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 一
作者:雨织      更新:2019-08-27 15:48      字数:2330

那天班会他自告奋勇的去讲时政。

也许是因为刚换了座位的原因吧,班上极其的吵,估计是把他的声音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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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

他明明下了决心要回到我身边,明明有了努力的兆头,却依然沉沦在后排。

我想他的书里那里看了一眼,一眼就发现了那本《小题狂练》。看来他把它从家里请了出来。

看他还在台上演讲,我便偷偷翻看,想知道他究竟下没下功夫。

答案是,没有。至少我看不出来。

合上书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凉掉了,凉得彻底。一本100来页的册子,他只写了6道题,6道小题……一个月的时间呀。

我后悔了,我绝望了。我开始反思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为了鼓励发挥失常的可怜人,为了让他继续充满希望与干劲。

失常?错!这个样子能进步才有鬼!

学习好了对两个人都有益处,一同拼搏,这样的感情才得以长久。而其中一个人拼命的委曲求全。,样即使获得了短暂的幸福,也终将成为泡影。

要么,他并不喜欢我。

要么,他就是过于天真,相信爱情超越一切,相信爱情冲破一切。然而有些时候爱情是脆弱的,什么都可以毁灭它。

什么都可以。当我们的眼界终于开始区别的时候,但我们的品味终于分出层次的时候,我们的共同语言也终将消失,那个时候,真的是什么都可以。

“你……怎么才……你才,写了这一点?”我质问他。

“这个……有些题我没写上去。”他结巴、满脸通红、冒着汗。

“…………”

选择题答案都不想写,这得懒到什么地步,一看就是在说谎。

男人还真是大猪蹄子,三分钟的热度散失后只剩下燃尽的死灰。

“那个,最近我去补了《rwby》。”他说。

“感觉如何?”

“挺不错的。”

“嗯,是挺不错的。对了,《宝石之国》最新一集看了吗?”

“看了。啊……那个法斯,只能活在op里了。”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上周我才刚刚给三地鼠安利过。”

“什么时候?具体什么时候?”

“晚自习。他也上晚自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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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这里。听不清老师的声音,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周围人丝毫不为周围的环境不满,反而自得其乐,说老师也不太管,他们想干嘛都行。

那普通班该成什么样子。

怪不得后排除了缺考没成绩的,总是这些人。

你问为什么重点班里也有人不听课?那是因为文科生实在太少了,只有两个应届班,重点班的人还更多,还有关系户,自然有不听课的人。

他也是。

我多少次想劝他,可每当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中山装的故事。

“我说不要再看动漫了,浪费时间……”

我还会想起那个傍晚,中山装喃喃地道歉,而腐女只是白眼。

如果……我……我们是不是也会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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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只属于年级前20的晚自习。

虽然只有两个应届班,但是加上南校区和补习班年级里也能有500多人。

晚上留在这个教室里的是学校的希望,冲击清北和状元的希望。

短发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坐在我的右前方。

“你也坐后面?”她问。

“我本来就坐这儿。”

“啥?我记得你考的挺好的呀这回。”她疑惑了一下,“你旁边谁呀?”

“当然是他喽。”

“哦……”她的脸上露出了好像明白什么似的的笑容,“啧啧啧。果然啊,你俩……

“他可以跨过一个教室来找你,你也可以放弃好位置来陪她,果然是真爱啊。”

她的眼神并非羡慕与赞赏,而是戏谑与调侃。可当时的我没有注意。

“我还经常和白脸说来着,说你俩经常咋样咋样……果然是真爱啊。”

我没有回答。

“哎。”她的眼睛忽然亮了,像饿狼看见了肥肉,“你俩是咋认识的呀?”

她看我仿佛在看一个小丑。可当时的我没有那个觉悟,以为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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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病了,今天早上没来。

我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我……就是为了和他说两句话。

可他不在。那我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下午他出现了。

“你怎么了?”我问。

“吃坏了,恶心。”

“好了?”

“没有。我早上往肚子上猛捶了一下,吐了出来,能稍微好一点。”

我正在为他带病上学而感动之时,没想到他又问了一句:“今天下午什么课?”

“政治历史还有……记不起来了。”我说。

“唉,早知道不锤了。”他目光呆滞,盯着书立,“书越来越多了。”

“是啊。”

“啧。”他不耐烦地说,“这个书立真碍事,去掉算了。”

有什么东西开始崩塌了。

他收起书立,把那些书平放着。

“嗯,这样刚好,方便睡觉。”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趴了上去。

于是他就这样睡了一下午,直到被忍无可忍的历史老师一脚踹醒。

“我什么时候享受到了少白头的待遇?”他挠挠头。

我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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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这次很让我失望,但我还是相信他,我相信再给他足够的时间,相信有我在旁边监督他,他就可以和我一样做到前面,倘若他真的喜欢我,就算是因为这份愧疚,也要好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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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培优课还是地理。

来上这个培优的人,原本座位都很靠前,只有我在最后一排。望着前面数排空空的桌子,我的内心很是复杂。

“我能坐到你旁边吗?”我问骚男。

“可以,当然可以。”骚男说。

一开始我们彼此都不说话,很是沉默。然后骚男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还真敢坐到最后一排,我以为你开玩笑呢。你这次考了多少?”

“年级19。”我说,“我本以为班长会看在我考得不错的份上,把我们位子往前挪挪,没想到……”

“他考多少?”

“倒数几名,具体倒几我就不清楚了。”

“那不是挨的吗?考这么点……”骚男一脸无奈,“你为啥要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