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心理准备么？”长生皱了皱眉叹道。

王月天点了点头，拍了拍长生的肩膀。每一下，仿佛一把巨剑一般插在长生心里。那种一瞬间隐隐约约的疼痛，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远处，莫染尘一动不动的立在半空之中，脸色看不出好坏。

“师兄……”钱乙有些焦虑的看着长生，语气微弱的嗫嚅道。长生勉强笑了笑，转过头去。远处柳红衣躺在地上，生死未知。长生这才想起来，柳红衣是为了救钱乙和自己才被石下老人打成这样。

他转过头去，语气恳切的对着王月天说道：“前辈，麻烦你看看那边那个女子怎么样了。”

“死不了，还有气。”王月天走过去摸了摸柳红衣的鼻息折返回来对着长生说道。就在这个空挡之上，巴山之上又凭空升起了几道人影向着长生几人所在的地方飞过来。

等到降落到几人面前时，当中有一人走出来对着王月天说道：“王大人，我们是来查看伤者的。”

王月天点了点头，示意几人可以将长生几人抬到临时的救治点。等到长生三人被抬走之后，王月天才松了口气笑着看了看天上的莫染尘。只是半天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无奈之下王月天只好自己飞到莫染尘面前。

他笑着对莫染尘说道：“我说前辈，不要抢了别人口中的肉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好不好？”

莫染尘斜了他一眼，淡淡的回到：“无聊。”

王月天撇了撇嘴，顺着莫染尘的眼神望去。下一秒，一直笑脸盈盈的王月天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那是？”

“六百年前无极天消失的下人。”莫染尘一字一句的说道。就在两人视线所及处，一个几尺左右的石坑之中，立着一具一袭白衣看的出些许模样的腐尸。随后王月天收回视线对着莫染尘问道：“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巴山？”

莫染尘叹了口气回到：“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赶过来的时候刚好遇见她在屠戮药王谷的弟子。所以，我也没来的及问什么就将它击杀了。”

“没问什么就击杀了？”王月天扯了扯嘴角满脸黑线的想道：“这还真是莫前辈一如既往的风格。”

“怎么，有意见么？”莫染尘斜了王月天一眼。王月天连忙尴尬的摇了摇头，心里却嘀咕道：“有意见我能说么，我还不想好端端的就少一根骨头。”

莫染尘看着他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问道：“话说回来，叫你去击杀石下老人，难道你贪玩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成？明明对付一个三劫散仙，也就几下的事情，你非要拖到我亲自出手。”

“别把我说的像你家小北一样的小孩子好不好。”王月天不满的嚷道：“我只不过是突然间对座的大弟子起了些好奇心而已。”

“长生？”莫染尘对着王月天冷冷的问道。

王月天点了点头，随即望着天空吁了口气说道：“那小子真是恐怖，明明只是听说一点有关天仙领域的事情，却能将我所使用的天仙领域说得有板有眼。而且在战斗中，那锐利洞悉一切的眼神，真的让我也不得不佩服。”

“这有什么奇怪的，上古祥瑞的直系血亲哪怕是转世之后也有着不可泯灭的潜力。比起你的现，更让我担心的还是座的事情。”莫染尘冷冷回道。

“座的事情？”王月天嘟囔道：“座会有什么事情生不成？”

莫染尘斜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气。随即又释然道：“算了，反正你是后知后觉。要知道，座花费在这药王谷的精力可比无极天多的多，如果让他看见现在满地疮痍的药王谷。恐怕，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王月天听了莫染尘的话，扫视了四周一眼。其他地方不说，光是自己和石下老人战斗过的地方，那几个巨大的脚印在蓄水之后都可以变成池塘了。而且九峰地脉隐隐有外泄的趋势，想来没有个几百年的时间是无法修复好的了。

王月天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对着莫染尘说道：“莫前辈，你别在那吓我好不好……”

“阿嚏！”长桑扰了扰鼻子，有些奇怪的说道：“怎么觉得有人在说我坏话呢？”

白翁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之上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信这一套。倘若说别人坏话真的能起到这个效果，恐怕魂殇都起不了床了。安安心心把这把棋下完吧，长桑道兄。”

长桑笑了笑说道：“怎么，你还怕我赖账不成？”言罢，将手中黑子狠狠的按在了棋盘之上。

两人身旁的鬼谷子伸了个懒腰对着两人说道：“两位道兄我看和棋怎么样，照你们这样下下去，老朽是不想睡觉都要睡着了。”

“鬼道兄，我看是你心不在这上面吧？”长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难道，长桑道兄就这么静的下心么？”鬼谷子玩味的问道。

长桑叹了口气，收回将要落子的手叹道：“放的下心那是假的，抛开这天下不说。单是药王谷那些徒弟徒孙们，便让我心悬一线了。恐怕，染尘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有些人已经注定要与我这个老不死阴阳相隔了吧。”

“道兄。”白翁皱了皱眉安慰道：“这又是何苦呢？”

长桑无奈的笑了笑叹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业障因果，难道白兄你能说你能够将自己心中的执念完全抛开了么？”白翁摇了摇头，颇有深意的看了长桑一眼。

长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只要魂殇不动手我会尊重我们之间的规定不会出手的。他可以忘却身为四御的责任，我还无法做到那一步。毕竟，我身边还有鬼道兄时时刻刻监督着。”

鬼谷子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会说笑，放心吧，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记得按照当初的约定，帮你把长生推向无极天的座位置。”

长桑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对着白翁说道：“这把棋和了吧，我想我们也应该着手下一局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