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兄妹
作者:脉搏奔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29

离六月中旬的升学考试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毕业班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神经都进入了高度紧张时期,战斗于书山题海之间却仿佛忘却辛苦,家长们更是要掩藏自己其实同样紧张的心情,以一副副刻意伪装出来的轻松表情给儿女们提供最好的后勤保障。

一次次的大考小考之中我逐渐掌握着考分进步的幅度,让老师与同学们在潜移默化中将我的定位渐渐提前,但是当今天老班正式公布全区最后一次统一模拟考试成绩的时候,全区前五十名全班第四名的成绩依然让同学们面面相觑之中小声议论目光惊疑。

因为我很愉快的目睹到身边的学习委员寒雪同学听到我成绩之后激动的眼神与飞扬的神采,所以对于同学们是否是因为嫉妒我成绩飞跃而导致内心不平衡的怀疑,其实我并不以为意。

不过让我颇为意外的就是不经意之间现班长年欢正悄然向我竖起大拇指轻轻晃动,啪啪两声鼓掌声外加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原来是麻杆方志强正在向我挤眉弄眼,毕竟有在风雨中并肩战斗的经历,当日与火玫瑰等人斗鸡之后每个人都沾染一身的春泥狼狈不堪的回到教室,然后一起被老班狠狠的教育,虽然如今言语之间还时常针锋相对,其实内心之中的敌意却早已化为乌有,此刻这两位小小少年的反应,我猜测未来我们关系的走向也许会成为朋友?

我的腰腹部肥肉猛然一阵酸痛,最近售票员妈妈也是近其所能的对我采取填鸭式补充营养方法,而为了让她安心,回天晚上也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点灯苦读,精神上其实对于考试并没有压力,体内营养过剩又没有时间锻炼自然肥肉出现,估计荀寒雪同学掐起肥肉来也感觉手感不错,因此乐此不疲向着野蛮少女的方向迅进化,而我好像被甘愿这副皮囊所影响,色胆急剧消泯,好几次都想拧一下学习委员同学的脸蛋作为报复手段,因为估计是相同的原因,她脸庞原本并不十分白嫩的肤色在天气升温之际却是变得越来越白里透红,有一种粉嫩水淋淋的感觉,“什么呆呢,快上去拿考卷!”

我作出一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淡微笑表情,飘然起身走向讲台从老班的手中接过试卷,感慨万千的老班轻轻用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甘愿,你为了如今的成绩这段时间一定是付出了太多的辛苦,但是千万要注意不要用脑过度。”

这样自内心的关怀让我这个其实早已成熟的心灵也感觉到一阵温暖,哈哈一笑说:“老班敬请放心,笨小孩的脑瓜已经开窍绝对不会再重新封闭的,从今以后我与老班您绝对就是传说中的名师高徒组合!”

随即我却是夸张的旋转回身高高举手挥舞着手中的考卷,“同学们,要有头悬梁锥刺骨的精神,学习,学习,再学习吧!”顿时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却随即大多回忆起当日我对于学习重要性的一番激论,以我成熟的心理对于人性的分析,秉承着勤能补拙玩命方式学习获得好成绩的家伙很难让人嫉妒,因为世人将会自以为是的认为如果自己也象某人那么用功获得的成绩一定更加辉煌灿烂

十几天前售票员妈妈已经在家休起了病假,因为当年她就是早逝让甘愿成为孤儿,我真心希望这位坚强可敬的女性命运得到改变,所以我顿时紧张万分面色苍白,售票员妈妈却是忍俊不禁,手指满满当当摆放一桌的菜肴,眼神之中洋溢着浓烈的母爱,“笨小孩,妈妈其实是装病在家,最近你想吃什么妈妈一定给你做!”

感受着售票员妈妈的热切母爱,也就在那一天我的思绪忽然强烈的牵挂起亲爱的老爸老妈,自己与他们在这一穿越时空尚未谋面,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是否依然如记忆中的平淡幸福,更无从猜测自己的灵魂如今占据甘愿的身体,那么他们的膝下是否还会有一个名叫王想的儿子呢?于是冒冒然写了一封信投递到邮筒之中,这些天每天到家门口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找是否有从南方而来的回信。

打开信箱空空如也,忍不住有些沮丧的叹了声气,随即却是努力作出快乐表情,蹦跳着冲入家门,“妈妈,我回来了!”

售票员妈妈的手中捏着一只粉红色的信封,“字迹这么娟秀好像是个小姑娘的来信,妈妈其实很想私自拆开阅读或者藏到考试结束之后再交给你的,可是一想到儿子最近天天望眼欲穿的等待,还是决定继续维持开明妈妈的形象。”

“学习如此紧张,抽上一点点时间交笔友绝对可以化解压力轻松身心,模拟考试的成绩相信会让妈妈放心的,不是儿子我吹牛,也许升学考试成绩还能够放个卫星!”我摇头晃脑的作出忽悠,一手奉上让妈妈两眼放光的考卷,一手接过粉红色的信封迅放进口袋之中。

强忍着内心的好奇、渴望,晚饭我比平时还要多吃了不少,妈妈开始刷碗,我才有机会在房间内阅读这封来自南方家乡的回信,粉红色的信封上娟秀的字迹绝对与小时候自己狗爬式字迹有着天壤之别,手心里的汗水已经渗透了信封,小心翼翼的剪开信封,信纸也是花花绿绿小女生的情调。

“甘愿,你的名字很好听,请原谅我私拆了这一封收信人并非自己的交友信,希望我作出解释之后你不要怀疑我的品格,呜呜,要知道我上学以来可一向都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展的五好学生,其实说起来很有些趣味,因为从小就很博闻或者说八卦的我,偏偏知道在老爸老妈的唯一孩子也就是本小姐我即将诞生之际,就兴高采烈的决定如果是儿子就取名为王想,所以当我看见地址是我们家但是收信人却是根就不曾存在的王想之时,好奇心让我情不自禁的就拆开了远方来信”

“毫无疑问老爸老妈预先所起的名字寄托了希望儿子成为人世间强者的美好愿望,很可惜事与愿违被本小姐横插了一杠子,计划生育政策告诉全国人民只生一个好,嘻嘻,所以王想这个名字在我们家也就注定没有用武之地了。你说这封千里之外而来的交友信之所以会诞生,是因为如今结交笔友非常风靡流行,如果小学毕业之前都没有这样的经历好像太没有面子,偏偏你又认为如果写信给广播或者杂志上布交友信息的同龄人的话,因为对方应该会收到许多反馈,所以不愿意接受不平等待遇成为对方许多笔友中的n分之一。于是当你看到我家所在小区有学生在某本青少年杂志上征友,你灵机一动就随意变换了地址上的数字,原本这封信注定会被很有品德的本小姐冒着骄阳送回邮局说明查无此人,但是因为你很有点妄想意味的居然杜撰出我根本不曾存在的弟弟名字王想,所以一切都生改变,原来的妄想现在可以美其名曰天马行空的想像力,信是有缘,就让我们成为彼此唯一的笔友吧!”

一个口口声声本小姐的女孩子代替了原本时空我的位置,我却是回忆起小时候自己曾经一度因为象个皮猴子被老爸老妈念叨当初如果喜得千金将会多么省心快乐,哈哈,原来他们其实还是希望能够喜得贵子也就是我王想的,脑海中勾勒着一位与我有几分神似的小姑娘影像,心目中油然而生出几分大哥的情怀,当然对于她自居为姐姐我非常不满,立刻拿出一张空白信纸先写两句,“根据我天马行空的想像力臆测,王想原本应该与我一样都是在同一年的一月八日凌晨出生,我们将在人生旅途中有缘成为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但是他的精神实在太过崇高,决定把来人间走一遭的机会让给原本不会存在的可爱妹妹,当然我也就义不容辞的要承担起为他照顾妹妹的责任,我不介意你喊我一声哥哥的。”我记得老妈说过我是在中午出生的,代替我在这个世界位置的妹妹应该就是在同一时刻诞生,就是不知道我的满纸荒唐言能否果真为自己戴上哥哥的称号?

“甘愿,既然作为笔友,本小姐可就坦诚相待的先杀你一个下马威了,我们马上都要走上至关重要的小升初考场了,你的字迹实在是太过于潦草,老师有时候可是没有耐心辨认自以为龙飞凤舞的草书,我的同座位就是一手的狗爬字迹,可还恬不知耻的说以后电脑普及了根本不用手写”

我忍不住轻笑一声,妹妹的同座位其实深得我心,提笔写道:“严重鄙视你的同座位,字迹可是一个人的脸面,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少用草书多用楷书的。”

“说句心里话你的这封交友信内容的确是丰富多彩很有吸引力,我想只要是同龄人拆开信来都会愿意回信和你成为笔友的,我猜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得意忘形的自我陶醉了呢?我很佩服你在公交车上帮妈妈卖票收钱,不仅仅是你小小少年就知道为妈妈分担辛苦,而且你居然可以应付各种各样逃票的人群,其实我每次看到别人逃票心里都很不平衡的,有好几次都想仿效一下省出点零花钱买好看的卡,可总是有贼心没贼胆,通常这个时候就老感觉售票员的目光火辣辣的不离我左右,嘻嘻,我最多只能算是革命意志的动摇,最终还是保持一向高尚的品格。”

我很有成就感的毫不犹豫书写承诺:“从今以后妹妹的卡哥哥全部承包了!”

“你既然在公交车上很有威慑力的话,那么我想你应该属于那种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类型吧?果然接着就看到你在风雨之中教训学校里无事生非的小混混,非常勇敢的以一敌四斗鸡,而且居然风卷残云的把对手全部撞倒在春泥中打滚,想像中应该很有点侠客的风采吧?但是我还隐隐有点担心,虽然这样惩罚恶人很过瘾但也许会渐渐习惯于用强健的体魄恃勇斗狠,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笔友迷失本心失去人品也会欺侮弱小!嘻嘻,再看下去你不需要本小姐当头棒喝的提醒,你居然又能迅表现出自己睿智、感性的一面,晓之于理动之以情,让当年的海潮姐姐如今的不良少女火玫瑰醒悟,决心努力与你考入同一所中学。所谓的文武双全应该最符合你当时的表现,我想自己如果在现场的话,一定把手中的雨伞扔掉,沐浴在风雨之中尽情的为你喝彩、鼓掌!”

信看到此处,我忍不住用手抚摸着微微烫的脸庞,在信中免不得将当时的事实略微修改粉饰了一番,自己智勇双全的形象跃然纸上的同时,两个同伴班长年欢与麻杆方志强自然都被忽略不计,至于自己其实也被火玫瑰撞倒感受过春泥的气息也被选择性遗忘,至于劝服海潮姐姐则是代表了一种对于未来的美好憧憬“谢谢,虽然哥哥我做人一向都很低调,却也必须承认文武双全的完美男生称号其实很适合于我。”

“你这封最有趣味的就是你说的小时候养鸡经历,花五块钱压岁钱买了下三只刚刚出生没多久可以托在掌心的毛茸茸小鸡,把可爱的它们安置在铺满干草的纸箱子中,然后不时的投上几粒米看它们很兴奋的享用,在对望中建立与幼小的它们心灵上的信任亲切感。当它们略微长大就可以脱离纸箱狭小的空间,黑色的小公鸡虽然还没有学会打鸣,却已经成天骄傲的昂着头神气活现,两只小母鸡中一只从小就比较凶悍,对于食物的贪婪导致身体肥胖,走路的时候慢悠悠甚至连翅膀都懒得扑腾几下;另外一只却是从小就非常温顺,每次都是悄然跟随在两位同伴身后,对于你这个看它小时候被欺负都只觉得好玩却不保护它的主人却是最为贴心,每天你回到家的时候只有它总会雷打不动的跑来迎接。可恶的却是你居然那么不小心,居然有一天把它的一只纤纤细腿给踩伤了,你的眼镜度数是不是有一千度了呀?我恨的牙齿咬得痒痒的,幸好你还算有良心,没有因为怕麻烦把它扔掉,儿时悉心照顾小花母鸡。再到后来那只肥母鸡某天失踪以后,小黑公鸡已经学会天天黎明破晓前雄壮打鸣,小花母鸡每天都会下一个鸡蛋给你享用,我心中实在羡慕你能拥有这样一对全心全意为你服务的宠物,可是越是如此失去时候就越会伤感痛楚小时候其实我也养过宠物,一只特别若人怜惜的短毛加菲猫,其实我已经很努力的照顾它,但是没过多久就亲眼目睹到它渐渐的萎靡不振,总是喜欢在某个角落孤独可怜的蜷缩成一团,就算我温柔的用手去抚摸它的绒毛,为它准备丰盛可口的食物,它也不出瞄瞄的叫声,眼神永远是那么的凄迷忧伤,当它死去时其实还并没有培养起太深厚的情感,但是却忍不住簌簌的流泪,从此与宠物无关。”

“心灵千万不要如此脆弱敏感,恰如葬花之黛玉一般,见春花而落泪,睹秋月而伤怀。”我轻轻转动起了手中的圆珠笔,脑海中回忆起当初因为搬家无法带走两只鸡,所以它们最终成为盘中餐的场景,也许自己的天性有点良薄,当时并没有坚决反对父母的决定,但是在饭桌上却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品尝一口自己其实很喜欢的辣子鸡这道菜肴,当然不能将如此残酷的事实告诉心目中的妹妹,“小黑与小花的命运,小花在一场突如其来的鸡瘟中死去,我的心情恰如你在猫咪死去之时,但是我随后却目睹到小黑的坚强,打鸣的声音更加高亢响亮,而每天在我回家之时它仿佛接替了小花的使命前来迎接,我想在它心中一定比我还要伤感、孤独,过了很久以后当小黑有一天早上没有打鸣悄然死去之时,我已经学会了坚强接受,同时在心中默默祈祷小黑与小花冥冥中能再相遇,继续成为形影不离的伙伴。”也许笔下的文字也在陶冶自己的情操,心中一阵莫名悲伤。

“其实现在我们这里正流行电子宠物,原本我对这些游戏并不太感兴趣,不过舅舅总是能够敏感抓住在孩子们中间流行的商机,自然也就送给了我好几个电子宠物,看到你的来信我决定开始养育一只鸡宝宝”

我的心中突然一动,南方已经开始流行曾经风靡一时的电子宠物,记忆中当时的课堂上曾经有半数的同学一心二用,对于养育电子宠物投入无限热情与精力,现在身边根本还未曾出现,也许从妹妹那里批点产品过来倒是可以小那么一笔,“妹妹,我把所有的财产邮寄过去,拜托你帮忙向舅舅采购电子宠物,作为哥哥总不能只从精神思想层面照顾妹妹,也要创造财富做好物质准备啊!”

“嘻嘻,最后要告诉你本小姐的芳名,王清琳,听到这么动听的名字就可以想像冰清玉洁的形象了吧?”

终于读完了来信,我的回信也将要完成,“传说中有的笔友通信几十年也不识对方庐山真面目,我可不希望虚无缥缈的想像,如果不希望我把你当作自恋的女孩子,那下一次回信给我的时候就奉上照片为证吧,哥哥这次会把自己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照片邮寄给你鉴赏,哈哈,让你可以得意洋洋的在女同学面前宣扬一下有如此出色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