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动情
作者:7色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886

江剑一语落音,已经掠身而起,袖中光芒一闪,一柄短刃惊现,带着凌厉的斗气,呼啸而出,一路撕开无形的空间,却像是切开有形的金属,一路擦出火花,流光四溢。

平静的空气,被激得呼呼作响,相隔遥遥,已能让人感受到那凌烈的劲气。

然而那崔留却是丝毫不惧,只是微微一笑,手腕一抖,手指屈伸,手指上一只斗戒发出一道白光,撞进那强横的斗气里。

奇怪的是,没有石破天惊的爆裂,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像是泥牛入海一般,那白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却在悄无声息间,又将江剑强横的斗气吞噬得干干净净,江剑正觉不可思议间,却忽觉空气里有异动,正寻觅间,身体一阵剧痛,原来已被那泥牛入海的斗气击中,虽然这股斗气转弯抹角而来,又被江剑的斗气吞噬不少,但这一击也够沉重,差点没将他击晕过去。

正呼痛间,崔留又阴险地一笑,手指屈伸,又自发出一记白光,打向江剑,吃一堑长一智,江剑再不敢硬接,当下身形一飘,躲了开去,那白光便无声无息地落入了他身后一块巨石里,也如泥牛入海一般,那么轻轻地陷了进去,无声无息,无伤无损。

然而片刻之后,哗啦啦一阵连窜声响,那石头四分五裂,散落开去,继而化成灰烬,一阵风过,灰烬飘进空气里,氤氤氲氲一阵,笼罩了大片的天空。

江剑满心的侥幸,看来这奇异的斗气也不难对付啊。

一念未毕,身体又是一阵猛烈的剧痛,不知不觉,又自中招了。

真是奇了怪了,没想到那斗气在空气中竟然还分支打岔,而且还无声无息地进行攻击,叫人防不胜防。

但这及身的斗气,短时间内,却也不致致命,如果加以时机,细加摸索,必能找到攻克之法,只是他担心的是那一直站在一旁抱胸观战的父子俩,他们就站在那里,不动声响,一旦猝然出手,实在叫人难以防备。

而且这个崔留似乎也是剑圣级别的修为,长时间斗下去,自己即便有把握破了他的奇异斗气,却没有把握赢得了他,而旁边的父子深浅高低不明,加上他们助阵,自己更是没有半分胜算。

江剑想来想去,最终摇头叹息一声,飞身掠空而去。

“这就走了,真不好玩。”崔留吹了吹手上的戒指,无趣地说道。

继而眼珠转向旁边的富察远,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意味:“小孩,跟我走吧。”

富察远身体筛着糠,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余跃紧紧抓着梅玄霜的手,任凭自己的身体向深渊跌落。

这么跌下去,下面通向何方?是地狱,还是天堂?亦或者是混混沌沌的大水池?

梅玄霜却似乎忘了去想那些问题,心里反而充满了满心的满足,只是紧紧地抓住了那只温暖的手,也许,那丝丝温暖,便是自己生生世世的归宿,便是自己魂牵梦萦的所求。

再没有痛苦挣扎,再没有烦恼忧愁,再没有羞耻悔恨,再没有纷纷扰扰……不知不觉间,她竟然闭上了双眼。

片刻之后,在一阵叽叽嘎嘎的声音中,有荆棘草木触体的感觉传来,还有丝丝的刺痛,梅玄霜猛然睁眼,便见自己身体正卡在一颗树干枝桠间,那树受了撞击,兀自摇摇晃晃,还未止息。

而身下,仍旧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只有杳杳冥冥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

看来,这是一处长在半山腰的树木,二人落下之时,正好落在树上。

抬眼四顾之时,只见余跃就在自己身前,也四平八稳地卡在树冠里,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手是温暖的,只是他那双眼睛,有点怪怪的,正放着奇异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在自己身上,她猛然惊醒,这才想起自己外衣已经被刮掉了,也禁不住往自己身上看去,这一看之下,吓了一跳,更加羞愧难当。

原来,方才身体穿过树梢之际,那树枝竟然将她亵衣也刮掉了,此刻,她身上两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竟然调皮地跳了出来,在空气里活色生香地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和色彩。

“呀,”梅玄霜惊叫起来,慌乱之下,赶忙抽回手来,捂住自己的脸,求饶一般地说道,“你不要看了。”

余跃很艰难地收回眼神,便四顾寻找她的亵衣,抬眼间,便见一个薄如蝉翼的丝质肚兜正挂在侧面上空的一根树枝上,随着树枝摇动,还在颤颤悠悠的。

“你抱紧树干,我上去帮你拿东西。”余跃轻声提醒一声,便缓缓地倚着树枝,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又循着*的树枝,往那挂着内衣的方向爬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便引起大树一阵剧烈摇晃,颠颠簸簸的,似乎随时都要断裂。

梅玄霜心中的害羞超过了恐惧,只是任由自己的身体卡在林木间,仍旧掩着俏脸,不敢去看自己那一身的狼狈,更不愿让余跃看到自己满脸的晕红所透露出来的羞涩。

如果有个地缝,真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从此不再光顾人间。

余跃艰难地拿到了她的内衣,重又小心翼翼地爬下来,刻意地别过脸去,却又忍不住一脸的贼笑,便那么贼笑着,将那内衣递了过去,说道:“我不看你,你穿上吧。”

余跃只感觉手心一阵凉风吹过,手上物事刷地就没有了,再一抬眼间,梅玄霜已经穿好了内衣,这动作比风卷残云还要迅速啊,余跃不由得暗自佩服。

眼神又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见她白嫩的肌肤有几处划痕,留下了刺目的伤痕,不由得一阵揪心,赶忙别过了脸,开始东张西望,寻找起出路来——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实在不是久呆之地,如果不快点想办法离开这里,即便不被摔死,也要活活饿死。

梅玄霜穿上了内衣,却仍旧羞涩难当,深埋着臻首,脸上飘着红晕,不敢抬眼去看余跃的眼睛。

余跃这一阵左顾右盼间,便看到在他正前方,在大树根部的地方,有一个山洞,虽然不能保证可以从那里离开,但也至少可以作为暂时的栖息地,总比挂在树上强吧。

这么想着,余跃又脱下自己的外衣,递到梅玄霜面前,说道:“穿上它吧,我们一起爬到对面的山洞里,先歇歇脚,然后再谋出路。”

余跃一面将衣服递给她,一面在心里暗自庆幸着:幸亏上次上集市的时候,自己又买了一件外衣,否则这会儿自己只能光着身子了。

梅玄霜倒也不客气,顺手就抓过衣服,胡乱地套在了身上。

所有的春光都遮住了,然而她的内心,却久久地不能平静下来:清清白白的身子已经被他看了,即便现在穿上了衣服,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似乎仍能感觉到,那一双火辣辣的眼睛还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搜刮,搜刮,似乎要刮掉自己一层皮似的,让她有些心惊胆战,又似乎,还有些许奇妙的喜悦!?真是莫名其妙!

在她愣神的功夫,余跃手脚并用,缓缓地爬到了树根(因为树干是微微向上倾斜的,所以只能一路用爬),站到了山洞的边缘。

却见梅玄霜仍旧抱着树枝发呆,一动也不动。

余跃这才想起,貌似她腿伤还没好,而此刻光凭双手是过不来的,但那树干犹如独木桥一般,如果自己要扶她过来,也是非常有难度的。

一念及此,余跃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可以自己过来吗?”

“过不来。”梅玄霜淡淡地说道。

其实此刻,即便是能过去,她也不想自己过去了,她要看看这个男人,这个在悄无声息间占领了自己内心世界的男人,如何让自己度过每一个难关。

唉,余跃轻叹了一口气,便硬着头皮重新爬过了树干,去迎接梅玄霜过来。

上前抱住了梅玄霜,他有些拘束,有些唐突,有些紧张,还有些恐惧。

以往梅玄霜不方便走路,在某一个过度的地方,他也只是拦腰抱起她,那样的话,身体接触比较少,他不必紧张,不会激动,也不会有太多负罪的感觉。

然而现在,他要抱着她爬过那段树干,双腿必须攀住树干,一只手还要抱住树干,另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梅玄霜,几乎是胸贴着胸,腹贴着腹,甚至于他的唇都几乎贴着了她的唇。

他还可以呼吸着她的呼吸,闻听着她的心跳,感受着她的温度,不知不觉间,深心不安地奔突起来,血液极速地奔流起来,而呼吸,却显得困难起来。

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由于悸动,他的身体渐渐地僵硬起来,而梅玄霜,却显得极其的安静,整个身躯如一块温润柔软的美玉,或直立或弯曲,就那么任由他摆布,却总是释放着勾人魂魄的温度,还有沁人心脾的温香,悠悠荡荡地钻进他的心间,令得他有些目迷神晕。

好几次差点就此跌落悬崖,也幸亏他总是保留了灵台一丝清明,才不致跌落,就此粉身碎骨。

然而那条路,却似乎很长很长,余跃在他的紧张刺激里艰难地跨过了一分一毫,梅玄霜也在她的满足和沉醉里度过了一分一秒。

到了“河”的对岸,余跃便像扔掉烫手的山芋一般,立即将梅玄霜放在地上,然后满心慌张却又故作镇定地往洞里走去。

假装寻找出路,实则转移注意力,就那么骨碌着眼神,东张西望。

然而只一瞬间,他就停止了东张西望,因为那根本就是多余的——这个洞只有两三丈深度,一眼看过去,一目了然——这是一个死胡同,没有别的出路。

唉,余跃叹了一口气,随地坐了下去。

梅玄霜也坐在洞口,双眼带着迷茫,带着希冀,一眨不眨地望着遥远的前方,一个白茫茫的云海深处。

空气,显得出奇的宁静,静得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还有呼吸声。

“呃……”余跃张了张嘴,想要打破宁静,拜托眼前尴尬的气氛,然而却又让那尴尬压得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要对我负责。”梅玄霜忽地淡淡说道。

声音很轻,却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余跃的耳中。

“什么?”余跃吃了一惊,猛地抬眼望向她,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虽然他听得很清楚,却仍然隐约地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这是你自己承诺过的,莫非你现在想要反悔不成?”梅玄霜猛地回过头来,凤目圆睁,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以前自己主动要负责,她不让自己负责,现在自己保持沉默,她却又主动要求自己负责,女人真是善变。

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只须臾之间,他已经明白过来,恐怕这一切,是后者的原因居多——自己无意间窥见了她的身子,这次可以说是更加彻底地窥见了,便使得她无地自容之下,不得已选择了半卖半送的道路。

不管怎么样,不管是不是出自她自愿,作为一个男人,碰上了这种事情,便是自己应该去担当的,而不应该逃避。

“我负责,我当然会负责的。”余跃正色说道。

梅玄霜娇媚的脸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向着招了招手:“你过来坐我身边。”

又搞什么鬼?

余跃内心里七上八下着,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梅玄霜身侧,不安地坐了下去,却将眼神僵直地望向远方,那个烟雾弥漫的虚空里。

梅玄霜顺势一倒,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余跃身体一颤,本能地想要闪开一边,却又因为几分理智的存在,最终还是死皮赖脸地钉在那里。

阵阵幽香传来,余跃有些迷醉了,而深心,不知不觉崩了起来。

“我很想知道,当时加入敢死队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提出那样的愿望?”片刻之后,梅玄霜幽幽地说道,声音淡淡的,却又蕴含了许多满足。

“因为我喜欢你。”余跃从容地说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怕承认什么了。

“可是后来,你为什么又为了一个参军长的职务主动放弃了呢?”梅玄霜略带质问地问道。

余跃自嘲一般,轻笑了一下:“一方面,我是觉得你不会接受我,我不应该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一方面是想让你从此摆脱那个赌约的干扰和影响,还你清白和自由之身,所以主动放弃了,并不是为了什么劳什子参军长。”

“傻瓜,”梅玄霜脸上不觉洋溢出甜蜜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