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假戏真做
作者:朱丹御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96

” 啥,孙江林书友不用道歉的,因为那一章的确是御笔的错,骂几句都是应该的,御笔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陛下,锦衣卫密折到了。”

灯火通明的紫禁城中,李修远依靠在东暖阁的椅子上,双眼微眯的小憩着。余月滢打开房门,瞥了眼李修远,略微犹豫了一下,走到李修远身旁附耳轻声唤道。

“现在京城里情况怎么样?”李修远依旧闭着双眼,微微领首,算是回答。

“已经全城宵禁,戒严,士兵们正在大力清查当中。”余月滢面带一丝忧虑之色的说道,“但是燕王府郡王爷朱高煦遇刺和曹国公府曹国公李景隆遇刺这两介。消息不知怎么的,突然没有任何来由的在京城大街小巷里开始慢慢传了开来,好像有人在暗中散播操纵这些消息似得。幸好士兵们动作迅速,在最短时间内宵禁、戒严,目前已基本无大碍。”

“看来联还是想的不够周全啊。”李修远的右手五指不知何时又习惯性的放在了御案上,开始轻轻极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口中则配合着那规律慢悠悠的说道,“呵,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时刻想让联死的人还真多,个个都好像跟联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巴不得联早点翘辫子。”“只是一些利欲熏心的宵小之辈罢了,何必放在心上。”余月滢一手按在皇帝的肩膀上,尽量放柔声音安慰道,奈何她向来说话都是冷冰冰的,一时间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还真有点不习惯。

“即便联想要安宁,他们也绝不会让联安安稳稳的坐在这东暖阁里享清福。何况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正因为他们都是被利欲蒙蔽了双眼的宵小之辈,所以才更加让联不得不防。”李修远说到这里,霍然睁开双眼,面沉如水的沉声说道,“今晚之前,联一直在考虑,在明年登基大典之前,联到底是该继续隐忍退让,待我正式登上大宝之个后再逐一灭了他们;还是现在就直接趁着这机会,树立典型,杀一做百,威慑天下,免得个个都以为联只是一只发威不了的病猫。”

“政治上的东西我不懂。”余月滢神情有些沮丧的说道,有时候她还真恨自己为什么对官场政治上的东西没什么了解,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需要帮助时,往往帮不上忙。

“有你在身边,联就已经安心了。”李修远柔声安慰道,然后沉默半晌,才再次开口说话。“锦衣卫都查到了什么?”

“锦衣卫校尉王通于洪武三十一年十月十七日百时,在应天府大工坊街炽客栈发现五名可疑人物,初步断定为宁王府门下。”

“锦衣卫校尉张程于洪武三十一年十月十七日戌时,在应天府乌衣馆中发现数名行踪诡秘之人,初步判断为山西大同代王朱桂府下。目前正在继续追踪中。”

“锦衣卫百户吴子宇于洪武三十一年十月十七日戌时,在应天府玄真巷默酒楼发现可疑人物,目前身份不明,可能是燕王或周王,现正在全力追查中。”

余月滢拿起密折,一一将密折上所详细记载的各个情报信息都逐一念了一遍,李修远则无声的默默听着。

事实上以上余月滢所念出来的情报是经她个人临时简化后的,如果按照密折原本内容,每份密折上的情报都必须详详细细的把追踪之人在自跟踪之时起所做过的东西,去过的地方,花费的时间,见过什么人等等一切信息都完完全全的记录在案,然后再交回锦衣卫本堂。

余月滢考虑到此时夜已深,皇帝又因为今天发芒的事而操劳不已,故而把密折中紧要的主体信息简化出来。

可是随着将密折一份又一份的念完,余月滢不由心惊不已,念诵的声音也不禁越来越因为从这些密折上的消息来看,此时的京城当真是暗流汹涌,四面八方的各路牛鬼蛇神竟似约好了一般,纷纷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了京城里,隐身躲藏在某个隐秘的角落中。

若非李修远在重新启用锦衣卫时就极为重视相关情报的搜集与侦查工作,并将眼线遍布京城各个角落,又教了他们许多跟踪和反跟踪的理论知识与技术,他们想要发现这些刻意隐瞒身份又行踪不明的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燕王,代王,宁王,周王,身份不明人物”李修远暂时不知道锦衣卫的提骑是如何判断这些可疑人物的身份,但单单从他们初步被判断出的这些身份、行踪皆可疑的人物来看,此时的京城中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忽然闯进了许多背负着不明任务的人物,而且他们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各个野心勃勃的藩王们暗中派到京城里打探的前哨。

由此看来,皇帝虽然一直没有对他们这些叔叔辈的藩王们采取任何行动确切的说应该是皇帝早有准备,只是他们基本都不知道而已。,但他们却如同皇帝担心他们造反一般时刻担心着皇帝什么时候就把削藩的第一把火烧到自家家门口上,尤其是在年关渐进的年底,皇帝更有可能会有其它举措。所谓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不得不暗中派人到京城中来。

“这些藩王可都是联的好叔叔们啊。”李修远在余月滢念诵完毕之后,眉目忽然一挑,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道。有时候李修远很是庆幸自己于这些所谓的叔叔藩王们有血缘关系,要不然恐怕以后削藩时自己也会像真正的朱允烦一样下不了手。

“启禀陛下,吏部尚书侯泰,兵部尚书茹瑞,礼部尚书陈迫,户部左侍郎夏元吉,工部尚书严震直,刑部尚书暴昭,及五军都督府各左右都督,京城大信卿共十八个衙门已奉旨进宫,正在乾清宫中候旨待命。”昌盛的声音忽然在东暖阁外响起。

连夜将这些朝廷大臣召集到皇宫里本非李修远的意见,但李修远知道郡王朱高煦及曹国公李景隆两人被刺事件瞒网引人时瞒不了世,何况这两件事非同猩。仔细追啦述不,只怕朝廷里的各个重臣都有逃不了的干系。所以李修远必须先和他们通个气,让他们粗略了解事情经过,安排好后期工作,免得引起更大的骚乱和暴动。

“嗯。联马上就出来。”李修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对房外应了一声。

“可是夜已经深了”余月滢有些担心的说道。

“今夜,乃是不眠之夜。”李修远宁王一片黑色苍茫的虚空,缓缓说道。

今夜,的确是一个不眠之夜。

朝廷一干重臣们在得到这些消息时,整个人的胆儿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一身冷汗稀里哗啦的的直往下淌,顾不得强烈的瞌睡**,立即衣衫不整的从暖和的被窝里手忙脚乱蹦出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撒丫子往皇宫跑,脑子里却一直迷迷糊糊的。

“臣等参见陛下,躬请圣安。”李修远一出东暖阁,文武数十名官员连忙跪地伏拜道。“哼。瞧尔等一个个没睡醒的样子,你们倒是逍遥自在了啊。联却差点被人刺杀。”李修远端姿在龙椅上,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冷哼一声道。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个个尽皆惊呼一声,显然一时间没弄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彼此间不由面面相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头雾水。

这也难怪,李修远遇刺的事情在发生之后,李修远就立即封锁,除了有限的现场目击人之外,再无他人知晓。

看着皇帝肃杀冷漠的脸孔,众人立即回过神来,明白皇帝绝非是在拿自己等人开玩笑,当下个个如遭晴天霹雳一般吓得面如土色。

单单郡王爷和曹国公遇刺,就已足够吓人,谁会想到呆在皇宫里头的皇宫居然也遇刺,众人立时吓得冷汗直流。

皇帝遇刺!这是什么概念?那可是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一万倍的事。天底下谁敢又有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陛下,您”您龙体无恙吧。”吏部尚书侯泰连忙焦急的询问道。其余文武官员也眼巴巴的望着皇帝,等着皇帝回复。

“众卿家以为呢?”李修远不咸不淡的反问道。

“臣等失职,以致陛下受惊。其罪难容,求陛下责罚。”侯泰微微犹豫了一下,恭声请罪道。

“怎么?莫不是你们还真想联全部撤了你们的职?”李修远盯了侯泰一眼,冷冷的说道,冷漠的语调在偌大的乾清宫里不断回荡。

“殿下,殿下。”在皇宫太医院的厢房中,一个人影坐在床边,轻轻的摇晃着躺在床上的一个少年,连连呼唤道。

“嗯?怎么了?”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朱高煦睁开双眼。细细打量了一番房间里的摆设,发现不是平时自己住的房间,不由脱口问道,“此处是哪里?”

“回殿下,这里是太医院。”郑三宝见昏迷了许久的朱高煦终于从昏迷中醒转,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慌忙答道。

“啊!痛!痛!”朱高煦网想坐起身,却不想一不下心牵扯到了伤口。不由痛的哼哼叫不停,

“殿下莫要乱动,先躺着休息。”郑三宝忙示意朱高煦重新躺好。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只是做个样子的吗?怎么到头来我却被伤的遍体鳞伤?而且还昏迷了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混账东西都是故意的?”朱高煦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一边有些恼怒的质问道。

“殿下稍安勿躁。具体详情卑职暂时也无从知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袭击刺杀殿下的此刻。并非卑职早先安排好的托。”郑三宝见朱高煦的情绪有暴走的预兆,忙双手按在朱高煦的双肩上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图谋不轨真的想刺杀本郡王?”朱高煦初时还不大理解郑三宝话里的意思。待仔细一琢磨,方明白郑三宝话里所透漏出来的意思,顿时吓得浑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一脸心悸后怕的模样。

原来今天郑三宝带朱高煦准备和北平密使会面时,为了保证不出砒漏,自以为聪明绝顶的朱高煦便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就是让郑三宝请几个托来,一起配合上演一幕郡王爷被人袭击刺杀的假象,然后趁着呆在家中修养的借口偷偷溜出去于北平密使会面,从而躲过他们两人不知道躲在哪咋。角落里跟踪自己等人的锦衣卫。而且一旦朱高煦受伤,还可以免掉去国子监受罪的痛苦,当真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计策。

可是没想到天算不如人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计划好的托没出现,真正辣手摧花杀气凛凛的杀手却冒了出来,还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于是袭击刺杀的表演到头来最终演变成了假戏真做,差点把自己一条小命给弄丢了。

朱高煦回想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幕,心中不由后怕不已,饶是他脾气火爆,如今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感受过死亡前的恐惧,对死亡更加恐惧害怕起来,呜哇的一声,竟哭了起来。

郑三宝没想到向来崇拜铁血男儿,坚信流血不流泪信念的朱高煦竟然会哭出来,不由大为错愕,继而一想,朱高煦终究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成年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尚且还会害怕,更何况一个心智还未完全成熟的少年。

只是这真正袭击刺杀了朱高煦的人到底是谁呢?郑三宝一边好言安慰着朱高煦,一边皱眉在脑中不断思考。此外他更加担心好不容易从北平秘密派遣过来的密使如今身在何方,是否平安无恙。

只可惜他现在被皇帝严令呆在太医院里,没有皇帝谕旨,不得随意出入皇宫,根本无法探知个中详情。只得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那北平密使安然无恙,若真出了什么意外,也最好不要落入敌人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