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个大国
作者:霓冰儿      更新:2019-09-11 01:02      字数:2155

孟无衣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本来是扶云国界内的一座险山,却在前年已经被逐风拿下了,可是逐风那么大,谁知道会在这里碰上南殷王?!

孟无衣还没有从那些靥人的东西里回过神来,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救她的人是谁,等自己歇了一身冷汗转头想对人家道谢的时候,抬眼一看,真是冤家路窄。

当下退出去好几步,看着在她身后喘得跟什么是的林空空,头不禁又疼了一下,把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

十有八九是林空空又闲不住出去溜达,看见了惹着了这个性格多变的南殷王。

而曲疏,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她这个明显防备的动作,刺的冷哼了一声。

孟无衣一看他脸色变了,更加防备起来,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比之棠愠薛寒一流,曲疏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这个人心机深沉得可怕,为人又很会演戏,根本让人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林空空见气氛不对,也悄悄走到孟无衣背后,准备一有不对两个人又开始自己的逃亡之路。

可是这一次曲疏却没有同她们计较,冷笑了一下,一撩一袍,竟然在火堆旁边坐了下来。

孟无衣见他没有动作,也不像有恶意的样子,才渐渐放松下来,其实孟无衣心里始终有个疙瘩,虽然曾经说过了与这个人恩断义绝,但是他们一起逃亡了三个多月,三个月里,都是两人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即便到最后发现是他骗她,她有些时候也会不由想起来。

孟无衣没多说话,走到他对面坐下来,也一言不发。

而曲疏这一次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上次孟无衣走后,他拿这海棠楼主的令牌去找了海棠楼楼主,但是却发现无论是那个分楼,海棠楼主都是不在的。

他派人打听之下才听说海棠楼主这最近,常出现在这附近,曲疏是个有本事的人,也从来不怕给自己找麻烦,结果来到这里,就发现棠愠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他跟了棠愠三天,今日本来是打算在这山里将就一晚上的,结果正在路上走着却被突然窜出来的林空空偷了玉佩,他一路追过来,才追到了这里,恰巧看见孟无衣往,火里走。

心口一跳,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出手拉住了她。

对面孟无衣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刚才浑身发冷发出来的冷汗被风一吹,火一烤去了大半,却还是让她一时间脸色苍白。

从曲疏的哪里看过去,她静静的坐在对面,一头青丝随意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扎着,在火光下红的扎眼,她却始终都在失神。

坐了好一会儿,火渐渐熄灭了,林空空看他们之间气氛不对,正想找借口出去捡点柴火,就被曲疏制止了。

"我在这里有府邸,你……"

他犹豫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看见她,他也就知道了为什么棠愠会在这里了。

顿了一下他还是道:"你可以随我回去。"

孟无衣听见他的话,从心而论,相比起海棠楼的那些人,曲疏确实是一直以来,对她最好的人,哪怕他曾经有欺骗,孟无衣后来想了许久,这大概也是不得以的,他先是逐风的南殷王,然后才是曲疏,他要考虑,要谋划的事情,太多太多,远远不是她一个满心之只想着浪迹江湖的人,所能理解的。

孟无衣盯着曲疏看了一会儿,气氛像凝固了一样,曲疏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咳嗽了一声。

"你不愿意就算了。"

"行。"

三人的轻功都不错,从山里赶到最近的城池,来到曲疏的府邸也不过花了两炷香的时间。

到达南殷王府,孟无衣心里才稍稍舒了一口气,在这里的话,棠愠必定找不到了。

只是,她又想,如果曲疏知道了她邬谰体的身份,又会是怎么样?他曾经为了邬谰体不惜欺骗她,如果知道了她就是邬谰体,他又会怎么样?

她不得而知,这一夜也确实是困了,在曲舒安排的房间里躺下没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

然而睡也睡不安稳,打自从孟无衣离开军营开始,曲疏心里就有一个疙瘩,怎么也好不了,这次孟无衣跟他回来,他心里更加烦躁。

府里旁人都睡下了,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孟无衣门口,他站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孟无衣有些痛苦的哭泣。

他心里一惊。他太了解了孟无衣了,孟无衣即便是在海棠楼长大的,但是人的情感她都是有的,孟无衣是个极为自立,坚强的人,这一点从她一个人经历这么多事情,都没有落一滴眼泪,就可以看出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让她哭?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推门进去了,转过屏风,孟无衣规规矩矩躺在床上,头上全是冷汉。

孟无衣梦见了自己第一次杀人,花月玖曾经说过,她其实是个天生的杀手,根本不懂得怜悯这种东西。

第一个死在她手上的是个一富商,有人出了两百两,取他的性命,这不是一个多大的任务,她第一出,当手里的剑刺入这人的喉咙的时候后,她的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直到她在富商家侍卫的层层包围之下淡定的回到海棠楼,她甚至只记得,那人的血流到她手上的时候后的那种温热感。

孟无衣手里的剑,名唤无疆,就是那时候花月玖奖赏给她的,她抱着剑走回自己的住处,背后,花月玖摇着扇子半带嘲讽半带可怜的说。

"你真是个天生的冷情子。"

她权当没有听见,只有她自己知道,回了自己的住处,她就吐了,这像一个信号,翻天覆地的把她杀人时的恐惧和恶心放大了数倍,她冷淡的盯着一旁的无疆剑,漠然的说:

"我不是,你们才是。"

那段时间她总是梦见死在她手里的人,后来死在她手里的人越来越多,梦里那种恐惧和悲凉,还有强装的冷漠越来越少出现,她几乎以为自己强大到已经忘了自己开锋饮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