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吻
作者:醉漪如轩原子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938

三个丫头换了衣服,回到惠宁宫,心底清亮都守着皇后的交代未说什么感激的话。

如此没半刻时间,同南又寒所料,香公主这小妮子,心急火燎的就随着穗儿到了惠宁宫。

从小被太后,皇上,自己的娘亲都宠上天的女娃,心性都多少有些任性,而且喜欢看些皇宫内不大上的了台面的书,就只能藏着掖着的难受。

所以平时被人限制惯的人,突然发现有处地方全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当然就会迫不及待自己寻过来,再加上穗儿那张舌灿莲花的嘴,明里暗里也得把人给她勾过来才成。

“皇嫂吉祥。”进门的香公主掀起头上的帽子,规规矩矩半蹲抚了个礼,不过眼睛滴溜溜的已经扫到满架子书上了。

十岁的小孩,个子却似七八岁,小小的身子,着着一身的粉红,跟兔子一样的可爱,手掌般的脸盘上嵌着一双扑闪的大眼,这样可爱的娃,不疼她疼谁呀。

秀儿那几个丫头也对香公主行了礼,然后退到外厅去候着,不去打搅两人。

南又寒眼角带笑,手上正端着满盘子的虾往锅里倒,“香儿来了,过来到嫂嫂身边坐。”语调亲昵的仿佛上辈子相识,这辈子相知。

听着南又寒的话,香公主有些不舍的收回视线,虽第一次见着传说中的皇嫂,可皇宫里的传闻早被她听了个遍,所以对着南又寒就不那么陌生了,若不是哥哥那边拦着她,她早就过来看看这让宫中人诟语的皇嫂嫂了。

本来就有好感,转眼一见南又寒,惊讶的睁大眼。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着这么漂亮的人,连皇哥哥都没有自己的嫂嫂好看。

不施粉黛,不着华衫,一身素雅却如同天女下凡,和她想象中的人半点不沾边,只是她这天女皇嫂嫂见了她这公主,居然端着盘子舞着筷子跟自己说话。可就算如此,举手投足间还透着丝丝的淡定,没有狼狈。

这哪像皇哥哥其他妃子传说的愚妇,她们怕是根本就没见过皇嫂嫂才如此嚼人舌根,真是着实让人讨厌。眼前的皇嫂嫂明明语气亲昵,说话不紧不慢,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讨好的近乎,也没有疏远的有礼,像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般,让她舒心。

而且这皇宫内还有哪里可以找出这么一位,在自己寝宫,自己煮食的主子,虽不和规矩,却瞧着新鲜。

再看她这皇嫂嫂望着锅,那副渴望,馋嘴的样子,所以香公主仅剩的一点点拘谨也在南又寒有点惹人发笑的举止中消失殆尽了。

“嫂嫂煮什么呢,这么香味四溢的!”蹦跳着香公主到了南又寒身边探头。

“来尝尝。”该把这东西叫什么,火锅?麻辣烫?关东煮?怎么听上去都雷的她风中凌乱。

“叫鸳鸯汤吧。”这装13文雅的名字呀,说完她自己听着都肝颤。

“鸳鸯汤?鸳鸯是什么呀,嫂嫂,香儿从没听说过。”香公主睁着无辜的眼,好奇着十万个为什么。

“外面雪大,冷着了吧,先尝点汤暖暖身子,边喝边听嫂嫂给你讲。”南又寒满脸慈祥,盛了一碗滚烫的骨头汤给香公主,周身闪着犹如母爱的亮光,心中布满黑线。

主要她老公是皇上,所以结婚那阵儿用的嫁妆都是龙凤刺绣,没想到天朝不产鸳鸯,还是古语说的好,莫装13,装13被雷劈呀。

于是南又寒在香公主吃饭喝汤的时间段,把鸭科鸳鸯用美妙的词汇描述了一遍,只是没想到因为香公主这个好奇宝宝,问个没停,南又寒最后居然讲起了爱情故事。

讲到伤心的地方,香公主和外厅听墙角的丫头们一起拭泪,讲到开心的地方大家又不约而同的大笑,看着这些感情充沛的丫头南又寒不禁也打心底畅然一笑,被香公主看见,倒还一愣。

“看什么呢?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南又寒揉揉那颗小小的头,怎么说话间,这娃就愣了。

香公主被南又寒问的回了神,两只小手不由的抓住南又寒的衣角,“皇嫂,你真漂亮,香儿从来没见过皇上哥哥的哪位妃子笑起来比皇嫂还漂亮的,而且皇嫂嫂又懂那么多事,每一件事,香儿都从来未曾听别人说过。”

这么温暖的笑容,她在皇哥哥脸上也看过,那时候她才四岁,因为皇哥哥是所有哥哥里长的最好看的,所以她最喜欢的就是皇哥哥。

记得皇哥哥在她小的时候总是不开心,她就回去问母妃什么是最快乐的事,母妃说是与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她不懂怎么才能永远在一起,母妃告诉她,只要成亲能永远在一起了,所以她跑到紫鸾殿,抓着皇哥哥说长大了要嫁给他。

皇哥哥当时微微一愣,然后对她绽放出她看过最美的笑容,那个笑容深深印在她脑海里,就算从此她再没见过皇哥哥那样笑过,可还是能清晰的记起。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在皇嫂脸上看到同样的笑容,好像阳光绽放般,让她心里没由来的暖和。

伸出两只小手,香公主轻轻环着南又寒的腰,然后躺下把自己的脑袋放到她的腿上,抬眼说道,“嫂嫂,今晚香儿在惠宁宫睡好不,香儿想听嫂嫂把孔雀东南飞的故事讲完。”

没等南又寒说好,小巴子的通传在香儿的话间传来。

“皇上驾到。”一声通传。

“皇哥哥,来了!”兴奋的香公主看着南又寒起身跳下暖塌。

见着司徒子言进了门,香公主开心的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皇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看皇嫂嫂的吗?”妃子们老暗底里说皇哥哥讨厌嫂嫂,不愿到惠宁宫来,她就知道又是哪些女人虚荣嫉妒专说些讹话来伤人的。

“估计是知道你到我这,害怕我把他这心爱的妹妹给教坏了,才急忙赶了过来吧。”南又寒目光闲散,笑靥如花,话是带着刺,可语气却温婉如玉状似玩笑,听不出半点嘲讽。

虽然如此,绵里带针的话还是让司徒子言感觉到她不同以往的敌意。

挑着眉,司徒子言得意的看着南又寒,怎么着,才一会不见,脾性就变了。

“哪有,皇哥哥,皇嫂嫂人可好了,你不知道皇嫂嫂给香儿讲故事,那故事比传记上写的有意思多了。”香公主说完才发现说漏了嘴,连忙捂住,眼神晶亮的偷偷瞧着司徒子言的反应。

司徒子言倒没想责怪,只是没想到这小丫头跑惠宁宫来。“被你母妃知道了,少不了一顿骂,她晓得你来惠宁宫吗?”

“不知道,母妃以为我去靳哥哥那了。”

“怎么还学会骗人了?”

“哎呀,皇哥哥不说这些了,你过来尝尝,皇嫂嫂做好吃的吃食让香儿暖身。”香公主怕司徒子言再说下去就真的生气了,所以赶紧拉了他到榻上坐,还亲自动手给他盛了碗浓汤。

“皇哥哥,你尝尝,皇嫂嫂说吃什么补什么,这是骨头汤喝了对骨头好。”

接过碗的司徒子言,看了眼南又寒,然后浅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极好,才又慢慢的饮完一碗汤。

放下碗后,司徒子言刮了下香公主的鼻子,“逃的过吗?还不回緅梓宫去。“

“皇哥哥就饶过香儿这一次吧,香儿跟母妃说到靳哥哥那去,靳哥哥也帮了香儿,让母妃知道香儿没有出宫,还呆着宫里,骗了她,她会很生气的,香儿不想母妃生气,皇哥哥,你就让香儿在惠宁宫呆上一晚吧,好不好,好不好嘛!“香公主抓着司徒子言的手左右摇晃,撒娇的希望自己的皇哥哥能保守秘密。

司徒子言看向旁边的南又寒,脸色微变,原来这就是她的计划,她那看似得过且过的样子下把戏藏了不少。

“好,好,不要再摇朕了,头都被你晃晕了。”收回目光,司徒子言拒绝不了自己疼爱妹妹任何一点要求。

香公主听后开心的又叫又跳,虽然没有规矩,但司徒子言还是宠溺着没有制止。

“好了,让香儿去开心吧,朕还有些公务处理,其余人都呆着,皇后送送朕如何。”

司徒子言深深的看着南又寒,这一晚能相安无事,下一晚呢?她可不像不是实务的人。

“皇上开口了,臣妾自当听从。”南又寒乖巧的模样又没了刚才的刺。

南又寒跟在司徒子言身后,刚出了门在回廊边上。

司徒子言忽然转身,将南又寒拉到自己的怀里,双臂抵住青石厚墙,把娇小的人紧紧困在自己的怀中,深深锁在自己的目光下。

身上的雪白狐裘披风如同宽阔的屏障,将两个人暖暖的包在一方天地间,隔绝了旁边人的视线。

身边的宫人都纷纷转了身,侧过脸去,让主子行的方便。

南又寒在司徒子言密密的包围下,稍稍瑟缩把自己的整张脸陷入柔软的兔毛领中,脑袋后仰着拉开两人的距离,侧过眼去,不看彼此呼出的热气,在空中交缠暧昧。

如此近,才发现,他居然比她高出这么多。

司徒子言就着屋里的灯光,把她细微的动作捕捉的一清二楚,氤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转瞬即逝又被他掩盖。

她逃到太过明显,可是又想算计着把他气走才好,这种把戏用过一次,他如何还会让她在自己身上用第二次。

“皇后对朕还真是摸的一清二楚。”唇慢慢靠近粉白的面容,没有胭脂的柔嫩肌肤,居然因为他的轻轻碰触,有一处他的唇留下的淡淡红印。

“忧皇上所忧,想皇上所想,臣妾该是体恤的皇上的难易处,皇上宠爱的人,臣妾怎敢怠慢。”

香公主是自己来到,明里暗里可没有人强迫要求她到惠宁宫一叙。

黄盖周瑜,姜太公钓鱼,大家图的都是心甘情愿,她不过对症下药放了个饵,他的亲妹妹就那么愿意吃她这一套,他……,管得着么??

南又寒有些气闷,自己的脸,主导权却成了别人的,她真想拿出前世风范,给他一拳,让他明白性骚扰是要挨揍的。

“那如此看来,朕还错怪你了。”他有种冲动,若是把她放到朝堂之上,看看她是否能做到舌战群雄。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况且皇上只是误解了臣妾而已,哪里有犯错一说。”

皇宫的规矩,第一条,皇上都是对的,第二条,如果皇上错了请参考第一条。

南又寒兜兜转转就不肯正面应承司徒子言一句正经话。

她最热爱声东击西,顾左右而言他。

真要她与司徒子言正经说话,怕是也无话可说了。

“皇后真想好了,今后都要跟朕对着干。”

“如您所愿而已。”他逼她如此,倒还成了她的无为愚蠢了。

“既然如此,皇后,逃的了一时,逃的了一世吗?”薄唇在说话间,靠近身下的红艳又近了一分,他岂能放她逃的如此轻松。

南又寒动人的娇颜在寒冷中被冻得发红,粉红的小脸通红的鼻子带着看似好像刚哭过的楚楚动人,如此吸引他所有注意,盈盈水眸虽望向别处,眼波流转却似像在勾引他一亲芳泽。

“偷得浮生半日闲,能逃一时是一时,毕竟臣妾的好日子不多了。”

南又寒语带讥讽,硬是要破坏掉两人之间的暗流情愫。

司徒子言的靠近,逼得她不得不回他的话,没办法继续装疯卖傻。

“这张嘴,就是这么厉害,皇后是藏的太好,居然没人发现。”她在南府是怎么骗过所有人骗了十五年之久,他着实好奇。

薄唇终于擦过粉嫩的嘴角,司徒子言的心里居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欣喜,没有胭脂的水粉的唇瓣有一股淡淡的杏香。正想深究香味如何而来却被南又寒的话打断了心思。

“皇上不也一般。”南又寒躲无可躲,终抬头对视司徒子言的黑眸。

那张孩子气的脸下藏了多少诡谋暗记,看似容易暴跳如雷脾气暴躁的人,估计也带有做戏的成分。

他虽然年轻,但还是聪明,少的是历练而已,未来如何她并不知道,不过现在的他在她的眼里不过还是个孩子,而且透明。

既然他一直对着她演戏,对着朝堂众臣演戏,对着南丰德演戏,何不一直演下去。

他们的对手戏,她从来没有参合的**,何必总是试探她,又何必要对她露出他眼神中不同以往的坚毅。

司徒子言对她突然抬起的眼有些惊讶,却立即在那淡然的眼睛里寻到满满的嘲讽,那样次裸裸没有掩饰,让他毫无防备的燃起心中的怒火。

从出生以来,司徒子言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自内心的愤怒。

薄唇终于没有调戏的意图,直接狠狠的捕捉到那一抹桀骜的嫣红。

司徒子言收手握住南又寒纤细的肩膀,辗转的亲昵看上去却没有零星缠绵,倒是充满了食人般的怒气。

半响司徒子言微微喘息着稍稍离开南又寒的菱口,哑声说到,

“张开。”

南又寒紧闭双唇,半点不愿退让,她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既然他对她不仁,她又何必顾及颜面,撕破脸反而自在。

两人怒目相视,火药味重的在狐裘披风之外,背过身去的宫人们都能感觉到气氛诡异紧绷。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上会痛揍皇后之时,司徒子言突然邪魅一笑,低头含住南又寒耳珠,沉声低语道,“以后不要求我,记住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完,司徒子言半甩披风,转身扬长而去,身后的宫人跟南又寒急急跪礼,匆匆离去。

南又寒美目半掩,看着离开的身影,擦拭着嘴角,轻轻低喃,“原来,皇上真正生气的时候,倒喜欢笑。”

这慵懒话,像是说给站在门外的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站在门里心惊的丫头们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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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转折,所以有点长,也不用掐成两章,南又寒同学终于要与政治的大波浪做斗争了,撒花,然后去输液,中暑了头好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