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

公元560年三月二十九日，高殷派遣自己的妹妹颖川公主高凝为特使，出使北周，订立齐周休战的和约。

公元560年九月十五日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新帝高殷带领了一众皇室成员在围猎场里狩猎。

“哥哥，我们俩比赛可好？”孝瑾看着长恭调皮的说道。

“好，但是比什么？”长恭闻言眉眼轻笑道。

突然间一群梅花鹿闯进了围猎场，孝瑾便开口道“我们来比谁打的小鹿多。”

“好，可以”长恭闻言脚夹了一下马腹，旋风便跑了起来，只见骑在马上的长恭拉满了弓，瞄准了猎物后开弓，射中了小鹿的腿。

“哇，哥哥好厉害啊！”孝瑾见状一拉缰绳，玉红马便立刻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我认输。”

“好了，累了吧”长恭心疼地看着有些疲惫的孝瑾说着，拉了一下缰绳，旋风便停住了，长恭翻身下马走到了孝瑾的身边。

“嗯，是有些累了”孝瑾闻言点了点头。

长恭轻笑了笑，伸手去解自己的披风，想铺在地上供孝瑾坐，这时长恭才发现自己今日并没有带披风，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铺在了地上“坐吧。”

孝瑾害羞地坐了下来，看见只穿着里衣的长恭，害羞的捂住了双眼“哥哥，瑾儿觉得好害羞。”

“小瑾儿，我是你兄长，你有什么好害羞的。”长恭看着他说道。

“也是”孝瑾闻言便点了点头“哥哥，你是瑾儿心中最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长恭靠了过来问道。

“非，非常重要”孝瑾的脸此刻已经红成了红苹果。

“小瑾儿”长恭见到脸红的孝瑾，身体里又开始躁动不安“糟糕，又开始了”赶忙背过身去“小瑾儿，你不准回头。”

“哦”孝瑾闻言点了点头“哥哥，你的声音不对劲，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长恭慌忙的说道。

“哥哥，我休息过来了”孝瑾起身，拿起了长恭的外袍，抖了抖“哥哥，给你快穿上吧。天气虽然晴朗，可这毕竟是秋日了，小心感染了风寒”

“好”长恭背对着孝瑾接过了外袍，穿好“我们过去吧”

“嗯”孝瑾点了点头，握住了长恭的手走了过去。

快乐的狩猎结束时，每个人都打到了一些野味，几乎所有人都是满载而归，晚间高殷便设宴款待。席间，高湛趁人不注意偷偷地给高演的饭菜里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剧毒。

散会后长恭怕以后会有事情发生便将孝瑾送去了怜月小筑，并叫来孝瑾的闺密和自己的侍女言浓来照顾他。

“哥哥，你要去哪儿？”孝瑾一脸不舍的拉住了长恭的手。

“小瑾儿，哥要去保护阿殷啊。你也不想他有事吧”长恭眼神温柔的看着孝瑾道。

“嗯，瑾儿知道了”孝瑾点了点头“那哥哥去忙吧。”

“好”长恭抽回了手，转身离开了怜月小筑，返回皇宫保护高殷。

〖常山王王府〗

公元560年十二月一日，高演在府中像平常一样端起茶杯，看着嫩绿的茶叶店轻抿了一口。“咳，咳，咳……”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鲜血自唇角溢出，落入杯盖之中，高演看着杯中的血，手一抖，茶盏落在了地上，碎裂一地，高演抬手从嘴角抹过，指腹中留有一抹略显紫红的鲜血“紫红色？是毒！”高演说完，再度咳嗽了起来“咳咳咳”久久难以压下。“来人，去请御医”高演一边喊口中一边咳出鲜血来。

过了一会儿，御医林承峻赶到，仔细的给高演把脉，眉头不禁皱起“王爷……您这是，身中慢性的剧毒啊！恐怕，只有不到两年的寿命了。”

“你是说，孤只能活两年？”高演闻言看向御医问道。

“若是好生休养，可以。”林承峻回答道。

“没有解药吗？”高演看着林承峻询问道。

“臣无法解此毒”林承峻闻言点了点头。

“该死。两年，孤要这两年有何用！”高演闻言面色一沉“还不快滚！”

“是”林承峻见高演变了脸色逃命似的离开。

“王爷息怒，或许这世间，还有能人异士可解王爷身上之毒”高演的心腹宋祁看着他说道。

“那高殷小儿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让他得知我现在的情况，我敢断定，他必不安分”高演霸气的说道。

“既然我们本就打算篡位，不如将计划提前？”宋祁提议道。

高演闻言沉思片刻，眼神坚定的说“立刻集结兵马，不准走漏风声。提前通知斛律光，让他管好他的那个儿子和儿媳。”

“属下遵命”宋祁领命召集了兵马并派人通知了斛律光。

“高殷，你莫要怪我。看在你是我侄儿的份上，我留你一命。但是皇位，你必须交出来。”高演抬头望了望窗外“既然我已将死，也无所谓名声不名声的了！”

三日后，号角吹响，一队队穿戴着甲胄的士兵团团围住了邺城城墙。

长恭站在城墙上看到这一幕，便下令关闭城门，并派人给斛律府送信，随后便身着甲胄，神色焦急地匆匆走进了大殿里“圣上，邺都外已经被常山王率领的军队包围，臣已下令将邺都城门关闭。”

高殷闻言脸色大变，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好一个常山王，竟不顾先帝的托孤之言，如此逼朕！四哥，邺都内还有多少将士？”

“不足四千”长恭低头说道。

“常山王带了多少兵马？”高殷闻言抬眸看向长恭开口问道。

“一万七千整”长恭闻言面色难看的说。

“兵力悬殊啊，那斛律老将军那边可有动作？”

“臣发觉常山王异动之时遣人送了信去，可斛律府上下无人出动！”长恭抬眸神色担忧的说道。

“看来，斛律将军和他的妻子都被老将军软禁了，否则他们看在五哥的面子上，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没错”长恭闻言点了点头“此事常山王已经蓄谋已久，他顾及恒伽和老将军，这一次动手断然不会让恒伽和舒玄出现”

“那我们可以坚持多久？”高殷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若是常山王顾及将士缓慢攻城，依靠守城器械和将士的话，臣可为圣上守邺都一月有余”长恭闻言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四哥，可有解此困局的法子？”

“除非周国忽然动兵，或者慕容老国公和他儿子流觞回邺都救援”长恭看着高殷说。

“天要亡我。既然给了我成为帝王的机会，为何还要安排这些虎视眈眈之人。”高殷泄气的说道“四哥，不要守了。混战的时候，你就趁机走吧，去怜月小筑找五哥。他那么的在乎你，一定不想你有事。”

长恭闻言眉头紧拧，单膝跪倒在地“圣上，二叔他曾将你托付于臣，不到最后一刻臣绝不会退。即便是要退，也要保住圣上的性命。

高殷闻言眼眶微红，扶起了长恭“四哥，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去找五哥吧。

”我们三个自幼一同长大，亲如手足，在我心中，你和小瑾儿是一样的”长恭开口道，刚一提到孝瑾的名字，自己身上的它便不受控制的起来了。“奇怪，我最近对小瑾儿怎么了？”

高殷看到了长恭的这一变化，笑了笑“四哥，其实是不一样的。殷儿已成亲了，所以殷儿知道你对他是爱，不然你不会这样。哈哈，四哥你身上的那个地方都起来了哦！”

“咳咳”长恭闻言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圣上，你现在去亲笔写一封书信，今夜我便让人送出城去，交给老国公。慕容家满门忠义，若是收到圣上的书信，肯定会派他的儿子流觞率兵回援的。”

“好，全按四哥你说的办，不过四哥你真的不解决一下吗？很难受的？宫里宫女那么多，你可以挑一个”高殷调侃着长恭道。

“才不，我只要小瑾儿”长恭闻言别过头去“快去写”

“是是是，知道啦”高殷听话的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了长恭，长恭便派人出城去送信。

夜色沉沉，常山王的军队在城外扎起了军帐。

“王爷，按照属下的推算。如果我们强攻，半个月就可攻下邺都”宋祁说道。

高演闻言放下了杯盏，摇头“不可强攻，周国的宇文护可是对我大齐国土虎视眈眈呢，这些将士日后可都是抵御周国的中坚力量。”

“可若不尽早攻城，倘若那几位老国公知道了，只怕会派人前来援救。”宋祁担忧的说道。

“但那是在城内的消息可以传递出去的情况下。”高演说道。

“百密总有一疏，若是我们一时不察，恐有后患。”宋祁说道。

“高长恭肯定会派人前去求援，你们今晚盯紧点。”高演说着轻抿了一口茶说道。

“是，王爷”宋祁恭敬的回答着。

“还有，去抓些百姓来，也无须换上甲胄，让他们在前面打头阵。孤就不信他高殷当真不在乎这些黎民百姓。”高演邪笑道。

“这样恐怕会引起民怨啊！”宋祁疑惑的看着高演开口道。

“民怨？可笑，孤只剩两年的寿数了，还在乎什么民怨。去，多抓一些，用锁链锁住，这算是送给高殷的一份大礼。”高演冷笑道。

“属下遵命”宋祁点了点头，便派人去抓百姓。

〖斛律将军府〗

恒伽和舒玄披上甲胄，拿起各自的佩剑就要出房间。

“站住！”斛律光叫住了两人。

“父亲，您怎么还在这里？”恒伽、舒玄两人吃惊道。

“你们要去救圣上？”

“是”恒伽和舒玄闻言点了点。

“这几日，你们俩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留在府上。哪都不准去。”斛律光严厉的看着两人说道。

“公公，常山王他这可是谋反啊。”舒玄看着斛律光说道。

“我知道，圣上的确有明君之相，可他年幼，主少国疑，如何应对周国，常山王正值壮年，野心勃勃，只有他可以与宇文护抗衡！况且长恭都将孝瑾他送去了怜月小筑，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不想他卷进来吗？你们可倒好，非要往里跳。”

“父亲，您可是教导过我和舒玄要忠君的啊！”恒伽不理解的看着父亲说道。

“夫君，你还是不要惹公公他生气了。”舒玄拉住了恒伽的手说道。

“好吧”恒伽向自己的爱妻妥协道。

一道道人影迅速从城内翻出来，李恒刚落地便被一柄柄闪亮的刀指住。宋祁派人向高演禀报。

〖常山王军营〗

“王爷，我们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

“哦？”高演听到了手下士兵的汇报，披着披风走了出来“没想到李副将居然亲自出来送信啊。”

李恒闻言笑了笑，说“常山王不也是亲自带兵，谋反吗？”

“长恭这孩子是个称得上忠义的人，没想到手底下的人却是如此的伶牙俐齿。你这副样子，倒是让孤想起了孝瑾来”高演看着他说道，随后叫来宋祁，小声对他说道“明日一早，你派人潜入怜月小筑将孝瑾绑来，我自有用。言浓是我们的人，自然会放你们进去。

“属下遵命”宋祁便派人趁夜来到怜月小筑外，言浓帮助他们顺利潜入怜月小筑等待时机抓孝瑾。

“若是论起言辞，与王爷相比，可还差得远呢。”李恒回答道。

“本王倒是觉得，李副将的言辞与本王比起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宋祁”高演看着返回来的宋祁说道。

“属下在”

“好生招待李副将，日后本王登基称帝，可还用得到长恭、孝瑾与李副将啊！至于其他人……”高演说着忽然抬头，看着相隔不远的城墙“杀！”

“是，属下遵命”宋祁将李恒带了下去。

高殷的手骤然握紧拳头眸光如刀地看向城墙下的人“高演……”

“不知孤的耐心，还能坚持多久啊……也不知道这巍峨雄浑的邺都城墙，又能坚持多久呢……”高演挑衅一笑，一抚身上的披风，转身离开。

〖北周〗

“看来邺城的消息封锁的很严嘛。不过高演动用了这么大的兵力，消息可是根本不可能瞒得住的。不过这消息一来一往，再集结兵力回援等那些个国公赶到，高殷的气数怕是已经尽了”宇文护看到着探子送回来的信开口道“那高演还是忍不住了，本来打算趁着那高殷初登位夺两座城池，可谁知道齐国的那些国公一个个的拼命守城。听说那兰陵王高长恭与那高殷一起被困邺城，边境防线无人看守，现在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哥舒，准备奏折，明日上朝可要禀明圣上，准备出兵攻打齐国。”宇文护说话的时候眼中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是”哥舒闻言激动的说道。

“对了，这个消息最好瞒住出使我们周国的北齐颖川公主，可不能让她跑了。高演若是登位，高长恭势必会被打发到边境镇守。万一她跑去通风报信可就不好了。”宇文护放在桌案上的手骤然收紧，眉宇间略显无情，但细细看去，却能看出他眼底那一丝的犹豫和茫然。

“是，不过主上您不是喜欢那位公主吗？高殷毕竟是她哥哥，这太……”哥舒闻言疑惑的看着宇文护问道。

“就是因为喜欢她才不想让她参与进来，你可懂？”宇文护闻言激动地说。

“属下明白了”

〖北齐境内怜月小筑〗

孝瑾低头看着杯中平稳无波的酒，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已经一整天了，孝瑾无论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真是的，我睡觉去”孝瑾起身，衣摆划过了桌上肆意放着的酒杯，酒杯立刻落地摔碎了，孝瑾躺在床上入睡。

天刚蒙蒙亮，孝瑾做了个梦，梦中的长恭被打的满身是伤却依然直视着前方“小瑾儿，不要管我”；还出现了高殷的身影“五哥，宿命如此，我无可奈何”孝瑾从梦中惊醒，骤然翻身坐起，掌心却早已被冷汗打湿，心脏砰砰地跳的厉害，孝瑾的脸色已有了几分不对“一定是哥哥他出事了！”孝瑾抓起外衣，随意地系好衣带便往外跑去。

“孝瑾”洛云拦住了他“长恭说了你不能出怜月小筑”

“我梦到了我哥哥出事了，我一定要去找他”一向沉着冷静足智多谋的孝瑾今日却已慌了神，紧张的说道。

“孝瑾，我知你担心他。长恭他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宽心，安心等他来找你。”洛云宽慰孝瑾道。

“嗯”孝瑾点了点头，察觉到了身后有人靠近“谁”回头的一瞬间就被人用药粉迷晕。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长恭他要是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洛云怒视着那人说道。

那人抬手便将洛云打晕，随后扛起了已经被迷晕的孝瑾离开了怜月小筑。

〖北周长安城〗

高凝独自一人在街上逛着，长安城大街上的人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但她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高凝的视线把两边的店铺扫视了一圈，却意外的发现了她在周国的齐国联络人们的店铺已经闭门“连这里都能受到牵连？邺都怕是出了事。六叔难道真的要夺皇兄他的皇位？”

就在高凝以为今日不可能找到他们的时候，一间店铺的墙角的纹路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不是我玉佩上的纹路吗？”高凝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袖中的玉佩，抬脚沿着纹路走去。

哥叔从街角走出，冷冷的看着高凝刚才停留的墙角，将那个纹路记在了心里，看了一眼高凝离开的方向，哥舒思量了一番，还是抬脚朝与高凝相反我的方向走去。

〖玉器阁〗

高凝停在了门外，抬手轻轻的敲门。

门内的风玄奕警惕的问道“谁”

高凝并没有言语，只是顺着开启的一丝门缝，将玉佩塞了进去。

风玄奕认出了玉佩，便打开了门，防备十足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跟来以后，这才让高凝进去，

“属下参见颖川公主”风玄奕行礼道。

“玄奕，无须多礼。”

“公主前来，可是有事要我等去做？”风玄奕看着高凝说道。

“我问你邺都那边是否出事了，你们有没有收到那边的消息。”

风玄奕与高凝对视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摇头“并没有。公主，我现在连我弟弟无尘的消息都收不到。只是，这几日街上探子明显多了起来，而且似乎是针对于我等，对了，昨夜我私自潜出，发现街上有兵马调动，怕是有战事要发生。我猜测，应该是常山王谋反，宇文护他打算趁机攻打我大齐，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皇兄和长恭哥就危险了。”高凝眉头皱起，神色担忧的说道。

“请公主下令，命我等回援邺都”

“你们不过十几人，如何能与常山王的大军相较量。”高凝闻言摇了摇头，不赞成的说道。

“我等可去请各位国公出兵”

“错，如今最重要的是周国出兵一事，常山王谋反祸及的只是邺都的百姓，但若齐周交战，死伤不计其数。你们注意隐藏行踪，不要暴露，我先去确认周国的出兵事宜。”高凝看着玄奕说道。

“是”风玄奕严肃地说。

高凝悄然离开“想要确认周国是否出兵，我直接去问杨将军好了。”

〖杨府〗

让高凝感到意外的是刚踏进庭院便看到了望着天空叹气的杨坚。“杨将军，你是在等我吗？”

“颍川公主，在下正是在等你”杨坚点了点头，面色严肃了些许道“常山王谋反，兵临邺都，我大周的探子已经传回了消息，但是齐国那边的几位国公还丝毫不知。太师他准备发兵，已经开始在调动兵马了，我本想阻拦他破坏和约，可谁知太师在向圣上上奏之前，便已开始着手准备，我没有办法阻止了。两国交战，受苦的是百姓。”

“杨将军，我自有办法让太师他停止这一想法。我今晚会去一趟太师府。”高凝闻言开口道。

“好吧，多加小心啊”杨坚嘱咐道。

“嗯，我会的。再说阿护他不会伤害我的”高凝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杨府。

〖北齐〗

孝瑾慢悠悠的醒来，发现了自己被绑在了攻城车上，挣扎了起来。在攻城的人的后面缓慢的前进。

箭矢不断地从城墙射下，不断的有百姓装扮的人被射中倒地，随即被身后赶来攻城之人活活踩踏。

“卑鄙！居然用百姓来攻城！”高殷愤怒的说道。

“六叔他是个狠人，李副将他们也已经被他抓住，宇文护又准备发兵，现在几位国公也是腾不出手赶回邺都了”长恭皱起眉头说道。

“天要亡我啊”高殷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一批批倒下的百姓，指尖掐入掌心，鲜血横流。

“高长恭，你看他是谁。我知道你相当的疼他哦。”身披战甲，腰佩长剑的高演命人将攻城车推到了城下，长恭看到了孝瑾被绑在了攻城车上。

“六叔你，你快放了他。”长恭担心的看着孝瑾说道。

“放了他，那孤还有什么筹码”高演说着拿起了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孝瑾的背上。

“不，不要打他。”长恭看到这里已经红了眼眶。

“哥哥，不要管我。你要保护好阿殷”孝瑾忍着后背传来的疼痛向城上的长恭喊道。

高殷眼眶微红，眼底升起了血丝，恨意蔓延开来，忽然开口道“住手！传朕旨意，常山王高演，厚德载物，乃为天佑之人。朕年幼登基，常觉无力掌控朝纲，为黎民百姓分忧。常山王系献武皇帝血脉，故朕欲传位于常山王高演！大齐国祚，一手交付！”高殷说的声音很大，传至了城墙下，攻城的气势也顿住。

孝瑾被高演的手下宋祁从攻城车上放了下来，孝瑾摇摇欲坠的从攻城车上摔了下来，长恭施展轻功从城墙上飞身下来，一把抱住了摔下来的孝瑾，飞檐走壁的又上了城墙。

“圣上！圣上万万不可……圣上轻易退位，日后身家性命如何保全？”孝瑾被长恭抱在了怀里，看着高殷虚弱的说道。

“圣上”长恭也开始劝说高殷。

“四哥，你也不必再劝，与高演继续僵持下去，只会害了五哥和牺牲更多的百姓，朕是大齐皇帝，岂能因一己之私，弃臣民将士不顾！”顿了顿说道“开城门，迎新帝入城”

“臣接旨！”高演眼中的喜悦之色毫不遮掩，看着城门一点一点的打开，便带着将士缓步踏入城中，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