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死还是不死,这是个问题
作者:牛不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67

月历大年初一,中午1我腰酸腿痛地梦中醒来,看到的只是一片色彩斑斓的羽毛。忧心忡忡地跑到楼下,阳光中的老阿婆气定神闲地告诉我:陈菁与杨帆到镇上跳舞去了。

1人民警察破门而入,李小峰束手就擒。

1透过警车的茶色玻璃窗,我看到了走在乡路上的陈菁,她的神情萎靡不堪,但我分明能感受到她手中即将攥着的2o万块钱!在等待宣判的日子里,我终究还抱有一小丝侥幸,直到李小山那次前来探望,告诉我:“小峰,杨帆已经被判了死刑!”瞬时,我的世界天昏地暗,我再也看不到,我再也听不见,一个趔趄栽了下去。不久,我也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接下来,我拒绝任何人,哪怕包括我那失望父母在内的探望。我在铁窗内浑浑噩噩,我的**虽然还在接受人们正义的匡正,但我的精神世界却越飘浮肆虐。到后来,我的**与灵魂完全剥离——**姑且活着,灵魂早已死亡。有时候我甚至想到过自杀,据说人有成千上万种死法,哪怕在铜墙铁壁的监狱中也有近百种——一个人真打算了死亡,任何人也拦不住他。到最后,我终于选择了一种最为简单有效的方法:绝食。等下定了主意之后,我便开始拒绝任何食物与水分的入侵。我就那样虚弱地蜷曲地黑暗里,虔诚地期待着与杨帆在天堂中的相会。在饿得头昏眼花的边缘,我仿佛听到了一阵枪响。这响声划破了杨帆的头颅,她那罪恶的鲜血与脑浆,溅洒在人们幸灾乐祸的快意恩仇之中。然后,我仿佛又看到了陈菁,她一边用那2o万元购买着高级香水,一边在人海中寻找着任何一个男人,然后就会像母猪一样对他们说:“我们睡觉吧!”

我把左手放在自己的太阳*中一声,感受到了子弹带给人永久安眠的快感。但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还不能死。在模拟死亡之后,我空白的大脑里,突然充溢满了两个字:报仇。

之后,我痛改前非,我洗心革面,我开始在劳边之余,谱写只属于我与杨帆的《天使不说话》。在虚拟的文字世界里,我与杨帆再次亡命天涯。就在我差点就忘却了深仇大恨之际,陈菁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本来我是不打算见她的,但后来想了想,还是事先恐吓她一下,让她死得有些预兆与准备比较妥当。事后想来,假如不是我那变态的复仇方式,或许我的小说将是一出无可挽回的悲剧。然而当我见到陈菁后,一切故事,竟然柳暗花明了。

陈菁说:杨帆没有死。

陈菁说:杨帆的《女生日记》,在她那里。

陈菁说:杨帆没有砍死那个女人,取而代之的,是赵一平。

陈菁说元给了聋哑学校的小石头,他现在正在北京某医院接受康复治疗。

总之,那将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隔着厚厚的玻璃,陈菁的叙述终于化解了我所有的疑惑,从而为故事上演了一个温暖的结局。按照她的说法,杨帆那天已经许诺好:只要等杨母手术做完,就把自己交给陈菁“赚钱”——当然,前提是必须给我1想到后来杨母自杀了,陈菁便开始有些于心不忍,但杨帆却更加笃定不移。

杨帆被抓之前,曾把《女生日记》留给了我,希望陈菁转交。本来陈菁对杨帆恨之入骨,也没有想过要帮她。但按照杨帆最终“遗愿”原封不动地寄给周阿姨后,陈菁在好奇之下偷看了杨帆日记。结果,她这一看,竟然看到了隐藏在惨案中的秘密。

在《女生日记》第三十四页上,如实地提到:那天杨帆偶遇两人奸情后,的确曾与那女人恶语相向,并大打出手。也许是斗殴中赵一平偏向于杨帆的缘故,那女人急了怒了,便到厨房拿出了菜刀。要知道,对于当时的赵一平来说,情景可不是一般的混乱。慌忙中他抢过女人手中的刀,并成功地反戈一击,砍烂了他情妇的半张脸。那女人一流血,杨帆马上清醒过来,便要去打救电话。但赵一平意识到自己即将颜面无存,并且很可能踉跄入狱,便一不做、二不休,再下一刀杀了她。之后的情节与我得知的相似——赵一平扑过来抢手机的时候,被杨帆一不小心推了出去……

等弄清了事真相,与女死者身份类似的陈菁义愤填膺,便誓要为杨帆提起上诉。之后,在缺乏足够物证与诉讼费的情况下,陈菁狠了狠心,去找了曾给予她一生痛苦的初中老师。

值此柳暗花明之际,请允许我讲述一下陈菁的秘密。确切地说,在高一以前,陈菁还是一个羞羞答答、文文静静地小女孩。而这名中学老师,因为谈吐不凡、相貌英俊,一直是陈菁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这当然无可厚非。然后到了期末考试,陈菁去找初中老师指导作文。想必这男人也是个风流情种,便轻而易举地把陈菁骗上了床——这也应该顺理成章。然而,就当陈菁经历着她人生中最疼痛又最享受的第一次时,男人的女朋友回来了。没想到啊,这男人竟然乖乖地跪了下去,并且给了不知所措的陈菁两巴掌。不仅如此,那女人对陈菁拳打脚踢之后,连衣服都没有给,便把她轰了出去。最令陈菁伤心的是,男人不仅没来帮她的忙,反而伏在地上骂:“*狸精,快给老子滚

那一天,刚刚失去了处*女之身的陈菁,从母校中学赤身**地走出来,走上人潮汹涌的大街,应该是伤心之巨、绝望之巅。而她买菜归来的老奶奶,因不堪眼见孙女受辱,自戳了双眼……后来,在几个叔叔的帮助下,祖孙俩搬离了小镇,居住在成都的郊区。对于那段耻辱的往事,老阿婆或许忘却了,但陈菁却不能够。这过程里她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更换自己的性格,我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在这种“自得其乐”的蜕变中,慢慢把真正的自己遗失。

后来,那个初中老师声名扫地,和女友分了手,学校也开除了他。后来他好像去了上海,然后了豪门,紧接着凭实力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几经沉浮,六年下来已经富绰有余。现在,也许在他人生的履历上,只剩下这么一件难堪的往事了。于是,他便试图弥补它,希望自己的人生光滑完美。

但到底是什么勇气促使陈菁去找到男人,我并不知道,便开口问了她。陈菁说:“日记,日记——看了杨帆的日记,我才知道自己的这点悲剧,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