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水神

绵连的小树林里点亮一盏灯，幽暗的灯光在空中漂浮着。

陈伤睁开一只眼，另一只眼却睁不开了，反而有一种连着脑子的刺痛。

靠着一只眼睛，陈伤看见了这片荒凉的树林。周围有淡淡的雾，林子里异常的安静，配合着诡异的气氛。

陈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此时他正躺在林子里，靠着一颗小而高的树，头上亮着一盏灯，灯光并不强烈，飘在空中，有点晃动。

“难道我死了，这里是阴间吗？”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有一个极其模糊的身影向着他靠近。

那身影在灯光下缓缓而来，身后托着一条长长的影子。越来越近，直至身前。

从头到尾，陈伤一句话没说，他只能感觉那渐进身影中的微压，*的他无法动弹。

那黑色影子中的人他无法看清，就算此时，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仿佛他从未有资格看清一样。理所当然。

“年轻人，你醒啦？”那话语从那人口中说出，却似一种圣谕一样。

让人心生敬意。可明明是如此平淡不过的话语，却如此振颤人心。

陈伤努力抬起头去抵抗那种威压，想看清来人的长相，却用不上力。

“竟然醒了！受了那样的伤，又被扔下河，沉到我这里也要几天了，竟然没死？真是命大啊！”

“哈哈既然你没死，那你以后就生活在这里吧。我也好久没有和人说话了。哈哈虽然你只是个凡人，但也能陪陪我了。”

话语一出，那些威压都突然不见了。

“你是谁？”

“我叫依南，你就叫我南吧。”

“南，这里是哪里？是你救了我？”

“这里是南海底，是我的府第。至于你，可以算是我救你吧。但是我只是愈合了你点伤口，至于命还是你靠你自己捡回来的。”

“谢谢依南前辈救命之恩。”陈伤跪谢依南。

陈伤是个聪明人，他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虽然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不能想象为什么他能生活在深海底，为什么自己的伤口他说愈合就愈合了。

还有太多怪异之处，但他没有问。只是单膝一跪，他晓得对于这样的人，他不能多问。

依南看着陈伤，眼中流露出一份欣赏之色。单手一拂，陈伤便起身了。

“先不要说谢，说不定以后你会恨我呢。”

南海底的一处灯火辉煌。

“伤，你可知这南海既不在南方海域，又不大，为什么要叫南海呢？”

“晚辈不知。”

“那我来告诉你，因为有我，依南！当年主管四方水域的水神。这里便是用我的名字命名的。”

陈伤心中一惊：“水神！”

而依南只是看了陈伤一眼，然后冷冷一笑，笑声带着几分自嘲。

“很多年前，辰黄星，就是你现在所在的星球上有四海。分东.南.西.北而我便是主管南海。南海是四海中最大最重要的海域。当年我手下有三千万金兵，资产丰富。可是我别无他求，只想安逸的这样生活下去。但是我错了。”

陈伤在一边看着依南，“错了，错了”依南一只重复着这两个字。过了好一会他仿佛回忆起一些美好的事，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就像现在的你一样，一身热血，好善厌恶，直到那一年我遇上了一个女孩。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在北海海神落北的花园里我看到了她。当时她正在花间起舞，袖裙翩翩，长舞动。时而飞起，脚点花尖，时而落下，与花齐动。脸上充满了天真的欢笑。而我就直直的站在走廊看着，忘记了一切，直到他看到我。停下来红着脸飞去时，我才醒过来。”

陈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落北的妹妹，叫落雪。再后来我们相爱了。那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候。每天我都会带着一束鲜花去看她，而她会把那些花栽在我们最喜欢去的那块空地。直到那里成为花海。”

依南不再说了，只是脸上依然带着满足的笑，他的眼睛弯着，带着一点泪光，一直盯着对面的墙壁。

仿佛看到了落雪正在花中起舞的样子。

陈伤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