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猪突和亮剑精神
作者:赫尔曼’s秘密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64

吉林城虽说修建得粗陋,只是木头城墙,但是其规模在盛京以北,倒也算得上的屈一指了,经过清廷几次派遣“流人”,加上船厂的工匠及家属,林林总总加起来,这城内竟然有过6ooo居民。

原本,这城里虽然驻扎了2ooo多驻防兵士,不过由于清朝兵制,驻防兵丁多带有家属在驻地,所以这些丘八们并不太在城里横行霸道,可是当赖都领着他的3ooo余打牲军驻扎进来,美其名曰协防吉林,抗击李逆反贼之后,这吉林城的百姓们可就倒了霉了。

赖都作为打牲乌拉总管,肩负着镇守东北,统辖打牲口各部防备其造反的职责。可是由于北面的罗刹人穷凶极恶,不但杀人掠夺金银皮毛,甚至曾经有过吃人的劣迹,导致打牲各族对其是万分恐惧,这才有着罗刹鬼这个代称,当他们逃到清朝之下之后,至少不用担惊受怕被人生吞活剥了,因此也算老实。

再加上,虽然沙俄在北面侵扰一日胜似一日,可是抗击沙俄的职责,却是落在宁古塔将军及他麾下的副统领们身上,赖都这个总管,可是归宿内务府总管的,因此,他这个总管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一个为皇室搜刮各种珍稀皮毛药材珍珠宝石的机构。他直属的武装力量是一个牛录(3oo人)的部队——或许可以用日本人的在中国时的征粮队来比喻。这样一只部队,通常面对的都是一个个挣扎在饥饿线上的游猎部民,通常的工作也是充当抢劫犯打手,因此,以这样一只部队为骨干扩充起来的队伍,军纪自然称不上好。

当他耀武扬威的以救世主的心情进驻到吉林城以后,除了正常的需索供给,抓差拉夫外,什么偷鸡摸狗,掳掠的事情也是不在少数。甚至,在赖都和他的亲信们的榜样新,短短一个月之间,其他原本来自各个山里部族里的猎人渔夫们,也纷纷学会了打马吊赌牌九了。那些原本就烂赌乱嫖无一不通的军官们,甚至不顾这四五月乍暖还寒的春风,就在靠江一面的河岸边支起了窝棚,吆五喝六的的每天牌九马吊,色字麻将轮番上阵,赌得是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昨天的失败,让赖都甚至紧张,他连忙布置防务,一直闹到天黑才罢休。不过,为了不动摇军心,他干脆的把这场败仗给压了下来,讨回来的几十个士兵都被关押起来,而他的亲信军官们也被下了严厉的封口令,因此,他要求下面加紧巡防戒备的命令,在这种松散的环境中,一点都没有引起重视。

第二天,一早就被从被窝里吵起来巡防的佐领佛歌正在窝棚里打马吊打得热闹,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手风极顺,几次下来桌子上的碎银子赢了不少。正当高兴之时,手下的一个戈什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隔着几张远就能听见他喊“佐领,坏了”。经他这一喊,这桌子上就没了气氛,佛歌气的把手上的长牌往桌子上一摔,瞪眼开始骂:“操你额娘的,老子好着呢,坏不了。”

那戈什哈没有骑马,估计一路奔过来,大喘两口气,也顾不得心中腹诽佛歌清早就打牌,也不去巡查,害的他差点跑断腿,而是忙不迭的报告说:“佐领爷,不,不好了。刚刚我们去巡防,遇到大队身穿红衣的乱党,看样子是冲咱们吉林城过来的。”

佛歌一听,腾的一下站起来,也顾不得桌上的碎银子了,一抓腰刀,就往外走,一不小心刀鞘把当搁在石头上当桌子的模板带得晃悠两下,终极没有立好,上面林林总总摆了一堆大约十几两的碎银子也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他管也不管,跑出去见到路过一个窝棚就对着支撑上面的草席的木柱子踢一脚,喊道:“都他娘的别打了,乱党要来了。”

佛歌虽然脾气暴躁,又爱骂人,却喜欢赌钱,一旦成了牌友就好说话了,这种人虽然不会在军队里不会获得很高的声望,却总能得到一些差不多脾气和爱好的士兵的支持,加上他本身弓马娴熟,勇力过人,倒也在士兵里颇有威信,等他边跑边系腰刀批棉价到了城门口,身后已经跟了近百个手下了。

三步两步登上原木城墙的木梯子,举目一望,果然远远的就看见大队的红衫乱党排得像南飞的大雁似地,耳朵里还隐约能听到队伍里传来的蹦蹦的小鼓声。他转头对那个刚刚来报信的戈什哈骂道:“看看看,看你阿玛啊?还不鸣鼓,禀报总管去?”

那戈什哈一遍嘀咕着:“我阿玛不就是你阿舅,凶个鸟啊。”一遍跑去禀报赖都,敲警示鼓。

佛歌骂了一句:“他额娘的,老是让老子操心。”随即又说道:“不理他个二愣子了,现在我要选3o个巴图鲁给老子去试探下这些乱党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敢几百人就来攻打咱们3ooo人镇守的吉林城。”

他亲信的几个副佐领哨官之类的立刻就嗷嗷的响应起来:“把这群兔崽子的皮拔下来做成兔帽。”

这时候有人在群人里说:“佐领爷,听说这帮子乱党的火器很犀利啊,连萨布素副都统都吃了他们的亏,咱们人这么少,还是……”

佛歌怒道:“放你额娘的屁,咱们八旗的老爷们儿是靠着弓马得的天下,火器,那玩意儿也就闹个响,吓唬人罢了。”

他先是如此骂了几句,随即又说:“就算真是他们火器厉害也不怕,看见没有,那几个斥候,那鸟枪这么长,马上肯定不能用了,咱们上去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献给总管大人领了这头功,说不定总管大人一高兴,就多给咱们每人十两八两的赏赐呢。”

财帛动人心,几番鼓动之下,没一会儿,三十个亡命徒就已经选好,他们纷纷披上棉价或是皮甲,甚至还有个别人光这个膀子,有人取他说:“戈其特,你刚不是还担心乱党崽子的火器么?怎么这会儿又光着膀子了?不怕死了啊!”

那个叫做戈其特的啐道:“少他娘的咒老子,我是怕火器,可是马上厮杀,我可就不怕了,脱光了正好活灵,到时候多砍几个脑袋,也好领赏呢。”

众人其笑。

佛歌很满意这样的士气:“说得好,大家跟着我,到时候砍了脑袋分犒赏。巴哈,把我的牛角弓拿过来,等下你们看我的弓马骑射。”

佛歌带着这三十号人,骑上战马,从东门绕出去,顺着东门外的低洼地向义勇军斥候们的侧后方摸过去。

他们借着地形的熟悉,一直摸到离义勇军的斥候不到百米的距离,仍然没有被现。佛歌最后进行了一次整队之后,就带头冲了出去,一直冲了二十几米,上百只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才被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的义勇军斥候们现,佛歌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一个相当瘦小和年轻的乱军那黑色的绒帽下惊慌的神情,他心里得意的想:好年轻的乱党逆贼,希望等下砍下来的头不要被抠门的总管借口我杀良冒功给不兑现阵斩的奖金才好。

如他意料中的一样,这十几个乱贼的斥候根本不敢和他们肉搏,反而在现佛歌他们之后,匆忙的催动马匹,向前逃窜。可是哪里来得及,佛歌他们的马儿经过这一段的冲刺,度已经上来了,而义勇军的斥候们的马匹才刚刚起步,就算一直跑下去,要不了两分钟,他们就会被佛歌一群人追杀了。

可是这些义勇军斥候们惊慌归惊慌,却没有失措,他们仿佛早有准备,在催动马匹炮起来之后,一面用双腿控制马的方向们一面从马鞍上抽出了特意锯短了枪管和枪托制成的马枪。马匹在双腿的控制下并没有直直的向前跑,而是向前跑了一段距离之后,斜着向右拐,最后绕了个半弧,斥候们变成了面对佛歌等人。

这时候他们已经双手举枪,展开了燧枪机,黑乌乌的枪口对准了3o米外的佛歌马队。

“开火!”噗噗噗。随着斥候队长李客舟的一声令下,十几支火枪同时开火了。

虽然滑膛枪的有效射程已经有达到了近1oo米,不过由于战场上的诸多因素干扰,同时在这里,特意改制的短管,骑在并不安静稳定的马上等原因都干扰了射击的准确性,不过在3o米的距离上,十几支火枪形成的弹幕仍然侥幸集中了佛歌马队中的5个人(马),射击准度达到了可观的3o。

随即,李客舟命令道:“丢马枪,冲锋!”

随即义勇军斥候们毫不犹豫的丢掉了长达一米二的马枪,右手拔刀,左手又从马鞍里拿出一把装好弹的手铳,随即跟着李客舟正面迎向冲锋的势头因为刚刚的设计而为之一缓的佛歌马队。

刚刚佛歌身边的一个部下被射中坐骑,受创的战马一下子的跌翻在地,把他背上的骑士丢压在身下生死不知,而倒下的马身也阻碍了佛歌的去路,他只得勒马避让,就这么一瞬间,好几个部下冲到了最前面。

嘭嘭嘭,近到几米的距离,又是几声火药爆炸的声音,是义勇军斥候们的手铳开火了。几米的距离让斥候们几乎没有错过人这么大一个目标,随后李客舟一侧身,闪开了对面冲过来的清兵的刀锋,拖着的弯马刀反而一下子割开了对方没有任何盔甲防护的身体,鲜血如同水龙头里的水一样喷了出来。

正如在训练课上,罗安琼这个老资格马贼对李客舟他们说的那样:“在老林子里,最凶狠的大牲口是一猪,二熊,三虎。只要你们能有野猪那样,不管前面是凶恶的老虎黑熊,还是树木岩石,都不管不顾的亮剑冲上去,先退怯害怕的,就一定是你们的敌人。”

这时候,清军害怕了,他们退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