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护花使者
作者:夏雨看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41

康明站住了,没有回过头去,他在考虑要不要留下来。如果留下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深更半夜,而且那女子还身无寸缕,就有说不清的嫌疑;而就此离去,将一个刚刚受了惊吓的弱女子孤零零地丢在这房间里,又于心不忍,再说那黑影一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让康明又放心不下。

“我怕,陪我。”

听到这无助的求援声音,康明再不忍心离去,便决定留下来。他将门开到最大,并用一根方凳抵住门页,自己就坐在了方凳上,背靠着门页向外张望。这种坐姿,保持着与霜儿较远的距离,就算被人看见,也少些瓜田李下的嫌疑,但那霜儿始终不穿衣服,总让康明心里不是个味儿。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那霜儿才从惊吓中镇静下来,她从被子里伸出藕节一般的手,将床头柜上那杯水握住,送到了嘴边喝了几口,又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打量了康明半天,越看越感到坐在门口的男子象及了一樽守护神:“你是中午吃饭的那个大学生吧,今天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唔……”说着,就将头埋在两手之间,嘤嘤地哭了起来。

康明不会安慰人,尤其是这么个差点被人*了的美丽女子,这时候又光光的捂在被子里,他感到走过去到她身边,会给她更大的压力,同时自己也感到尴尬。但坐在这里不闻不问,那也太不近情理,毕竟她还在惊恐未定之中,需要人陪伴和安慰。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将他赶走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康明将口气放得十分轻松。

“不,今天要不是你,我就……,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什么都没有,只是……唔——”

康明完全能明白她的心情,却听不明白她说话的意思。什么都没有,只是什么?那不就是说,只有自己的身体吗?她要用自己的身体做什么?她不会以身相许吧?康明推测着,心里紧张起来,面对这么个美丽的女子,又有这句想来想去都富有挑恤性的话语,意*自然而然就会产生。更因为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康明就单方面幻想着展开了故事情节的发展,不由得身体也有了反应,赶紧坐直了身体,将两腿夹紧来掩盖那个快速支起来的帐篷,生怕被霜儿看见了。山里的深夜本来一点也不热了,但身体里的热流在不停止地窜动,他及力克制着,将眼光投向黑朦朦的夜空,真想让山上吹下来的冷风冷却着自己思想。

过了好久,霜儿小声地问:“你叫什么?”

“康明。”康明生硬地回答着,他想到这时候应该对她说点什么,几句安慰的话,或者是几句替她壮胆的话,总之不能什么都不说。自己帮助过也,多多少少也算得上是她的恩主,而现在这样子,还要她来问东问西,搞得好象我还欠她什么似的,自己再不主动,就很有可能被她识破了自己心中龌龊思想,可他这时候又确实是心猿意马,还动不得身,一时想不起说什么,只好问:“那你呢?”

“魏林霜。”

于是又是沉默。沉默是最让人想入非非的,康明又接续着他那意*的幻想情节,他感到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与那黑影人的想法也差不多,只不过那黑影人是破窗入室*,而他,却是在趁人之危。他不敢回过头去看魏林霜,他怕她那双大眼睛看透了他见不得光的内心世界。

康明及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迫使自己去想今天报到时发生的事情,想明天、后天、大后天将可能发生的事情,可由于心不在焉,想得有点断断续续,连贯不起来,不过这效果还不错,那个帐篷鄢了下去,心情也平静了很多。

夏季,山谷里的白天热得让人不想出去,但一到了深夜却有点凉爽。一阵山风吹来,让已经冷静下来的康明打了个寒颤,他不经意地将双手抱在了胸前。

魏林霜的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康明,也将康明的坐姿变化都看在眼里。她当然不知道康明心里在想什么,在她心里,不但对康明有着无限的感谢,还被康明那良好的品性和绅士的风度所感动。回想起自己的身世和刚才的境遇,眼泪又刷刷地往下流。

当然不能让恩人在门口冻着,魏林霜嗯咽着声音说:“你先出去一会儿,等我穿了衣服,你再来。”

“你好些了?”原来她一直不穿衣服,是因为自己一直没给她机会。康明想:你可不要误会我,我不是这么无耻的人,不是不知道回避,绝对没有让你当着自己的面穿衣服的想法,我只是没注意到这个。

“嗯。”

“那我先去上厕所。”康明真的被尿*急了,雄性激素过量的反应是最容易产生尿液的。

魏林霜可不这么想,她认为康明是为回避她穿衣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对康明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看着康明出门的背影,她感到那背影不但魁梧,也很健壮。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不能嫁给象他一样好的男人?她生怕这个背影一去不返,就说:“你可一定要来,我怕。”

康明本来是准备就此回房间睡觉去的,听见魏林霜带着害怕的声音,他又改变了主意。保护女子是男子的天性,许多男子为女人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她只不过要自己为她当一夜的护花使者,况且又在这么个特定的夜晚,怎么能拒绝呢?

上过了厕所,康明走到后门边,他故意咳嗽了一声,探听一下里面的魏林霜是否穿好了衣服,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魏林霜急切的呼应:“进来吧,我穿好了。”

走进屋里的时候,魏林霜已经穿上了一件水红色的上衣和奶白色长裤,她正在为康明泡茶,泡茶的动作利索而又自然,显示了她已经从惊恐中平静了下来:“进来坐吧,外面有点凉。”将泡好的茶放在床头柜上,看见地上的凳腿和钢钎,捡了起来,将钢钎撂在床头,又将凳腿放到门外的墙边,见康明还两手抱胸站在门边,就说:“你坐呀。”

等康明坐下,她走到床边拿一床小被子过来,围在康明的胸口,再端来那杯热茶塞在康明手中,才回到床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小梳子,坐在床沿上开始梳理她那刚才被扰乱了的长发,一边梳一边说:“你陪陪我好吗,我不知道那坏东西还会不会来。”到底是担心那量子还会回来,还是想留康明相陪,她自己也说不清。

现在她穿好了衣服,门又是开着的,康明心里的顾虑也少了一些,看着她忙上忙下了一阵子,这下子安定了下来,便一手拿起茶喝了一口,问:“他是谁?为什么来骚扰你?”

“那个畜牲叫量子,隔壁旅社潘老板的儿子,是乡里的一个烂仔,整天东游西荡,尽做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前年打架将别人吹成了重伤,被判了两年刑,前几天才放出来,没想到他贼心不死,还敢来撬窗子那个。你以后也要小心些,这畜牲没人性的。”魏林霜偏着头梳理着她那长发,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康明的脸,尤其是康明那双眼睛,一看就是一个聪明的男子,没想到这读书人还真勇敢,刚才面对量子那个恶棍的时候,动作勇猛而又飘逸,与这样的男子在一起,就有着舒适感和安全感。

康明想起了昨天那个赤膊着上身,脖子上围了块脸布,在灶台边挥舞大钓炒菜的胖汉,那形像给康明有点好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于是说:“他爸爸难道就不管他?”

“想管,可哪里管得了?前年量子就撬过我的门,好在潘师付正在楼上,到厨房里拿了把大砍刀,追了那畜牲两里多路,吓得他三天不敢回家。”魏林霜的长发梳理得很顺了,可她还在梳梳停停的梳,长发在她白玉一般手的抚弄下,象一泄飞流直下的黑瀑,摆动着S形的弧线。

康明看着魏林霜,象极了月下梳妆的貂蝉,很是赏心悦目,但一想到她今晚被骚扰的情形,又有点为她担心:“那今天晚上,潘师付为什么不出来管管他?”

“唉,潘师付的老娘病了,给你炒完菜他就回去了,叫了量子来看店子,没想到这畜牲就……”

“可是,你那么大声的呼喊,为什么这左邻右舍的就没一个人走出来?”

听到康明问的话,魏林霜低下了头,也停止了梳头,手还握着梳子保持着梳头的形态,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康明也不敢再问下去,他只能推测,大约是这些左邻右舍都知道是那量子在骚扰魏林霜,畏惧于他的凶名,不敢出头管事,生怕惹祸上身。现在的人,明哲保身的思想是越来越严重了,还常常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信条挂在嘴边。

“你应该让你家里的人出面,与潘师付商量个对策,总不能让他这样放任下去。”

谁知道这话一出,魏林霜那大眼睛里的泪水就又刷刷地流了下来,她用手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康明,当看到康明那满含关怀的眼神时,就决定将自己的身世告诉这个聪明而又勇敢的男子:“我,是个孤儿,也是个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