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焰魂珠开始吸收火息之后,拼命挣扎着的天繁似乎感觉到了体内火毒的离开,渐渐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室里的火息彻底散去,两人毫无意识地躺在里面。
时间似乎从未离去,可又在不断走走停停。
天繁最先从沉重的疲惫中醒来,等他再也感觉不到体内灼热的气息时,竟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那束缚了他十年的枷锁终于被打破,喜悦顿时溢满他的心神。
喜悦过后,天繁下意识的去寻找月仙聆的身影。
他记得当时踏入冰宫之后,立刻就失去意识。
现在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哪想得到一低头,就看见自己全身赤裸,而身旁同样是这种情况的月仙聆。
‘噗!’只一眼,天繁的脸瞬间涨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半晌的茫然无措之后,这才慌慌张张的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一身衣袍穿上。
歪歪扭扭的穿好衣服,却不知道该怎么睁开眼睛,好半天了才想起来从储物袋里再取出一身衣袍盖在月仙聆身上。
不敢睁眼,神识也不敢乱用,天繁拿着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回忆着自己刚刚看到的方向企图把衣袍盖在月仙聆身上。
可经过穿衣服的动作之后,他哪里还能够判断月仙聆所处的位置,而且刚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他还刻意挪远了一些。
无奈的立刻睁开眼睛又闭上,就那半眼不到的场面又让天繁的脸色立刻涨红。
小心翼翼的挪动自己的手,天繁试图将衣袍盖在月仙聆身上,可看不见的时候,总会遇到问题。
指尖触碰到的华丽,让他瞬间缩了手,天繁整张脸就像煮熟了的螃蟹,滚烫的不像话。
好不容易将衣袍给月仙聆盖上,可是刚才看到的画面在脑中如何也挥之不去,而且那细腻的触感,顿时让天繁指尖也开始发烫。
他现在也顾不得这寒凉的地方,会不会让人寒气入侵,给月仙聆盖上了衣袍之后就没敢再去搭理她。
嘴里默默念叨着静心咒,天繁试图将脑海中的画面都驱赶出去,可他越是想忘记一件事情,偏偏就记得越清楚。
他实在不知道,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解除他的火毒会需要像刚才那样……那样……
天繁觉得自己的头顶快要冒蒸汽了。
他没有办法用词语来形容刚才的场景,脑子里一片空空,不知道该怎么办。
偏偏月仙聆现在还没有意识,要是醒来看见现在这副模样,那该要有多尴尬。
而且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就这么被他给看光了。
一直清心寡欲的天繁,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道德冲击?
好像……好像镜湖夜氏已经不太把他看在眼里了。
想到这里,他脸色就有些黯然,那十年间,他虽然没有出去,但是不是不知道外面的风光。
曾经的夸赞都有如云烟,轻轻飘一飘就消失不见。
在他没有被火毒侵扰之前,镜湖夜氏不知道多少次明里暗里暗示他和夜仙惠之间的联姻。
这些天繁不是不知道,但他基本上都把心思放在修炼上,觉得修士不该被这些东西阻拦,但是真正在面临那一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曾经以为的强大究竟有多么的脆弱。
人浮于世,哪能真不受这些事情的影响。
天繁丝毫不怀疑,只要再拖的长久一点,他的意志力迟早会被外界的遗忘击碎,那些曾经属于他的赞美,都将被赋予别人,并且被人对比,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他不是没有因此怨恨过月仙聆,只是觉得就那样将错误归结于她,实在是太不公平,没有人愿意发生那样的事情,一切的错误都源于他的实力不够强大。
不过天繁也很庆幸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人情冷暖,这让她知道了自己并非其他人口中的那样是不可超越的,是不可代替的。
在这个世界上,就利益而言,谁都可以被取代。
脑子里忽然间发散出的这些东西,成功地让天繁转移了注意力,但是回过头来考虑的事情又让他涨红了脸。
月师妹应该……是会愿意的吧……
天繁有些不确定,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又不能去询问她,胸口如同放了一只猫爪,挠的他心痒痒。
一向冷静的他很少有这样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答案的时候。
外界的传言,对方没有反驳。
晓楼月氏的用意几乎每个人都在猜测。
如果天繁没有经历过被火毒入侵这件事,或许永远也不会考虑和一个小辈的可能性。
因为对他来说,月楼才是和他同一辈的人,月楼才是他的对手,之前对待月仙聆难免有几分抱着看顾小辈的意思。
身边似乎有了动静?
天繁立刻终止了自己的想入非非,一回想自己刚才想了些什么,又止不住的脸红。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对方没有那个意思的话,他想的再多也没有用。
突然,他心底里又涌起别扭的感觉。
不过这丝别扭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
月仙聆这是醒来了吗?
月仙聆一睁开眼就看到天繁在那里十分认真的打坐,自然也发现了自己现在的窘境。
这个时候尖叫好像不太适合她,而且容易弄得双方都十分尴尬,这不是他愿意见到的场景,所以她只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十分淡定的先穿衣服。
穿好了衣服,月仙聆看了看周围,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这时候也不好出声,人家还在认认真真打坐,说不定正在恢复身体的各项机能,她贸然打断不太好。
嗯!没错!
就是这样。
月仙聆十分淡定的在内心告诫自己。
足足过去了半刻钟,月仙聆虽然有些尴尬,但是没把刚才的事当回事,她哪想的到现在天繁心里的纠结。
想要睁开眼,又怕看到刚才的场面,偏偏还要假装镇定,不能露出半点不应该露出的神色。
他也知道这么久过去,月仙聆不会还是那个样子在原地,可心中总有那么一两分的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