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第二百八十五章
作者:晴空无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94

这些传承虽然艰涩,对秦易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造化,本来到了地品之后,旁人的教导已经再也没有了作用,要想进步,唯有依靠着自己对武道和天地规则的感悟,往往一步踏错,就再也休想有寸进,比之夜间行船还要艰辛。但有了神龙的这些传承,便等于为秦易在前进的方向上点燃了一座座灯塔,至少可以让他知道哪条路能走,哪条路不能走,虽然仍旧是艰辛无比,比起不知该往何处去的迷惘困惑来,却是不知要强了多少。此次秦易闭关的目的,一个是为了巩固前些天突破的成果,还有一样更加重要的,便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领悟到更多的东西。

“神龙的传承高深无比,且全都是些形而上的,纯理论的东西,要想凭空理解恐怕是绝无可能。”端坐在密室之中,秦易在调息一番,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之后,一边梳理着自身的种种功夫,一边想道:“我那天之所以能够领悟到其中的一些精妙之处,将本来认为已经融合的诸般武技,真正地与己身合而为一,全靠着那位神秘强者领域的压迫。这种在外力逼迫下激发潜能的法子并非常例,可遇而不可求,不过其中的道理倒是能做一借鉴。”

秦易如今的神识强度虽然还比不上天品强者,却远在一般的地品巅峰之上,一心二用这种对常人来说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轻而易举。这时想到了便做,当下闭目凝神,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虚拟的战场,战斗的一方就是秦易自己,另外一方则分别是他平生见识过出手的,武道修为最高的三人:风天机,风狂,还有那神秘的天品强者。

武道到了一定的境界,已经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若要秦易在现实中复制出见识过的这些强者的功夫,或者是分析出其所用诸般武技的原理,那是绝无可能,但如今只是凭借着记忆,借助想象力在脑子里虚拟出一个形象来,却还是做得到的。这道理正如并非人人都知道如何制造和使用枪械,却并不妨碍人们想象自己拿着机枪,大杀四方一样。

以秦易现阶段的修为,自然远远不是这三人的对手,三人里,即便是最弱的风狂也已经距天品只差半步,虽然同是地品巅峰,却是比起他来高得不可以道里计,基本是场场完败,而且几乎每一次都是被秒杀。“若是换了其他人,早已放弃了这种明知必败无疑,没有半点获得胜利希望的推演,以免影响自己的信心,令得心境上出现破绽,但我一生追求的便是探寻武道至理,胜负却并不放在心上,这区区虚拟世界的胜败,却是休想让我的意志有半点动摇。”默默的闭目冥想着,秦易心中暗道。

未战先败,半招败阵,一招败阵,两招之后才落败,坚持三招才被击败……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易在风天机和那神秘强者手下坚持的时间渐渐延长,在风狂的手下更是能够坚持十几招。与此同时,那些虽然已经牢牢铭刻在脑海中,却始终不能理解的,关于武道至理的种种阐述也如同春日中的坚冰一般,开始慢慢解冻,一点点地化作河水雨露,流淌进秦易对武学之道的理解中。

一阵隐隐的头痛传来,秦易知道,自己的冥想已经到达了极限,再进行下去,只会对自身有害,当下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睁开双眼,退出了冥思,心里却充满了兴奋之情。

“这模拟对抗果然有效,只是一日的工夫,我所领悟到的武学至理,已经达到了神龙传承的百分之一。虽说越往后,想要领悟就越发的不易,但照这个速度,最多十年,我应该就可以领悟到其中的一成左右,那时纵然无法积累足够的本源之气,无法构建属于自己的领域,但在武道的境界上面,我也应当不逊于那些真正的天品武者了。到时候遇到那天的那位强者,也不至于在其领域面前没有半点的反抗能力了。”

天品强者之所以远超地品,甚至可以将之秒杀,除了本身的境界高过后者,对于规则的掌握和应用强于后者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拥有领域。但凡天品以下的存在,无论实力多么强横,一旦落入到领域之中,就如同鱼儿落入网中,再怎么挣扎,也只能是任人宰割。

要想构筑领域,有两个条件必不可少:一是对于规则的深刻理解和掌握,所谓一法通万法通,无论是以武入道还是修炼魔法,只要境界到了,自然就可以对掌控世界的规则有所感悟,对于大多数人来讲,最大的障碍反倒是第二点——足够的本源之气。

本源之气本身并不稳定,只是混沌之气转化为各种属性的天地灵气前的一个短暂过渡形态,几乎不能从外界获取,只能以自身力量将天地灵气还原获得,而整个主界夹层空间的灵气全都被还原,得到的本源之气也不过一座锁天山那么大而已。很多人往往冒险进入外界的星空,或者进入到其他空间之中,只为了获取一点本源之气。秦易虽然得到敖武的馈赠,但距离构建领域所需,却还是差了不少,除非另有遇合,否则非得百年的工夫才能收集到足够的本源之气。

到了秦易这个境界,单纯的战气或者招式的修炼的效果已经是微乎其微。这时既然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冥想下去,秦易索性一边放松心神,恢复精神体力,一边任由思绪信马由缰地驰骋。“但对抗天品强者,一定便要同样拥有领域吗?又或者,只有拥有了领域,才能算是天品强者?”

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念头,这个想法一经窜出,便如同燎原的野火般不可收拾。如果秦易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之人,又或者像奇印人那样从小生活在这个世界,自然不会对领域的作用有所怀疑,但他两世为人,看待事情的眼光自然和别人不同。

“领域的优点,在于其对覆盖范围内的绝对掌控,只要被领域覆盖,生死便在对手的掌握之中。”对于这一点,秦易已经是有了切身体会,“但若说领域完美无缺,或者说是通往武道巅峰的唯一路径,却未必如此。”秦易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从只言片语中得来的关于神龙战斗的嘲。按着他所知,神龙作战之时似乎从来没用过领域,却照样将诸神和他们麾下的天品强者打得落花流水,这足以证明领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凡事有利必有弊,领域也是如此,我虽然不知道,但神龙却必然是了解的。只要我将神龙留下的武道传承全部吸收消化,甚至只需要消化吸收其中的一小部分,想来就会找到另外一种对抗领域的办法——说一千,道一万,终究还是我如今的境界太低,抓紧时间突破才要紧。”

想到此处,秦易放弃了继续思索下去的打算,双目微闭,混元功开始在体内平缓运行起来,以加速精力的恢复。第二天一早,秦易重新又精神抖擞,再度开始进行起冥想,直到达到极限才退了出来,时光如梭,转眼间又是五天过去。

供奉堂。

此处虽然名义上是几位供奉的住地,但实际上,除了每十年轮流有一人固定坐镇,保护地下的那些典籍和各种重要物品外,其余的人都会另选地方隐修,除非遇到重大的事情,否则极少会聚到一起。不过今日却是个例外,包括专心准备百年劫,平素极少露面的赢元在内,六位供奉齐聚一堂,此时或面色凝重,或神情愤然,所有的目光却全都中在了大厅中央躺着的那全身青紫之人身上。

“老三,你怎么看?”沉默了半晌,赢元出声对赢天泽问道:“我们几个里面,以你对魔法最为了解,可曾看出他受了何种伤害?”

赢天泽紧盯着地上的人,沉声道:“他的血液之中蕴含着一种奇异的能量,这能量以血液和全身的活力为养分滋养自身,随着血脉的运行逐渐壮大并吞噬身体的生机,据我所知,只有西方黑魔法中的嗜血咒会造成这样的效果。这嗜血咒惯于潜伏在人体之内,待到壮大到一定程度时再爆发出来,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最初受的伤应当不重,因而并没有留意,直到发现情势不对,想要压制这能量时,却是为时已晚。”

“供奉大人当真是料事如神,我家老爷起先和那西方法师交手的时候,确实曾经受了点轻伤,当时不以为意,却不快到供奉堂的时候却发作起来,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昏倒在地。”一名须发皆白,神情威猛的老者说道,语气虽然恭敬,却掩饰不住其中隐含的担忧:“大人既然能够看出我家老爷的伤势,想必一定有办法解救,只要能够救得活我家老爷,小人愿意肝脑涂地,以报大恩大德。”说话间双膝着地,冲着赢天泽重重地拜了下去。

此人名唤计忠,乃是计氏的总管,前后辅佐了三代族长,在计氏的地位威望极高,本身也有二品巅峰的修为,却对计氏忠心耿耿,一向以下人自居,这一拜却是诚心诚意,没有半点勉强。

赢天泽抬手发出一道柔和的劲气,将计忠从地上托起来,说道:“计天乃是我奇印的地品高手,又是在来供奉堂的途中被西方法师暗袭受伤,于情于理,我们都不会袖手旁观。你且先到外面守候,我们自会尽力救治他。”说着命人带计忠到外面休息,后者不敢违背,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屋子。

赢元和赢天泽相识多年,早已了解了他的脾性,之前一言不发,待到那计忠离得远了,房中只剩下了他们六个和地上的计天,这才说道:“老三,这救治之事,可是有什么关碍?”

赢天泽神色肃然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嗜血咒是西方最歹毒的黑魔法之一,中者会在三天内一点点化为脓血而死,要想救治,只有三个办法:一是利用光明魔法中的大回生术,完全中和掉其体内的魔咒,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令伤者恢复。一是有一个功力与受伤者相当,甚至在其上之人,以逆行血脉的方法将魔咒吸入到自己的身体里,虽不能马上恢复,却也可以在一个月内复原。再有就是用强横的战气将魔咒逼出,虽然也能救活伤者,却会使之元气大伤,必须要调养一年以上,但这是眼下唯一的法子——整个西方,也只有五国联盟的首席法师非森斯能使用大回生术。只是……”

话锋一转,接着道:“计天乃是地品强者,虽然受了伤,本身的战气修为还在,对外来侵入的能量会有自动的抗力,要想驱除魔咒,首先要压制住他的战气。如果是对敌之时,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做到这一点,但如今他身中魔咒,机体已经遭到了极大破坏,要想在不伤及元气的情况下控制其体内战气,同时还要驱除掉那魔咒,却是比交手时费力十倍。除非我们几个联手,否则绝对做不到三者兼顾。”

“那我们联手便是。”六供奉彭宁和计天的父亲乃是至交,对其安危也最为关心,此时急急地说道:“供奉堂创设的宗旨,便是监督、管理和团结奇印所有的高端战力,计天也是是我奇印的地品强者,若是就此陨灭,对奇印战力也是一大损失。”

“问题是我们全都为计天施治,又有谁来护法?”不待赢天泽回答,四供奉向平南已经说道:“那西方法师既然能伤到计天,显然也是地品的修为,这样的强者居然悄无声息地潜入帝京,显然绝不只是为了刺杀一个初晋地品之人而来,其行动很可能早有预谋——若我们被计天的伤势牵制,整个帝京在无人可以威胁到他,到时候岂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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