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东渡扶桑
作者:王渔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54

陈文清仍然是老套路,单手揪住那个女孩的头,将她摁在墙壁上,挺起他肥白的大臀打算往前推顶,那个女孩一急之下奋力回身,双手托住他的肥爪子冲陈文清裆步一脚狠踹,陈文清一声惨叫蹲在地上。那个女孩胡乱整理一下自己衣服,飞一般地向仓库门口逃去。

陈文清蹲在地上嚎:“妈的,你敢跑,你跑的话明天就别打算上班了,老子开除你。”

那个女孩扭头说:“开除就开除,有什么了不起的。”转身开了仓库门不见了。

陈文清哼哼呀呀了大半天,这才自己穿好了衣服,低声呻吟着缓缓锁了仓库门离去。

麦冬喘了口气,心里面暗暗赞叹那个女孩子的勇敢和自爱,同时也为前几天夜里那个名叫赵红的女孩感到惋惜。

次日夜晚,陈文清又来了。这次他领来的还是那个赵红,经过一阵子迅猛泄,陈文清哼哼哧哧地喘息着和赵红又谈了一番条件,答应给赵红再加五百块钱工资。

此后隔三差五,麦冬总能看到陈文清领着女孩子进入这个仓库,反锁了门,打开地灯,或硬或软地逼他领进的女孩子就范。也有像那晚奋起反抗的女孩,但大多数还是被他得逞了。得逞之后的女孩,下次来的时侯变得温顺听话,但陈文清似乎对这种温顺听话的女孩很快便失去兴趣,紧接着便去“开”陌生女孩。

依麦冬的记忆,短短一个月时间里,陈文清在这个仓库里面,玷污了约有七八个女孩,那几个女孩的样子,麦冬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有些胆子小的,连条件也没有和陈文清讲,只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那份工作,便乖乖地从了。其中有二名女孩,还是郑梅同宿舍的人,一名是山东老乡,一名来自河南,麦冬和她们都见过面,说过话。从外表上看,她们像是什么也没生过一样,照样的吃饭,上班,下班。

陈文清表现得比她们更若无其事,他板着胖脸,挺着大肚子,在工厂里转来转去,在大会小会上唾沫横飞,还大谈企业文化和工厂对员工的关怀。麦冬每每看到他这幅样子,不免想起他挺起肥白大臀如同种公猪般急急挺送的丑态,既觉得恶心,又觉得好笑,更感到悲愤。好几次他都差点把自己看到这些情况告诉老魏,但最终还是憋住了。

又一个周二,依着麦冬的推算,今晚陈文清肯定会来,而且领来的女孩肯定会是赵红。陈文清有一个习惯,每次在这个地方欺负女孩受挫时,下一次领来的必然是比较听话的赵红。来的次数多了,赵红从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渐渐变得老练,她拒不吃避孕药,而是逼着陈文清戴套,每次两人都要为这事争执上一番。陈文清总是哼哼:“赵红,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和我顶嘴?”赵红马上回应:“你?你有什么了不起?”有一次赵红还一把狠抓陈文清的命根子,痛得他哇哇叫,逼着他继续给她涨待遇。

然而这晚进来的并不是赵红,却是郑梅。

麦冬差点气疯,他伸手拿了一张折叠椅,本想马上冲出来一下砸陈文清头上,但忽然又想:先不要急,看看郑梅怎么说,反正我在这里,晚一会儿出去也来得及。于是强忍着心中怒火,躲在货堆后面看。

陈文清说:“郑梅,我喜欢你很久了。”

郑梅说:“喜欢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陈文清说:“你长得漂亮,清纯,干净。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只要你听话,好好干,不要说提升你当组长,哪天提你当车间主任,我看问题也不大。”

郑梅惊喜地说:“陈厂长,你说这话是真的?”

陈文清说:“当然是真的,但你业务得熟,不能让别人说闲话。”

郑梅说:“那要靠领导的培养,厂长,你教我验货吧。”

陈文清色色地笑了几声,说:“验什么货啊,不用验。”

郑梅疑惑:“不用验?你不是说带我到这儿,教我验货么?”

陈文清说:“先让我亲亲,然后再教你验。”

郑梅大惊:“不行,不能这样。我要走了。”转身想往外逃,却被陈文清拦住了。

陈文清说:“郑梅,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懂不懂?赵红当了组长,我知道你不服气,可要是你不做同样的事,我怎么能让你当组长?当车间主任?”

郑梅说:“要是这样的话,那组长我不当了。”

郑梅一躲,抽身往外走,陈文清伸手一拦,抓住郑梅一只手,猛的往怀里一带,伸嘴就堵住了郑梅的嘴巴,将她腾空抱了起来,往地上猛的一摁,又急又狠地说:“乖乖,听我的话,啊?只要跟我好了,保证你要什么有什么!”

郑梅挣扎,拿手推开了陈文清的嘴巴,喊了一声:“救命……”还没喊完,嘴巴又被陈文清堵上。陈文清把手伸入了郑梅的裤子,得意地笑着说:“装什么装,都湿成这样了,你还装?”

麦冬不再犹豫,拎着那张折叠椅走到陈文清背后,冲着他的大**和又肥又厚的腰背一阵猛砸,陈文清猝不及防,惨叫着翻过身子,恐惧地盯着突如其来的麦冬,问道:“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看清了只不过是老魏求着他强安排到这儿整理仓库的麦冬,马上有了气势,站起来整整衣服,威严地说:“原来是你,麦冬,我问你,你怎么会在仓库里啊?”

麦冬冲他脸上一吐,说:“我日你妈,韩文清,你老子我就在这儿了,怎么啦?”

郑梅一愣,赶紧钻麦冬怀里,麦冬单手拥住她,又把她往身后一堆,一挥椅子,又要打下去。

韩文清一凛,故作张牙舞爪地说:“你敢?麦冬,我要告诉你,你三更半夜出现在我的成品仓库里,肯定是想偷东西,我要是报了案,派出所马上能把你逮进去,你小子信不信?”

麦冬说:“韩文清,你这个畜牲,你**我女朋友,我看得一清二楚,派出所来抓,也是抓你。”

韩文清冷笑:“我**你女朋友?谁能证明?有什么证据?老子是领她到仓库学习业务,正好碰到有人深夜溜进仓库,打算偷我的产品,看看到底派出所信谁的。”

麦冬那时侯毕竟还嫩,顿时哑然:“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们不干了。”拉着郑梅的手怒冲冲出了仓库。

韩文清在后面理直气壮地喊:“我的厂子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明天我就让人查货,看看我丢了多少东西,非把你扭进去不可,走着瞧。”

麦冬郑梅走到厂子宿舍楼下,二人搂在一起泪如雨下。

麦冬说:“走,我们不干了,这地方不是人呆的。”

郑梅胆怯地说:“那他要真的诬陷你偷了他仓库里的货,派出所来查你怎么办啊。”

麦冬说:“我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他干什么?”

郑梅说:“咱们俩无权无势的,他万一要是诬陷了咱,一下子说不清楚的,你还是赶紧找找老魏吧,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麦冬点点头,郑梅说得对。韩文清在仓库里的所作所为,本来一直想告诉老魏,就是怕给他添麻烦,现在看来不跟老魏说是不行了。

第二天一大早,麦冬就赶紧找到了老魏,把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如实相告,老魏听后锁起了眉毛,想了一阵子,说:“你这孩子,干嘛不早点告诉我呢?”

麦冬紧张地说:“我怕给你惹麻烦,所以一直没敢说,可没想到他会欺负到郑梅身上,魏厂长,你说他万一要是真诬陷我怎么办?”

老魏说:“韩文清这小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万一和他表弟联合起来,硬说仓库里丢了东西,还真一下子说不清楚,不过麦冬,你根本不用怕,这事儿生得好,其实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啦,关键要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老魏点着一支烟,来回踱了一阵子,说:“麦冬,实话对你说吧,我早就不想在这厂子干了,打算回咱山东老家开自己的厂子,就差弄齐他这厂子的客户资料了。这个事情一出来,帮了我的忙,也帮了你们的忙。”

麦冬问:“魏厂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魏说:“我明给你说了吧,麦冬。你和郑梅两人,没文凭,也没技术,在这个地方熬下去,没有十年二十年,想出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们俩敢不敢去日本闯一闯?”

麦冬说:“去日本?我想都没想过。我们在厦门还混不好,更别提在日本了。”

老魏说:“不要紧,日本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可怕。我当初就是在日本打工时认识韩文清的,这小子没什么真本事,全靠他老婆。这事儿要让他强悍暴躁的老婆知道了,不光断了他的经济,甚至断了他命根的可能性都有,这小子完全就成了废物。我问你,被韩文清欺负过的女孩子,你都记得是谁么?”

麦冬点点头,说:“我都记得。”

老魏说:“那就好办,今天你一个个指给我看,明天我安排她们一起来开个会,你和郑梅也要参加,我把韩文清的老婆也叫来,这小子保证能吓个半死。然后我逼他做二件事,第一是把厂子里几个关键客户交给我来抓,二是送你和郑梅去日本。我告诉你,到日本忍气吞声干几年,攒点钱回国,你们的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不用这么苦熬下去,你听明白了么?”

麦冬问:“魏厂长,你有这把握么?”

老魏说:“放心吧,我对韩文清和他老婆这二个人太了解了,这事儿肯定能成。他不但不敢找你的麻烦,他还得帮你。”

老魏领着麦冬一个车间一个车间地转,麦冬指认出了那几个被韩文清欺负过的几个女孩,老魏一一记在心里。第二天,老魏果然安排了一个会,还果真叫来了韩文清那个看上去凶蛮强悍的富婆老婆。韩文清姗姗来迟,进会议室看见了那几个女孩子,外加麦虎、郑梅和他老婆,脸都吓青了,乖乖坐下一语不。

老魏说,工厂绝大部分都是女工,为了提高所有女工的积极性,保障她们的妇女权利,打算在工厂内部成立一个妇女联合会,并建议让董事长、韩文清的老婆担任会长,让赵红担任副会长。由于老魏抓住了要点,重点突出了女性的重要性,巧妙地恭维了韩文清的老婆,她相当高兴,一口答应下来。老魏当着韩文清的面,让人登详细登记了那几个女孩的个人资料,复印了身份证,并且让大家合了一个影,韩文清的老婆居中而坐,众星捧月。那张合影里所有人都是笑脸,只有韩文清是一张苦瓜脸。

做完这番工作,老魏向韩文清摊了牌,提出了那二个条件,告知韩文清,这二个条件不容商量,如果他不同意的话,老魏将马上告知他的老婆,并随时会将他的所作所为提交给公安机关立案审查,要到了那时侯,公安机关、他强悍的老婆、还有比他老婆更为强悍的岳父和数位小舅子,都会一起来找他韩文清的麻烦。

韩文清的猪头脸上汗水渗渗而下,想都没想便乖乖答应了。

老魏顺利地得到了他想要的几个重要客户的具体资料,韩文清马不停蹄地为郑梅和麦冬办理到日本的出国手续。郑梅在韩文清的努力下,与一位名叫岗村大泽的东京出租车司机办理了假结婚,先行去了东京。麦冬十分担心郑梅与那位日本鬼子生意外,老魏告诉他根本不用担心,那个岗村大泽老实巴交,除了会开出租车外,其它东西一概不懂,他在东京的时侯,跟这位大泽相当熟悉,他是个老好人。麦冬对郑梅千叮咛万嘱咐,忐忑不安地先送走了她。

又过了段时间,韩文清又为麦冬办理了中国向东京的劳务输入手续,这需要一定的财产担保抵押,在老魏威逼下韩文清乖乖押上了一套属于他个人名下的房子,再过上些日子,麦冬终于乘上了前往东京的航班。

临行前老魏说,到了东京后少惹麻烦,找着机会多打几份工,刚开始肯定很辛苦,中国人在那边儿都不太容易,但是只要忍上几年,回国后的日子就会顺利得多,告诫他千万要管住自己的民族情绪,作为一个中国人,对于日本人的痛恨和厌恶是自骨髓的,但情绪不能代替力量,中国要想赶日本,恐怕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埋头展自己,强大自己,才是有用的,单单表达仇恨,解决不了实际问题。麦冬点头称是,老魏告诉麦冬,他自己最多再在这里呆上一年,就不打算再干下去了,他会回故乡青岛创业,经营属于他自己的工厂。如果哪天麦冬在东京赚着了钱,回了山东老家,可以到青岛去找他,说不定大家还可以共同创业。

到了东京羽田机场,郑梅已经机场出口那里等他。二人一见面便拥在了一起,身处异国他乡,相依为命的感觉更强了。那位跟郑梅假结婚的日本出租车司机岗村大泽已经开着车在旁边等侯了,他是郑梅在东京的合法丈夫,这让麦冬心里觉得恶心。坐上了他的车,三人一道到了岗村大泽的家。为了假戏真作,郑梅还必须得跟这位岗村大泽住在一起,他家很小,只是一个拥挤的二居室,郑梅一间,他自己一间。

相处了几天,麦冬确信老魏说的没错,这位大泽果然老实巴交,看来世界各地的人其实都差不多,小日本也不例外。他木讷少语,像个机器人,一见麦冬和郑梅便频频点头致意,不知所意为何。他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开车,去酒馆喝酒,很迟才回来。对郑梅果然是秋毫无犯,原来他收入不高,跟郑梅的假结婚,纯粹就是为了多份收入。倒霉蛋韩文清每个月还要给这位大泽一笔钱,以作为他假结婚的报酬。大泽自己也唯恐做出了出格的事惹郑梅恼火,断了自己的财路,所以一直小心翼翼规规矩矩。麦冬这才放下心来。

他到自己所属建筑公司报了道,开始上班。原来老魏已经让韩文清做了特殊安排,他的工作不算重,主要是看管一些建筑材料。郑梅暂时在一家酒馆上班,陪那些形形色色的客人们喝酒,她长得本就漂亮,加上一些时尚服装的包装,每天吸引了不少酒客来喝她推销的酒。她日语一窍不通,只能现学现卖,经常犯一些低级错误,反而引得那些小日本们哈哈大笑。郑梅心里觉得委屈,但也只好强自忍着,默默苦学日语,这些都暂时瞒着麦冬,不敢让他知道。她知道他的脾气。

麦冬也牢记着老魏的叮嘱,低调地生活,也千方百计练习日语,以期能找份儿零工,为自己增加点收入,早点离开这个虽然漂亮但却不是自己故乡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