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芳虽然是换了一双软底拖鞋，但那双大白腿一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还是被郭嵘的目光捕捉到。

郭嵘站起身，放下描图笔：“芳总。”

三个描图女孩在描图桌前闪让出一个空位。

穿拖鞋的李军芳和穿高跟鞋的描图女孩们显得一般高，她笑目灵动：“为什么机械制图会比建筑制图复杂呢？”

郭嵘指着描图板上的图纸：“嗯，比如咖啡低柜后面的玻璃隔墙，玻璃隔墙如果往房间里面或者或者往走廊外面，装修时定位挪动一两厘米甚至五个厘米，人是感觉不出来的，而且一点都不影响装修质量。”

但是如果在机械上，比如汽车的轴和轴套的配合，别说相差一两个厘米，就是相差一两个毫米，甚至哪怕是一毫米的1%，这个车跑出去几公里很可能就会烧轴。”

“并且机械制图是用比较严苛的三视图投影来表达内部结构，建筑图更多的是平面示意。”郭嵘一直说着。

描图女孩拍一下手：“难怪我同学在另外一个公司，好像说的就是描机械图，描一张图要花一个星期，不像郭先生，就这一会儿这张图就差不多描完了。”

20年前的机械制图还是很累人的，以后随着电脑技术的发展，这些都在电脑上操作，很简单方便。

描描图还是很神清气爽，郭嵘认为这是佛祖菩萨在提醒他，要收收心，重生了，先净个脸，净个手，净个口，再像个皇帝一般去用御膳。

满汉全席在等着呢。

……

李君芳感觉小肚子咕咕叫有点饿，小心脏却噗噗跳，很开心。

她有什么要求其实完全可以在办公室打电话，脚下却不自觉的走到了这间描图室，问描图女孩：“你有红糖吗？或者你下去超市帮我买一包上来？”

前台女孩忙说：“我前台冰箱有，我帮你去拿。”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拿。”

前台女孩从办公桌下面的冰箱里取出一罐红糖，递给李君芳，说：“芳总，这个红糖很好，是上次燕董买了放在这里的，你食物中毒住院都不喊我们去医院啊？”

“这不都没事儿了吗？上次生病正好赶上是周末，就没有麻烦你们。”

“我正在冲咖啡，那你，还要咖啡吗？”

“嗯，你们这冲的咖啡只能算是饮料，我倒真想喝杯蒸馏咖啡，可惜咖啡机坏了。”

前台女孩眼睛转了转：“我看新来的郭先生，很心灵手巧的样子，要不叫他帮你修修，看一看？”

这话倒是正合李君芳的心意，“等下吧，等一下他画完那张图，你叫他到我办公室，来帮我看看咖啡机。”

……

三个女孩又是围拢在郭嵘的描图桌边，一张图已经快描完了。

“郭先生，你的图真是描得又快又好。”

“其实描图就像你们女孩化妆一样，比如眼线哪眉型啊，重点部位一定要小心，其他的地方就要快速运笔，讲求效率。”

前台女孩对郭嵘说：“对了，差点忘了，刚才芳总说，让你过去帮她修一下咖啡机。”

郭嵘走出描图室，向李君芳的办公室走去，办公室门上钉着一块铜牌，上面：副总经理。

敲敲门，听见她在里面轻喊：“请进。”

办公室不大，四方间正，进门左手沙发加茶几算是会客区，右手靠窗是大班台。

两个职员正坐在李君芳的大班台前，三个人说着什么。

李君芳转了一下红糖水的杯子：“船怎么会在新加坡港口压了四个月？这也太夸张了吧，听说过压港两个月的，没听说过压港三四个月的。”

一个职员连忙解释：“听说亚洲金融危机导致码头工人罢工，很多进出口公司的货都给压在港口了。”

“你们再催催货代公司，再这样压港，我们没时间还信用证。”李君芳手里的笔轻敲着桌面。

“我们天天催，货代公司也天天在催。”

“不光要催他们，还要让他们给到我们公司一个准确的船期，因为信用证上的日期是定死的。”

“好的，芳总。”

“行，那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职员出去了。

郭嵘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听着李君芳和职员的对话，感觉她好帅啊，原来她不只柔美的一面。

李君芳向郭嵘招招手。

他走过去，却停在大班台前，咖啡机在大班台后面文件柜的最下层，她正躬身往外拿，那个姿势有点诱惑，他不敢贸然近前。

李君芳说：“你过来帮我啊。”忽然好像也感觉有点不对，忙直起身，让开柜口。

郭嵘走上前，清理了文件柜里咖啡机旁边的杂物，往外搬，咖啡机有点重，他便单膝跪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的把机器挪出柜门。

机器上的电源线有些长，不知缠住了文件柜里的什么东西：“芳总，帮我取一下电源线。”

“好，……咝，哎哟……”李君芳的脑袋磕在了上层未关的柜门角上，疼得捂住脑袋，哎哟一声坐下，正好坐在郭嵘单膝立地的腿上。

郭嵘身体失去平衡，李君芳又像那天马路上一样坐在他怀里，只不过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咖啡机。

……

“这个咖啡机有什么问题？”

“上个月都好好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老是咖啡嘴漏水。咖啡没出来，就已经满桌子是水了。”

“那你可以帮我操作演示一下吗？我看看哪里漏水。”郭嵘抱起咖啡机。

两人来到会客区，把咖啡机在茶水柜上固定好，加了咖啡豆和水。

通电，只一会儿水便沸腾了，随即开始从咖啡嘴往外渗水滴，水滴很快变成小水流，郭嵘关了咖啡机身上的开关。

李君芳递过来一张纸巾：“是什么问题漏水？”

郭嵘用纸巾擦擦手，没说话，很仔细的观察着咖啡机，咖啡机很精致，一看就是个好机器，这么好的机器应该配有专门工具，渗水的地方集中在咖啡嘴，会是什么问题呢？

“芳总，咖啡机的原来包装还在吗？”

“你问问前台女孩，这些都是她收拾的。”

郭嵘去前台找到了咖啡机的原包装，拿进李君芳的办公室，打开包装，果然在里面找到了配件包和一个专用小工具包，把两个小包拿出来，平摊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