自己所知晓的细节有着某种决定性的作用?她凝着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默不作声。

见千色不回答,白蔹便就笃定了她是默认,愤懑夹杂着情绪的风暴一时之间侵袭而来,铺天盖地。

他猛然上前,狠狠捏住她单薄的肩头,许久以来一直蛰伏的狂怒在血脉中叫嚣着,顾不得那收紧的指掌可能将她弄痛,只觉周身血脉奔涌,指节在紧握下变得青白,眼神也冷了,那素来英俊冷漠的脸庞渐渐化作了扭曲的形状,紧抿的薄唇,凸蹙的眉宇,呈现出一种可怕的,谁也不曾见过的狰狞:“我不管他与你有多么了不得的情,你若是为了他枉顾你数千年的不易修行,枉顾自己的性命,那么,不用等什么老天来安排,我今日就把他交代在这里!”

是的,若说别人有什么谋算,他管不着,他的父君也好,风锦也好,半夏也好,昊天也好,甚至长生师尊也好,神魔仙妖,一切的纷争都与他无关,他白蔹彻头彻尾就只有一个目的——

拼尽全力也要保住自己心爱的女子。

此生此世,他得不到她,那么,唯有好好地保护她!

“你可以试试。”肩膀因他愤怒得不知节制的力道而微微扯痛着,千色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回应,眼睛是低垂的,并不看白蔹,睫毛细密地覆盖出了一片浅淡的阴影,勾勒在脸面容的深处。

这话并不是有意的挑衅,这一次,她自觉无需如平素那般老鹰护小鸡一般挡在青玄身前。她实在太了解白蔹了,他的性子,她拿捏得恰到好处,又怎么可能分不清什么话是狠,什么话该当真?

她有十足的把握,她的小师兄,断然不会伤她心爱的男子。

这两人的对话无一不是在显示着自己是其间不可忽视的重要角色,而自己却一无所知,青玄再也无法忍下去了。“小师伯!”他上前去,伸手正要拍向白蔹那紧扣着千色肩膀的手,不料,白蔹却顺势一把扣向他的咽喉。

一手扣着千色的肩膀,因着没有资格拥抱,所以,他舍不得放开,生怕这一放,便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一手扣着青玄的咽喉,他恨不得下毒手,将那脖子也给一并拧断,以免后患无穷!

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对峙,瞬间,仿佛他站在和与她们二人相反的立场上。

而她们俩,这算什么?

同命鸳鸯么?

怎么反倒如同他是那棒打鸳鸯的棒子?

“你是人,是魔,是妖,还是神?”最终,他松开了两只手,后退一步,眼神透亮得近似犀利,只定定地看着青玄。这是第一次,他用一种异常认真的表情面对这个混小子,那看似莫名的疑问更是显得尖锐而极具指向性:“为何三生石上相关你的一切仅只是你的十世轮回,别的,一无所有!?”

其实,早在长生宴时,这混小子公然挑衅昊天,设计风锦,他就该有所察觉的,可当时却因着什么突事件而忽略了?

在九重狱时,这混小子凭着一把籍籍无名的剑,竟然能与他的父君对峙,甚至能带着千色冲破玲珑局的桎梏,这本就已经是一种极不正常的预示了。就算是承了千色和空蓝的修为,也是绝不可能的!若他没有猜错,这混小子身上,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甚至于,别说昊天和他父君,就连一向对千色爱护有加的长生师尊,这次也是一反常态,袖手旁观,又怎能不让他起疑?

思及千色的天劫,在思及这当年突然和千色的命数莫名纠缠不清的混小子,如今看来,就如同横空出世,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全然觅不到任何的来历线索,他免不了心惊肉跳。似乎不只是千色和自己,甚至风锦,半夏,含蕊,乃至喻澜,一切看似相关和不相关的人,都陷入了一个早就预设好的阴谋当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阴谋,阳谋!

谁是幕后的操纵者,而谁,会是那献祭的牺牲品?

太多太多的疑问!

顿了顿,在千色和青玄不约而同的错愕中,白蔹再度开口,一字一字从麻木冰冷的唇里被硬生生的挤出来:“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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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青玄到底是何方高人?

你猜……

最近一直在忙职称评定的事,再加上单位的7o周年庆典,忙得像个陀螺,更新严重滞后。没想到这个周还上了页VIp封推,真是令我惊喜又意外!看来,我要加快度,尽快完结了……内牛满面……我的口号是:则尔麾下,绝无太监……泪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