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仁殿。

荣茵在殿外台阶下等待。

汲姑姑跟着叱奴太后，从大门外进来。

叱奴太后看到荣茵，问汲姑姑：“你说我该不该见她？”

汲姑姑劝道：“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六殿下的夫人。你若不给面子，别人也未必会给六殿下面子。有什么事在殿内说。”

叱奴太后没理荣茵，带着汲姑姑直接进到含仁殿殿内。

荣茵站着没动。

叱奴太后坐到案几前，等了片刻，还没见荣茵有动静，只能叫汲姑姑去叫荣茵进殿。

荣茵在案几前跪地。

“奴婢拜见皇太后。”

叱奴太后责备。

“架子还挺大。”

荣茵平和回话：“奴婢在等皇太后召见。不敢随意闯殿。”

叱奴太后冷哼一声：“你的胆子要是小，就不会在殿外摆着一张臭脸。”

荣茵没接话。

“我说到你心窝上，是不是？”叱奴太后等着荣茵回答。

荣茵不急不慢说道：“杨汨和李盼祯到上善殿，行事冒犯了我。我当然不高兴。皇太后。您也是女人，更是过来人。为何非要为难我呢？”

让荣茵受气，叱奴太后开心。

“你出身卑微，没受过专门的贵族训练。我叫出自世族的杨汨和李盼祯帮助你。有何问题？”

荣茵直言相告。

“我不喜欢外人，对我和六殿下的生活指手画脚。”

叱奴太后伸手拍了一下案几：“放肆！我说的话，你不听，好的胆子。”

荣茵低头。

叱奴太后看出荣茵不服气，也怕荣茵去找皇帝宇文邕告状。

事情闹大，要是独孤伽罗掺合其中。叱奴太后的计划，将无法顺利进行。

“荣茵。六殿下是我儿子。我的安排自有我的道理。往后，你只要用心伺候六殿下。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荣茵抬头。

“奴婢谨遵皇太后教诲。”

看着荣茵都烦，叱奴太后只想让荣茵快些走。

“回吧。”

荣茵磕头，出了含仁殿，回到上善殿。

在走廊等待的宇文直，走向荣茵：“你出去怎么也与我打招呼？”

荣茵和气回话：“我去听皇太后教诲。”

宇文直皱眉。

“我给你说过很多遍。你要改叫母后。”

荣茵郑重说明：“是你的母后，不让我称她为母后。叫我称她为皇太后。我是奴婢。我清楚得很。”

宇文直脸上表情僵住。

“我母后也真的。我去找母后理论。”

“就算理论出结果，也都会全是我的错。别去了。”荣茵往前走。

宇文直跟着荣茵，进到殿内。

案几上已经摆好膳食。

宇文直哄道：“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

荣茵向宇文直笑了一下：“谢谢六殿下。”

客套的话听着别扭，宇文直拉着荣茵坐到案几前：“快吃。等一会儿，我带你去放花灯。”

荣茵想到自己进门时，没看到独孤伽罗的花灯：“院子那个大花灯，去了哪儿？”

宇文直一边给荣茵拿筷子，一边说：“皇兄又去找伽罗了。叫人把花灯搬走了。”

荣茵笑道：“陛下还真痴情。”

宇文直正要张嘴，听到院外有声音，闭嘴。

杨汨和李盼祯手里各端着一盆水从外面进来。

“见过六殿下。”

宇文直拉下脸：“你们没看到我的妻子吗？”

杨汨和李盼祯不情愿地向荣茵问好。

“见过六殿下夫人。”

有宇文直护着，荣茵心情好些。

“杨姑娘。李姑娘。刚才皇太后与我说了。从今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待着。我自不会亏待你们。”

杨汨将水盆递到宇文直面前。

宇文直洗手。

李盼祯将水盆放到案几侧面的地上。

“六殿下夫人。我只是来向六殿下回话。以后，我将在陛下身边侍奉。不周之处，请多包涵。”

情况又有变化，这让荣茵措手不及：“是谁，准许你去侍奉陛下？”

李盼祯微笑。

“当然陛下。怎么？陛下做什么决定，还要经你同意吗？”

皇帝宇文邕的话，荣茵自然没胆反驳：“既然是陛下定的事。我自会遵从。你事多，那我就不送你了。”

荣茵要赶李盼祯走，李盼祯觉得没面子：“六殿下，皇太后说你的夫人需要学规矩。”

宇文直狠瞪李盼祯一眼：“难道我没你懂宫中的规矩吗？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李盼祯没得到宇文直的好脸色，尴尬，急着想走：“我还要给皇太后回话。”

“要走，就快走。”宇文直从杨汨端的那盆子里取出丝帕拧干，帮荣茵擦手。

被宇文直无视，李盼祯气得咬牙，但又不得不走。等李盼祯走后，杨汨想着如何讨宇文直欢心。

宇文直把丝帕，放回水盆中，叫杨汨退下。

杨汨端着水盆退走。

宇文直和荣茵用膳。

荣茵提醒宇文直：“杨汨和李盼祯虽然讨厌。皇太后和陛下厚待这两人，也是有道理。”

宇文直不以为然：“别人有别人的算盘。我没有一丝好处。看着都烦。”

荣茵轻笑。

宇文直将荣茵最爱吃菜，移到荣茵面前：“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荣茵盯着宇文直的眼睛：“这可不想六殿下性格呀。你什么时候学斯文？”

宇文直戏笑。

“我斯文不好吗？你是想让我把杨汨和李盼祯全收？”

荣茵脸上没了笑容。

宇文直急忙向荣茵道歉：“我只是开玩笑。我真的没想过，再娶别的女人。”

没想过，并不代表，不可能。

先前叱奴太后的态度，足以证明，叱奴太后是想让杨汨取代荣茵，让李盼祯取代独孤伽罗的地位。

如果叱奴太后坚持，宇文直也不会为了两个女人向自己母后翻脸。

宇文直劝荣茵：“我母后就是心气高，想给你立规矩。等过段时日，我再想个办法把杨汨调走。”

宇文直的话，让荣茵听着顺耳。

“谢谢。”

宇文直和荣茵用完膳。

荣茵被宇文直带到河边。

没过多久，两个宫女送来两个花灯。

宇文直提过花灯，叫宫女退下，再给荣茵说：“这是我们新婚后第一个节日。我想与你单独过。没有外人，有点安静。你别介意。”

被宇文直重视，荣茵脑中所有的不快消散：“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