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作者:张晓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263

第三十九章

许丽兰于一九九五年三月八日下午快下班时接到一个自称是分局警察的人打来的电话,才得知儿子和人打架受了伤目前正在医院,就心急火燎的赶过去,当看到儿子傻德子硕大的身躯斜靠在医院的铁床上,头上和身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样子极其狼狈时,还没等傻德子那句妈喊出口,许丽兰就带着哭腔喊着我的儿啊的扑过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端详查看。

“儿子啊,你这是咋地啦?你想让妈把心操碎啊是不……”

“行啦行啦,我没啥大事,嚎啥呀!”傻德子一脸不耐烦说道,然后满不在乎的冲旁边坐着的一个男人说了句:“这是我妈……”

此时许丽兰才注意到儿子那只没包扎的手被手铐铐在床上,旁边坐着个年轻人,虽是便衣但一看态度表情就知道是个警察,明白儿子这是出了大事了。

“你是许德的妈妈?”那个便衣话了。

“我是我是,你好,请问您是……?”许丽兰一脸谗媚的明知顾问,

“我是东关分局治安科的,来吧,咱们俩到外面说。”便衣没理会许丽兰礼节性伸过去的手,而是站起身来边说边往外走。

“这位兄……同志,我儿子咋地啦?能和我说说不?这孩子从小就没爹是我这当妈的一手拉扯大的,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儿,有啥不对的还请你们多担谅啊……”此时的许丽兰方寸早已大乱,再没有私营企业家女老板的气派了。

“那可不是懂不懂事儿的问题了,别的你和我说不着,我就是负责看管他的,刚我问过大夫了,许德的伤问题不大,锁骨骨折加上一些皮外伤,差不多我们就要把他收进去了,你赶紧给他准备行李吧……”

便衣警察的话让许丽兰先喜后惊,喜的是儿子的伤没大问题,毕竟在医院呆这么多年,她明白锁骨骨折不算什么,静养就好;惊的是他们竟然要把儿子关监狱去!这不是要她的命一样吗?

“同志,我儿子犯的啥事儿?能告诉我不?你们分局特警队大刘跟我挺熟的……”许丽兰毕竟是场面上的人,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比一般人要镇定许多,她提的大刘是她手下出纳员的爱人,估计肯定能帮忙。

“提大刘也没用,你儿子他们在东大营和人打架都出人命了,上面指明你儿子是主犯之一,这事儿我可说不上,有啥问题找我们领导吧,由于许德现在属于监管,你的临时探视也到此为止,把行李准备好拿到分局吧……”便衣警察职业性的说了一堆话,看都没看因惊惧而仰靠在墙上的许丽兰,直接回了病房还把门砰的关上了。

天啊!我的心肝儿啊!这是咋地啦啊!许丽兰无力的靠在墙上觉得天旋地转无法支撑下去了,完全是下意识的用手把着暖气管子才没瘫倒在地,眼泪却已夺目而出,虽然她以前也没少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操心,但这次闯这么大的祸却是她始料未及的。作为一个母亲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面临失去孩子的巨大危险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尤其象许丽兰这样从小到大独立拉扯傻德子并曾寄予几乎全部热情和心血的母亲。世间最伟大的母爱总会在这一刻闪现,相信只要可以牺牲自己挽救孩子的话,绝大部分母亲会毫不犹豫的选此下策!不过很多时候却不是牺牲就可以挽回的。

许丽兰终究是商海博流的一代女杰,也只是慌乱难受了一会儿,就立刻恢复了冷静,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能乱不能乱,千万要稳住!这世界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救儿子的话,那这个人就是她自己!

她最后打开病房门,远远的看了儿子一眼,那眼神里充满怜爱和鼓励,儿子似乎并未领会,他只是马上有些恐惧的看了看旁边坐着的那个便衣警察,那警察不耐烦的站起身走过来又把门关上了。

唉,毕竟还是孩子!即使长到了一米九的巨人依然是个孩子,许丽兰被刚儿子看警察的神态所触动,她根本不敢去想象一直被自己照顾得舒服安逸的儿子会沦落到监狱里,过那种非人的生活。我一定要救我的孩子!她无数次在心里念叨着,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足足想了有几分钟,一个拯救计划很快就在脑海里形成。

事不迟疑,绝不能再耽搁了,许丽兰想好后立刻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拿出小巧的折叠大哥大开始打起了电话。

她先把电话打到了出纳的家里,希望得到她丈夫的帮助并叮嘱她明天一早务必准备出一大笔现金来。那个在分局工作的大刘满口答应,并说立刻去打探消息,回头再和她联系。然后,她又把电话打到自己所有的朋友那里,说明情况寻求帮助。在和卫生局赵局长通话时她干脆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那就是先摆平医院这边,争取弄个虚假的什么病出来想方设法把傻德子留在医院里,坚决不能让他被送到监狱去。

“哥,妹子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啊,你千万千万、千千万万得帮你老妹啊!我求求你啦!花多少钱吃多大苦我都认,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平时没人的时候许丽兰总和赵局长兄妹相称,此时危急时刻更顾不上其他许多,开始苦苦哀求了。

其实由于药材生意上的往来,许丽兰的公司本身和这家市公安局定点法医医院的关系也不错,有几个经济来往密切的“客户朋友”也在医院里身居要职,但这事儿只许成功不容许有任何闪失,所以她直接就想到了这所医院的顶头上司自己的靠山赵局长。

“丽兰啊,你先别急啊,哥能不帮你吗?但这事儿还真不能大张旗鼓的乱来……”赵局长习惯性的打着官腔。

“我……我能不急吗?再晚一点,孩子就得被送进去,现在就让我回家给准备行李呢!”说这话时许丽兰是真急了,顾不上许多干脆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别介啊老妹,我帮你我帮你,你先别哭……”赵局长一听她哭也心软了,平时许丽兰花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钱倾注到自己的这个恩人身上,和赵局长本人及他的家人相处得相当不错。

“哥,你答应我了啊,不许反悔啊!你刚可答应帮我了啊……”许丽兰几乎是在用年轻时说话的语气在撒娇了。

“不过这事你得按我说的路子办,我尽量帮你,要真不成,你别硬来啊!你哥我可没两年就该退了,别让我晚节不保!”

“哥你放心吧,我全听你的,以前我也一直听你话啊,是不是?要不你就帮我接上头就行,我出面办理,出了事儿我来承担保证和你没一点关系。”许丽兰终于松了口气,她还是比较了解她这个“哥”的,一贯四平八稳谨慎小心,凡事不求有功但求自保,她要的就是他能帮着接洽,上面压下来,她再使上银子在下面活动,自然就万无一失了。

“那好吧,我现在给他们负责临床的院长打个电话,然后你直接找他,这事儿就不要找他们一把手了,知道的人越少事情才越好办。”、

“好的,”

“对了,差点忘了,我这还得给我那个在市局当法医的小兄弟打个电话,如果市局真要做复查鉴定,他也能帮上忙,你等我电话啊……”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哥你真行,我咋就没想到呢?”许丽兰由衷的赞到,心情一下子敞亮了许多。

这边刚结束通话,那边大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许经理,刚帮你问啦,这事儿有点麻烦。”许丽兰听到那边出纳在旁边接口说了句麻烦你也得帮,谁跟谁啊,

“没事儿,你就直说吧,我都有心理准备了。”

“今天中午生的,一大群人在东大营打群架,都动枪了,听说死了个小孩也是你们东大营的,还听说这事儿正好被市局刑警队的一帮人碰上顺便给抓回来的,”

“死的那个小孩真是我儿子他们打死的吗?”许丽兰插了一句。

“具体情况现在也没完全弄清楚,不过这事麻烦在于和你儿子他们那帮打架的另一伙人是……是疯宝的弟弟疯全领着的,听说疯全被你儿子他们打成了重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啊!疯宝?是不是那个什么明宝水泥公司的老板啊?”许丽兰心里格登一下,虽然她是个本份的生意人,但也清楚疯宝是谁,以及这人在本市的势力。

“行啊,你知道咋回事儿就行了,有的话我也不能说得太深,那帮人在公检法的活动能力很大,你明白这事儿挺麻烦的吧?”

“大刘我明白,让你多费心了,”

“许经理,这事我也不瞒你,我刚问过治安科和预审的朋友了,大家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只说领导都直接过问了,所以……”大刘的意思很明显,他一个小警察已经无能为力指望不上了。

“大刘,你这都帮了我老大的忙了,真的,太感谢啦!姐也不求你别的,你就时常给姐通个消息漏个话儿就行,你那些朋友需要安排的别怕花钱,该吃饭吃饭该送礼送礼姐出钱,保证不带差事儿的!”

“放心吧许经理,咱们啥关系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能出多大力我就使多大力,有新情况我马上给你电话。”

又过了一会儿,赵局长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许丽兰马不停蹄的按照他的指示开始逐一办理,连登门拜访再四处打电话的整整忙活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医院住院处在对傻德子进行常规检查时,“意外”现该患者竟然患有具有很强传染性的急性黄疸型肝炎,正属于黄疸前期,病情随时有可能加重,必须马上送传染病区进行隔离治疗。这种病即使是服刑的犯人,往往也需要保外就医,所以没费什么劲儿,许丽兰就达到了目的,尽管傻德子目前还属于交了保的监视治疗,并不完全自由,但至少不用去拘留所里受苦受难了。

傻德子对此也非常开心,竟然挣扎着给同样高大的妈妈一个热情拥抱,弄得许丽兰很是激动。她特地为儿子安排了一间豪华高干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电视和录像机,除了安排专人给儿子做饭护理外,她还一有时间就抽空跑来看看,虽然危急尚未解除,但许丽兰还是为自己忙于事业而忽略了对儿子的照顾导致他最终学坏而内疚,每次来,她都苦口婆心的劝儿子能改邪归正好好做人,不过傻德子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左耳听右耳冒,听得烦了还会闹上一通弄的许丽兰毫无办法。

由于怕被传染,分局的警察除了来取了两回笔录外,很少过来,再加上许丽兰在医院上下大把花钱打点,倒把傻德子弄得跟度假似的很是舒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许丽兰开始了为儿子的事儿奔走起来,她把工作交代给下面的人后,专心致志全力以赴的进行公关,找遍了所有能搭上边的人,每天的中午和晚上就等着请各类公检法机关的人吃饭,汽车的后备箱里装满了一箱箱用于敲门的名烟名酒名贵饰等,慌乱得都有点急病乱投的意味了。常常是请了人吃饭又送上一份不薄的礼后一无所获,而她也不气馁,拿出自己在生意场上的执着劲儿头依然故我。

半个月过去了,事情几乎没任何进展,倒是负面消息越来越多,让许丽兰感到愤愤不平的是,明明是一起报复性的流氓殴斗事件,儿子他们这伙属于“正当防卫”甚至都算受害者了(当然,这只是按她自己的法律概念),却因为一方是势力大的黑社会老大而完全变了味道,从各种渠道收集的消息来看,东大营这伙初出茅庐的半大孩子肯定将作为此次事件的牺牲品,这当中自然也包括自己的儿子。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办事过程,让她体会和感慨颇深,想想自己也算个有实力有钱的老板,遇到这样的事儿还如此吃力几乎一筹莫展,正是这件事儿让许丽兰认识到社会效益和政治资源的重要性,促使她痛下决心,从那之后不再只是一心埋头赚钱,而把更多的金钱精力用于沽名钓誉的公益事业和政府公关之上,这才是她日后得以飞黄腾达的最重要的原因,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就在许丽兰几乎绝望的时候,事情又突然出现了一丝转机,在通过周围所有人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后,最后帮到她的还是最开始的那个大刘!那天晚上,大刘和出纳员两口子特意备了一桌子的好菜请许丽兰到家里作客。许丽兰本没有心思去,但因为那两口子再三说有对傻德子帮助很大的重要消息说,她完全是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赴宴的,这段时间类似的希望太多,最后全部化作泡影以至于她对此都有些麻木了。

“许姐,你这么没有方向的四处乱闯没有用的,你是明白人,办事儿最忌讳的就是四处烧香你肯定也知道,只要拜对了佛,三拄香就够……”通过这段时间的频繁接触,大刘两口子和许丽兰的关系已经很近了,说话也比较放松。

“那你的意思我该烧哪拄香呢?给姐指条明路。”

“你听我给你分析啊,这段时间我可没少为你这事寻思,”大刘不无讨好的说道,“我听说你从上面也找了不少人,连法院检察院的都找了,但这没用,你想想啊,你的对手是谁?疯宝!你比他有钱吗?肯定没有吧!你有他势力大吗?也没有吧?搞药你是内行,但在我们公安系统你有他好使吗?更没有了吧?”

大刘问一句许丽兰就隔着电话点一下头,她也觉得很有道理干脆不插嘴等着大刘说他的新思路。

“你以前的路子不对,总想替你儿子他们叫屈翻案,但这没用啊,因为不管你出到大力使多大钱,最后都干不过疯宝,你说是不是?”

“有道理,接着说……”许丽兰饶有兴致的听着。

“咱们换个思路行不?这回咱不管这事儿是不是该由你儿子他们这帮人负责了,咱们就只管你儿子一个人的责任就行啦!能把他自己摘出来,而又不和疯宝飙着劲儿干就行!那样难度就小了很多是不是?”

“是个好思路,可咋办呢?”许丽兰此时已充满期待了,想想之前自己办的路子的确有些不对头。

“这事儿我都帮你想好啦,县官不如现管,咱们谁也不用找,就找实际能办这事儿的人,想办法把你儿子单独给他划出来!人我也帮你选好了,这人在我们分局虽然只是个科长却是实权人物,在上面有根儿,而且他和疯宝的关系也最好,这件事儿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要肯帮你,我保证你儿子没事儿!”

“这人是谁?我怎么接洽他啊?”

“许姐,妹夫这回可是真帮你下功夫了!看你这么着急我们两口子也跟着着急,这不我都帮你联系好了,那人等下就过来,他姓王,是我们分局的法治科长,到时候我们两口子回避一下,你就直接和他说就好,你只要舍得出钱把他摆平了,我敢保证你家小德没事儿!”大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太好了我的好妹妹好妹夫!我得怎么感谢你们俩呢?”许丽兰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了半个多月,终于有了些眉目不禁再次满怀期待。

“唉,一家人客气啥啊……”大刘说道,不过他的出纳员老婆可没客气,紧接着说了句:“许姐,这事儿要办成了你能不能让我别干出纳了?整天和钱帐打交道都闷死了,让我也承包个门市行不?”

“行!只要能办成,我把东市场的店给你承包!”许丽兰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承包一家门市部干得好的话一年最少也有几万元收入,而东市场那家店生意一直很火,公司内很多人都惦记着呢。

“真的啊!姐姐你太好啦!”出纳员倒是个没有什么城府小女人,立刻喜形于色。

……

没过多一会儿那个王科长果然如约而至,坚持说已经吃完了坐一会儿就走,大刘两口子赶紧把桌子撤了然后弄好茶水果盘之后就回避了。

许丽兰和分局法制科王科长的密谈开始进行得并不顺利,只是她这个急迫的母亲在一直不停的拼命说,而那个王科长却保持矜持的不断打着官腔,就在许丽兰以为事情再一次要化作泡影时,那个王科长竟然吐口了,

“看这当妈的这么急这么不容易,我就帮你一回吧!不过丑话说前头,能办到啥程度我也说不准,又不是我一个人管这事儿,上上下下好多人,把他们的嘴都封上可有点难。”

“王科长,大家都是敞亮人,我做买卖的啥事儿不明白?只要你肯帮忙,所有费用我都出,事后也少不了你那份。”大刘之前再三叮嘱许丽兰,说这人只要吐口就一定能办到,许丽兰立刻把话儿跟了上去。

“那你明天等我电话,上上下下都得打点,你做好准备吧,起码也得这个数。”王科长说着竟然做出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八万。

“行!没问题,明天中午你就别安排了,我请你吃饭,到时候肯定准备好!”许丽兰没想到这个王科长竟然这么黑这么直接,不过这也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很明白官场办事的原则,吃人家的嘴不短但拿人家的就手短,只要肯收钱就一定会给办事的,最近她就苦于找不到敢真正大把收她钱的办事人员而烦恼呢!

闲话少叙,第二天中午,许丽兰在一家餐厅的包房里把用报纸包住的八万块钱交到王科长手里后,后者眼睛都没眨一下的接过去,直接指了一条明路。

“东大营这一小帮这次肯定要从重处理,要想把你儿子摘出来就一个办法……”

“啥办法?”许丽兰那一刻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仿佛儿子的前途和命运就维系在王科长红口白牙的两片嘴上。

“改笔录!”王科长见许丽兰不是很明白就接着解释到:“现在主犯冯刚和周横在逃,不过有个好处是,那个叫马丽的马子倒挺仗义的,把主要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那天也是她开的枪,所以要把你儿子之前做的笔录改掉,能写多轻就写多轻,再把责任都往那个叫马丽的人身上推!而且最好再弄个检举揭材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把屎盆子往马丽和别人脑袋上扣!你明白没?作为情节较轻的从犯又有立功表现,我保证你儿子一天芭篱子(监狱的俗称)都不用蹲!”

“这……这好吗?我说的是马丽的事儿,那丫头跟我们家也挺熟的。“提到丽丽让许丽兰的心忍不住一阵悸动,她的确有些于心不忍,“能不能不往马丽身上那啥……行不?”

“不行!这事儿就得这么办!”王科长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你要知道啊大姐,你儿子可是东大营四龙一凤榜上有名的啊!这回弄不好就得定个带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团伙,说句不是吓你的话,你儿子就是流氓团伙的犯之一!他们可没少干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坏事!我们之前的材料都弄得很全了,不这么整根本就没办法救你儿子!你可自己考虑清楚,别说我没提醒你!”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许丽兰坚定的答应道,为了救儿子她什么都豁出去了。

“回头你等我电话,到时候我教你怎么让你儿子说……”

许丽兰从餐厅走出来,外面乌云密布正刮着肆虐的狂风,她心事重重神情专注根本没注意到风中隐含着的呼号,凄凉而萧瑟,那又是谁的哀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