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母亲
作者:baobaoaiwan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680

“那她现在在哪里?能找到吗?”

“这个,我们就不是很清楚了。”

李羽菲突然翻到一张照片,照片因为年代久远,有点泛黄,上面的女人清纯漂亮,笑得很迷人,不过,有点眼熟,“这个是她吗?”

男人探着脑袋看了看,点头,“是她,年轻的时候真是很漂亮,可惜,听说感情生活一团糟。”

苦李羽菲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将珍美华的脸牢牢的记在脑海,翻到最后一页,她找到一个地址,问:“这个是她当年居住的地方吗?”

“应该是的吧。”

“我可以记下来吗?”李羽菲问。

故男人耸耸肩,“无所谓吧。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都变了样子。”

“没关系,我去看看。”李羽菲拿出笔,小心的把地址写在手心里。

放下资料,李羽菲千恩万谢的离开。

到公路边拦了一辆的,报出地址,司机疑惑的回头,“小姐,你这个地址是老地址了,现在早换名字了。”

“是吗?呵,就按改的地方找吧。”

司机哦了一声,踩下油门。

车子在市区绕了很久,因为无聊,跟她闲聊了起来。

“怎么会去这个地方?”司机回头看她的衣着,笑道:“以前,那个地方是台北最穷的贫民区,现在不一样了,全都修成大别墅了,名字也改了,听说是一个富豪送给情人的礼物,一整片豪宅啊,真有钱!”

李羽菲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司机一脸羡慕的说,“现在啊,那里几乎成了富豪包养情人的地方……”司机回头瞄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李羽菲心想,我才不是包养的,我可是名正言顺的!

在司机聒噪的谈话中,车子终于进入了司机所说的那一片别墅群,真的是很漂亮的别墅群,每栋房子都以白色为调,进入这里,感觉像进入天堂。

李羽菲付了车钱,步行走在林间小道上,不时有牵着名贵小狗出来散步的漂亮女人,像这样有钱,有时间的年轻女子,多半是富人包养的情人。

李羽菲拿着地址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地址中的房子到底是哪一栋。

没办法,李羽菲只好求救这里的保安,年轻保安都没见过这个地址,只有一位年长的知道,指明了哪一栋。

李羽菲顺着手指看过去,那一栋是这一片别墅群里唯一间单独的别墅。

“谢谢。”李羽菲又是一阵千恩万谢,向着那栋单独的别墅走过去。

这一栋别墅修得很漂亮,院门紧闭,二楼的窗口亮着一盏灯,说明里面有人。

李羽菲有点紧张,深呼吸按响了门铃,一个菲佣走出来,用怪怪的台北口音问,“您是谁?”

“我找珍美华女士!”

菲佣打量了她很久,才上前拉开铁门,“您是?”

“我叫李羽菲,珍女士在家吗?”

“夫人在休息,您有预约吗?”

“没,但是,我真的很想见一见她,麻烦您去问一声,就说姓李的小姐想见她!”

“好,您等一下。”

女佣快步回屋,李羽菲站在门口,将这里打量了一下,真是很豪华很漂亮,即便是台北这样富人成堆的地方,也是少见的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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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位珍美华真是自己的妈咪,那自己还真是一下子变成公主了。

李羽菲自嘲的笑了笑,突然又有点害怕见到她,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妈咪,该如何面对她呢?

不时,菲佣就来了,礼貌的说,“跟我来吧。”

李羽菲紧张的跟在她身后,进了这座漂亮的别墅,屋里又是另一翻景像,奢华自不用多说,处处透着一股高贵,感觉踩在这地板上都是一种罪过。

跟着菲佣来到二楼,听到轻柔的音乐声,都是老歌,优美的旋律萦绕了整间屋子。

菲佣停在门口,轻声说:“进去吧。”

李羽菲轻轻点头,伸出手推开了房门。

屋里开着暖光,光线不是很亮,角落有一架老式留声机,一张唱片在上面轻轻转动,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久远的年代。

“你来了!”妇人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她一愣,转过看去,才发现另一边的角落里放着一张躺椅,上面坐着一个妇人,轻轻的晃动。

“您好,我叫李羽菲,您是珍美华女士吗?”李羽菲低着头,半天不敢乱动,等着妇人的回答。

良久,妇人叹了口气,“你还是找来了。进来吧。”

李羽菲一时不太明白,怎么叫还是找来了?难道,她知道我会来?

李羽菲走进屋子,局促的站在原地,再去仔细的看妇人,这才一惊,嘴巴撑得老大,很久,才发出音来,“小……小妈?”

珍美华从摇椅中站起来,慢慢走近她,视线将她打量了好几遍,满意的说,“真不亏是我的女儿,长得很漂亮!”

李羽菲震惊的盯着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呯呯的撞击着胸膛,她,她刚刚说了什么?说我是她的女儿?她早就知道了了?

珍美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记得离开你的时候,你才那么小,再一回首,都是大姑娘了。”

李羽菲本能的退后,与她保持着距离,“你,你真是我的妈咪?你一直都知道我?”

珍美华轻轻的笑,保养很好的眼角,也不可避免的挤出几条皱纹,“是的。我就是你的妈咪!”

她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不是李羽菲想像中的母亲,想像中的母亲,这么多年才见到自己的女儿,应该是激动到痛哭流涕的,紧紧抱着她,说对不起,不该丢下她之类的话,可是,完全没有,她如此冷静,冷静得让人感觉不到是母亲对女儿的对话。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你也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我会嫁给……”李羽菲的脑子突然停顿了,魏星辰也说过,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世,难道说,是珍美华告诉他的?

婚礼上,她也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

珍美华笑了笑,“是的,我早就知道。星辰给我打过电话,说他要结婚,并且说出了你的名字,我当时就猜到可能是你,因为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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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告诉过他,我是你的女儿吗?”李羽菲越听越乱,魏星辰如果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很早的时候,我向他透露过你的事,希望他可以帮我找一下你。”珍美华说,“不过,我没想到他会跟你结婚。”

李羽菲只觉得荒唐,这么说,自己与他在法律上还可以算兄妹关系?

“你为什么自己不回来找我?”李羽菲有些愤怒,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

“我不想回台北,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更不想见到你爹地,当年,他毁了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珍美华眼神变得凶狠,眼里涌出泪水,她转过身,抹掉。

李羽菲想起爹地死前还念念不忘母亲,却没想到,母亲对父亲是充满了怨恨的,因为不想见他,连带女儿也可以不要。

不过,这么多年,没有母亲,自己照样过来了,也无所谓了。

“好,就算这些事,你都有苦衷,为什么不主动来认我?婚礼过后这么久,你都没有来认我,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认我?”李羽菲不想怨恨谁,但面前的女人,她实在感觉不到是自己的母亲。

珍美华并无半点愧疚,对李羽菲的责备也表现淡淡,“现在不是一样的吗?我认不认你,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儿媳,我们还是一家人,以后,我的东西当然都会给你。”

李羽菲简直无法想像,这是一个母亲说出来的话,她一直在为母亲找理由,一千个一万个不要她的理由,但没想到,竟是这样荒唐的理由。

“你以为我找你,只是需要你的东西,对吗?”李羽菲心寒的冷笑,“你真的太过份了!”

珍美华依然不气不恼,气质修养实在没话说,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容,像一个完美的外交家。

“你还是太年轻了,呵,跟我当年一模一样,把钱视为粪土,等你吃亏上当够了,你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才是最可靠的,一切都是虚的,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全都是假的,只有钱是实实在在,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李羽菲哭了起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亲生母亲,想看到母亲温柔疼惜的目光,即便母亲只是一个乞丐,只要母亲是真心想着自己,念着自己,她就满足了,可眼前的母亲,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模样,她如此冰冷,自私,将她的这份感情,践踏到无地自容。

珍美华背过身,将留声机的声音关掉了,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静得可怕,李羽菲细细的呜咽声,断断续续。

“别哭了,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知道我这个妈咪当得不合格,也没期望你喊我一声妈咪,你就跟着星辰喊小妈吧,以后我会多多照顾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不需要,不需要!”李羽菲冲着她怒喊,“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也不会喊你妈咪,你可以放心的过你的生活,就当我没有来过,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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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美华愣愣的望着她,“菲儿,你是在恨我吗?”

李羽菲擦掉泪水,摇头,“不,我不恨你,我恨自己太愚昧,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来找你,那样,我的妈咪在我的心里,是一个完美的形像,可是现在,你将她破坏了,所以,你不是我的妈咪,不是!”

李羽菲说完,大步转身离开,这个地方,她一秒钟也不想多呆,这个女人,她不想再见。

“菲儿,等等。”珍美华拉住她,李羽菲不愿回头看她,“夫人,还有什么事?”

被她喊“夫人”,珍美华有些尴尬,“你和星辰过得好吗?”

“很好,不用你操心!”

“菲儿,妈咪送你一个忠告,如果跟他过得不好,还是离开他吧,星辰的家庭太复杂了,他的那个妈咪更是难缠,她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呵……”李羽菲冷笑,“连自己的亲妈都没好脸色,还指望别人的母亲给我好脸色吗?再说,我不需要你的忠告,你也没资格给我忠告!”

珍美华苦笑,“可能吧,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留你在李家,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那个女人一定不会善待你,其实,妈咪是想接你过来的,但妈咪有苦衷。”

“我知道你有苦衷,我很能理解你,我现在真该感谢你,没有将我接过来,要是在你这样的女人身边长大,我会更痛苦!”李羽菲甩开她的手,拉开门,“对了,我还有一个忠告,算是还给你的,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最好去看看爹地,他念了你一辈子,等了你一辈子。”

“等等。”珍美华再次拦住她,“你爹地现在过得怎么样?”

说起可怜的爹地,李羽菲再次红了眼眶,“他……死了,死前最后的遗愿是希望我能找到你,我做到了!再见。”

珍美华的手松了,李羽菲快步跑了出去。

**

在回来的车上,李羽菲一直在哭,心很痛,很难过,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竟是这样的人。

车子停在屋门口,李羽菲擦了泪水下车,打开铁门,李君远突然窜了出来,吓了她一眺。

“你来干什么?”李羽菲对他还算客气,毕竟是世界上仅有的几个亲人之一了,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突然发现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算好的。

“妹子,哥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你有时间吗?”李君远手里提着水果,笑道:“听说你结婚,怎么也没请我们?太说不过去了,哥包了个红包,还买了些水果,虽然寒蝉了些,但总归是个心意.”

李羽菲突然升起一股感动,脸色好了很多,“谢谢哥,进来坐吧,我也是刚回来。”

“好。”李君远提着水果,小心的跟在她身后,不停的夸她有本事。

李羽菲请他坐下,倒好茶,问,“什么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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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远放下水果,也不好意思坐在这昂贵的沙发上,索性就站在屋里,“妹子,你也知道,哥手头紧,一直没什么钱,爹地去世之后,生意也没原来好了,年底又要结婚,所以,想把店子转出去,拿了钱之后,一来可以结婚,二来,以后还可以做点别的生意。你也知道,哥不是做餐饮的料,让我开面馆,这不是让鸡学着游泳吗?”

李羽菲没想到他这么急,爹地死了还没一个月,他就急着转店子,果然是被爹地猜中了。

“哥,我知道你手头紧,以后就不要堵了,结婚之后好好守着家,店子生意再不好,也养得起你一家人,转出去之后,你就没有生活来源了,以后可怎么办?不如这样吧,你结婚的钱,我来出,我手上还有几百万,全给你,结婚就够了。”

李君远本想她要是不同意,就翻脸,不过,她愿意给几百万,倒是可以解一下燃眉之急,于是笑道:“行,那就听妹子的,以后哥有妹子关照,不怕过不好。”

李羽菲笑了笑,回屋取了所有的钱,全都给了他,“你拿去吧,以后好好做事,不要想着把面馆转出去,那是爹地最后的遗愿,他要是泉下有知,会伤心的。”

李君远拿了钱,根本不想听她啰嗦,“好了,我走了,妹子你忙吧。”

“好。”李羽菲送他出门,正好碰到魏星辰回家,看到魏星辰,李君远激动的扑到窗口,大喊:“妹夫,妹夫,这车真漂亮,嘿嘿……”

魏星辰冰冷的瞟了他一眼,看到他手中捏的银行卡,知道李羽菲又犯傻了。

他懒得搭理他,开着车子进了院子,李君远冷哼一声,“什么了不起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

李羽菲很尴尬,赶紧将李君远送走。

回到家里,魏星辰问,“他来干什么?你又给钱他了?”

李羽菲赶紧解释,“是爹地给我的钱……”

魏星辰受不了她,“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管这样的事,你家里的那点破事,是你管得了的吗?到时候惹得一身搔,又要我帮你擦屁股,你什么时候可以长大?”

李羽菲委屈的低着头,“好了,我再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了,钱都给他们了,以后再找我,我也帮不了他们。”

魏星辰瞪他,问:“宝宝今天的课程学得如何?”

“很好,老师说他很乖。”

“嗯。”

李羽菲朝楼上看了一眼,心想,真是个好老师,一直陪着宝宝。

“对了,星辰,你昨天说你知道我找妈咪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妈是我的妈咪?”李羽菲问,期待的盯着他。

魏星辰眼神闪躲了一下,“你找到她了?”

“是。”

“准备相认了?”

李羽菲摇头。

魏星辰坐了下来,“为什么不相认?”

一想起珍美华冰冷的脸,李羽菲就心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小妈的女儿?”

魏星辰沉默的盯着她,突然笑了,“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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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们认识才一个多月,怎么可能?”

“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他说。

“第一次?”李羽菲惊讶的捂住嘴,“那不就是你第一天去吃面,我泼了你一身面的那天?”

“是。我本来就是去找你的。”

李羽菲眨着大眼睛,“找,找我?”

“对。小妈很早就跟我说过,她有个女儿在李记面馆,希望我帮她找,那一天,正好经过,所以进去年看看。”

“然后呢?”李羽菲颤抖着声音问,突然发现,他真的好可怕,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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