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与夏雨的咫尺天涯
作者:牛不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59

青山、翠树、绿水

晚上吃了火锅,虽然囊中羞涩,我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慷慨与豪爽——夏雨再三表示那四百块钱可以迟些日子再还,故而身上揣着的这五百块钱,足以令我短暂的豪气顿生。天有些醉了,地有些昏暗;人有些乱了,钱有些卷。酒足饭饱之后,我们逛了湖滨路商业街,在西湖电影院看过一场电影后,再度效仿在重庆的样子,乘公交车游逛杭州的夜景。一共换乘了三趟汽车,嗑完了两包恰恰瓜子,最后来到钱塘江大桥。

倚栏而望,江水滚滚东逝,浪花淘尽世事云烟,“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据说夏雨在南京的工作还算顺利,但公司有个副总经理常常对她死缠滥打。今天送玫瑰,明天送手机,后天又送钻戒,把她搞得烦不胜烦,却又找不到这副总的半点把柄——那傻逼追求的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人又挺内向,从来没乱动过手脚。但每天面对着一件件无功不受禄的礼物诡异地摆在办公桌上,夏雨心头总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惴惴不安……

钱江水面宽阔,一列火车鸣笛而过,桥身忍不住跟着颤栗起来。瞬时,一股萧瑟之意油然而生,我落寞地伸出双手,抱住了夏雨。过了很久,风拂起了凉意,我们这才感到天已经很晚。

深夜,我们住进了同一个房间,而且只有一张床。那晚的夏雨比任何时候都要漂亮,她平摊在我面前,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也就是说我想做些什么**之事,简直是举手之劳。其实我们也拥抱了,像恋爱的那个样子;我们也接吻了,像恋爱的那个样子;我们也袒露了,像恋爱的那个样子。但我们的**只能到此为止,透过**的我理智地看到了与夏雨不可能拥有的将来,看到自己即将付诸给杨帆的种种责任。之后冲了凉,我们各自裹好毯子,相隔五十厘米,说了许多道貌岸然的话。

那个晚上我才彻底的明白:我是爱夏雨的,深刻而绝望的爱着她。只有很爱很爱她,才会在这个时候,对热血澎湃的**无动于衷!后来,我给夏雨讲了许多生活经历,起初我半遮半掩,生怕她妒忌,又怕她告。但后来她深情的眼神打动了我,我就开始对她和盘托出——当然除了她的表哥蔡小田。夏雨对我和杨帆在一起没有多大讶异,她只是伸过手摸着我的脸,轻轻地说:“小峰,委屈你了!”

当时,我男儿的眼泪,如潮水般奔涌而出。夏雨适时地将我抱住,我们各自裹着一条薄薄的毛毯,毛毯的丝阻拦着我们任何可能死灰复燃的爱情。不久,我们便拥抱着放声大哭起来。

……

第二天早上,夏雨说要去见客户,便率先走了。我一个人留在旅馆里,冲了整整两小时的澡。这澡冲掉了世间上所有的污垢烂泥,我的身体如一只被洗濯干净的乳猪。然后,套上那件已经露了线头的黑色T恤衫,独自走上杭州的街头,寻找一个僻静的电话市。

杨帆舅舅的声音像赵大爷一样苍老。刚接电话,他就警觉地问我是谁?我说:“杨帆的朋友!”那边无所谓的声音,立马变得小心翼翼,小得我几乎都听不见。但我还是艰难的得知了杨帆母亲的病情:肝硬化!

杨舅舅说,这病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杨母也在坚持打针吃药。不过要把病根去掉,还得花不少钱,杨舅舅隐隐约约地向我透露:杨家已经债台高筑,杨母又整天为杨帆的事黯然神伤。我只得一一告诉杨舅舅:杨帆只是一时冲动,请伯母别伤心;我们已逃到安全的地方,请伯母放心;不要对外提起我们的情况,请伯母小心。此外,请伯母一定要配合治病,我们在这儿找到了很好的工作,会尽快寄钱过来。

回到梅城,我没有把杨母得病的消息告诉杨帆——她现在还承受不起。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许多钱——在这个时候,我们能够给予的孝心方式,也只有金钱。

在萧金贵的帮助下,我在电缆厂兼了一份清洁工。每天早上6点至午1点至午5点半至6点半,三个时段打扫厂区走廊、院子及职工生活区的卫生,同时冲洗大厂房位”的大厕所,月薪

这的确是一件恶心的差事。那些苍蝇头、卫生巾、塑料袋、钥匙、小刀以及芹菜、土豆、辣椒的混呕吐物全部沤在尿液中、屎渍上,我得一五一十的将它们冲进下水道。这些黄的、黑的、白的、红的、花的污秽常常让我恶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最可恶的是,被我冲洗得窗明几净的坑位,不久又会堆满偏道的屎,渗出的尿,落红的卫生巾,恶臭的呕吐物,它们的制造涌现永远没有尽头!我相信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如此年轻的大学生,像我这样清扫着以民工为主的厂区厕所。当然,在这儿唯一的好处,就是每天下班之前,能够在空荡荡的厂区厕所内免费冲凉。

刘义曾经特别反对,萧金贵也是,杨帆更不例外。

刘义甚至骂过我:“想钱都想疯了!”当我表达的确很缺钱的时候,他成功地怂恿我去赌了一次,但还是输了4o块钱,他对此就表示爱莫能助了。毕竟他赢钱也不容易,花钱又太过奢侈,总不可能每月给我吧。

萧金贵的意思是让我去做另一份工作。他认为这两份工对我来说都是大材小用,事倍功半。但普眼四顾,在梅村这个以小作坊工业为主的地方,新手根本找不到过工作。梅镇倒是有,但萧金贵知道,我离不开杨帆。

杨帆也反对过。她说我们两个人,加上以后生下的小孩子,一个月也够用了,何况我们还能写点稿子挣钱。其实她也明白,钱永远没有够的时候,何况我们的确很需要钱,在任何一个方面。被杨帆逼得无可奈何的时候,我将杨母生病的消息,转接到自己母亲的身上。杨帆听后变得十分理解与支持,并提出她也得干些什么,但除了写她的稿子,恐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