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作者:张晓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531

第二十四章

冯刚第二天很晚才起来,刚出来的第一觉睡得极不踏实,一年下来他都习惯了少管所的通铺板床和有规律的起居,再加上对丽丽的猜忌疑虑使得他天快亮才睡着。醒来时见外屋团子和傻德子柴还有两外两个兄弟正在那里四打一扣扑克,一切都那么的熟悉,就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东大营,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见他醒了,周横赶紧过来给他拿来了新买的毛巾牙刷还为他打了盆洗脸水,周横这人虽然话不多,可有时还是挺乖巧挺会来事儿的。洗漱完毕周横又端来了温在灶台的一碗豆腐脑和几根煎饼果子,把冯刚香得直打噎嗝,苦熬了一年回过头再重新尝试原来最普通的食物,也会觉得甘甜无比。

“把衣服换上,你那套一年前的还是扔了吧,早过时了,这是我们哥几个的一点心意。”团子把早准备好的一套新衣服和新皮鞋摊在炕上,见他出来其他人也不玩扑克了。

上衣是那年最流行的短膊头三扣休闲西服,一条上肥下瘦的富豪西裤和一双款式很新颖的比高皮鞋,连套头的长袖T恤和皮带都准备好了。因为出来前团子他们曾探望过冯刚一次,大概知道他的尺码所以这些穿上都挺合适的,周横家没有大镜子,但冯刚穿着新鞋新衣服在周横家的炕上走来走去时,还是从大家的眼神中看出自己肯定精神帅气了不少。

“象不象宋子豪?”冯刚搔弄姿问大家。

“不象,象成奎安他弟弟,二傻……”团子开玩笑说,这些人里就团子和丽丽敢这么和冯刚开玩笑,因为冯刚的脸皮薄,有时往往会因为一件小事儿或一句话翻脸。冯刚果然不以为忤的笑了。

“还有礼物呢你先别下炕,周横该你了。”傻德子喊住了他,周横果然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就拎着一个精致的扁木盒走出来,放到炕上当着大伙的面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排排用牛皮带固定在上面的刀!形态各异长短不一,明显是下了番心思收集来的。

“小刚你挑一把吧,”周横自豪而又热切的望着冯刚,

“**,你这家伙竟然有这么多存货,咋不早点拿出来给大伙开开眼界呢?”团子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这木盒,两眼放光的凑上来,还没伸手周横就象护犊的母狼一样扑上来抱着木盒躲进了炕里,嘴里还急吃白脸有些结巴的念叨着别别别急,直到看见木盒离其他人有了一段安全距离才重新向冯刚打开,眷物之情显而易见。

在枪支管制非常严格的中国,刀一直作为男孩子最喜欢最心仪的冷兵器而倍受推崇,而对于时常打架斗殴的流氓来说,就更具特殊意义了,除了要适合自己的风格用着方便,刀本身也是身份的象征和时常把玩的随身物,有时用什么样的刀甚至是一个流氓的主要特征而被其他人关注。所以当周横拿出他明显千辛万苦收集来的好刀让冯刚选时,冯刚很有些感动。他用眼睛认真扫了扫,一眼就看中了其中的一把,正是他一直想拥有而不得的制式警匕!这把刀通体橄榄绿、有富有质感的工程塑料把,上面镶有蓝底莹光警徽,流线型刀身非常锋利带有深而长的血槽,刀上还刻有编号;最让冯刚喜欢的还是这刀的伸缩拔刀方式,平时挂在腰带上,用的时候握住把一按卡簧“刷”的拔刀在手,动作既迅捷又极具观赏性,太酷了!

“**,你在哪弄来的这个啊?”冯刚掩饰不住激动挠着脑袋问周横,他知道这种制式警匕只有少量是装备的,即使公安局内部也很少见有人配带,而且每把刀身上的编号都是独一无二要有档可查的。

“我找省机保卫科的经警用他们的证件在保安公司买的。”

“多少钱啊?”几乎有几个声音同时在问。

“16o!”

“值,太值啦!”小刚说着把刀穿到腰带上,不时刷的拔出来挥舞两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你玩刀可不行,让周横再给你表演一下吧,”团子在旁边怂恿道,因为出了风头而兴致很高的周横果然站到了冯刚对面,双手自然下垂并翻了翻手掌显示空无一物,突然手腕一甩手里就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刀身狭长的尖刀,果然出其不意神出鬼没。冯刚一下又看呆了,他翻开了周横手掌才现其中奥妙,原来周横总带着运动护腕,刀就藏在里面末端用皮筋绑着,一根极细很难察觉的线绳就是机关,一带就自动把刀弹在了手里,而他的大姆指正好够得着这把弹簧刀的卡簧。虽然如此,象周横这样连贯一气呵成的出刀,一定是他偷偷下了不少功夫练出来的!

屋里的其他小混子也都不约而同的拨出刀来,一时间寒光闪闪群情振奋。

下午,焕然一新的冯刚带领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三角线傻德子常去的那家跑马厅,一进去傻德子果然忍不住手痒坐到了一台机器前,掏出钱招呼服务员给上分,一边拍着一边给冯刚讲解游戏规则。

“比如说你押了四十分,可以根据牌面确定保留的牌,然后拍一下,要是拍出来一对就给你四十分,拍出两对就给你八十分,三条是二百分,同花七倍,罗汉十倍,要是四条就了,给三千二百分,就相当于一千六百块钱,能不能赢钱就看出不出四条了,当然,要是同花顺或五条就钱更多了,不过这地方最多只给四条,这张看见没?这个是王,可以替代任何牌。”

几把下来冯刚就明白了玩法,不过傻德子的一百块钱都没拍多一会儿就没了,只出了个同花。

“服务员,上分!”傻德子忍不住又拿出一百块钱。

“操,又他妈上瘾了!”团子在一旁鄙夷的撇嘴说道。

“你总共在这里输了多少钱?”冯刚问傻德子,

“大概……”提到钱数傻德子有些犹豫,但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大概有七八千吧,不过我输的算少的,这里不少人输的更多,也有一天赢几万的……”

冯刚注意到屋里生意很好,近百台机器几乎坐满了人,很多服务员穿梭其中,很多人明显是经过通宵鏖战,面前还摆着面包和饮料。

“来,你给我玩几把,你在旁边指导。”冯刚让傻德子让出位置自己坐到了机器前,东大营来的其他人或坐或立围成一圈在旁边看热闹。

又拍了没几把一百块钱的分又没了,这回连同花或杂顺都没出,只出过两把三条。

冯刚坐在折叠椅上抬起脚狠狠的踹着游戏机的屏幕和操作台,机器出凄惨的巨响,一边踹冯刚一边高声的骂着,

“我草你妈的,让你不出四条,**……”

其他几个见冯刚动了手也都纷纷拿身边空着的机器下脚伸手,整个游戏厅一下子炸了营,许多正在游戏的玩家都纷纷站起来往这边望过来。

“都看你妈了个x,都给我坐下。”傻德子仰着脑袋环指四周极嚣张的说道,

“大哥,别介啊,有啥话好好说呗,别砸机器啊……”过来一个胆子大的女服务员哭丧个脸走上来说道,

“就砸了!我他妈都输两万多了,破机器肯定有鬼儿,到现在都不出四条!”冯刚说着站了起来卯足了劲儿踹向边上一台空着的机器,那台机器在轰然巨响中倒地,附近的人四散躲避,场面一片混乱。

“找你们老板出来!”团子喊道。其实衣着光鲜的老板已经带着两个人走到他们跟前,冯刚他们只是故意视而不见。

“哎,几个小兄弟咋地啦?我们啥地方得罪你们了?干啥砸机器啊?”老板三十多岁倒很镇静,明显是场面上混过的人,话语软中带硬不卑不亢。

“喔,你就是老板啊?”冯刚侧过脸来俾睨着他,“我在这输了这么多钱就看不见四条,怀疑你这机器有鬼!你是老板你就说说咋办吧。”每到大场面,冯刚的表现和语言表达能力总是出奇的好。

“输赢正常嘛,你看大家不都在那玩吗,来玩也不能保证准赢啊是不是,有话好好说你砸啥机器啊?”老板皱着眉头口气很硬,明显带有威胁意味,游戏厅内所有人都伸着头看热闹。

“我草你妈我就砸啦,你能咋地吧?”冯刚说着又抬起脚来把旁边另外一台踹倒在地,本来从容不迫的老板可再也扳不住了,一下子显得惊慌失措,挥着手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旁边东大营来的人当中已经有两个沉不住气的把刀都掏出来了。

“兄弟你哪儿的啊这么不给面子?我这可是王四哥罩着的……”老板又恢复了阴森镇静,咬着嘴唇说。

“问我哪的干机吧啥?想打击报复啊?我告诉你啊,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东大营的,我叫冯刚,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今天这事儿爱谁谁,我管你***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今天你不给我解决我就跟你没完!”冯刚这话说的已经说绝了,摆明了谁的面子也不给,王四是铁路一**了名的战犯。

“别介兄弟,有话咱们去后屋唠去,给大哥点面子咱们啥事儿好商量……”见硬的不行,老板开始说软话,

“不!行!你有鸡毛面子啊!我哪都不去,不给我解决我今天就耗这儿了。”冯刚一**又坐回了一张折叠椅上,把脚翘起来放到一台空机器上,看都不看老板一眼,旁边一个玩家立刻起身躲开了惟恐被殃及。

过了会儿就在气氛出现尴尬的胶着时,游戏厅门口一阵骚动,许多躲在那边的服务员似乎又活跃起来,纷纷欣慰的和进来的一个人打招呼,张哥来了……张哥你好……张哥你可来了……

“这块咋地啦,出啥事儿了我看看……”进来的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背着手走过来,老板赶紧迎上去握手寒喧,一个领班模样的女人也在旁边底气很足的描述着事情经过,冯刚一看这人腾的站了起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次在东大营派出所给他用刑的分局警察,那身着便服的张姓警察看见是他也不禁一楞。

“哎呦,把人民警察都搬出来了?我草你这小赌场还挺有办法的嘛。”冯刚瘪着嘴嘻皮笑脸的说,“我正要找你呢,你咋就来了呢?一会儿我跟你走吧,到你家认认门,怪想你地……”

“出来了小兄弟?啥事儿你这么作啊?和大哥说说行不……”张警察也是满脸堆笑亲热的说,

冯刚突然寒起脸指着张警察破口大骂,“大哥你妈了个x!你警察多个机吧毛啊,要不你今天就把我抓起来,要不你就快机吧给我滚!回头我还得找你,上次的事儿咱还没完呢!”

现场所有人包括东大营来的也没想到冯刚气焰如此嚣张,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警察,团子他们并不知道冯刚和这警察间的过节,也有点莫名其妙暗自替冯刚捏把汗,毕竟分局警察对一般的小流氓还是有种天然的威慑力。

而冯刚可以说作得恰到好处,这张姓警察只是背地里给这家赌博性质的游戏厅看场子每个月固定拿些好处,当分局有针对行动或有人闹事儿时才出面帮着摆一下,没想到会遇见冯刚这么个有旧怨的滚刀肉;当他的警察身份无法构成震慑时,单纯以私人身份他的确拿冯刚毫无办法,最多事后找机会报复穿小鞋之类的,这时再非要插手解决就只有自取其辱自己下不来台,这很象《聊斋》里的一个故事,一个吓人失败的恶鬼对另外一个鬼说,这人要是不信邪不怕鬼,那我们使什么鬼术也没用,鬼也只吓那些怕鬼的……于是我们这个苦干第二职业捞偏门的张警察很明智的选择了撒手不管,临走冲着冯刚说了句狠话给自己找台阶:

“行,小兄弟,有你的,山水有相逢,以后你别落到我手里……”

“快滚快滚!回家替我问候你媳妇和孩子,早晚我会找他们。”此刻的冯刚全无以前的深沉木衲变得饶舌般口齿伶俐,让一年未见的朋友们也大感意外;张警察在冯刚**裸的威胁声中,颜面扫地的离去,也让游戏厅的老板和工作人员极其尴尬的呆立当场,走过来继续交涉不是,站在原地不过来又不是,一下子出现了短时间的冷场。冯刚他们几个初战告捷变得愈加趾高气扬了。

象这样一家涉赌的边缘生意能唐而皇之的营业,毕竟有其一套完善的应急措施,来应对各种可能的纠纷与麻烦;这样的冷场没持续多,门口又呼拉拉走进来一大群人足有十来个,个个面目憎恶明显带着家伙。现场本来有些松弛的气氛瞬间再度绷紧,一场大规模械斗似乎在所难免了。许多伸着脖子看热闹的玩家和部分女服务员已经有意识的纷纷向外移动了。

“谁啊?这么狂,连四哥面子都不给!”领头的黑胖子手里拎个短铁棒,嗓门宏亮的嚷着,这回游戏厅老板没再象张警察进来时那样僵尸还魂般活络,面色难看有气无力的向冯刚他们这边摆了下头。作为生意人,到了要打的这一步,无论输赢结果如何,他的损失都是显而易见的,任何老板恐怕都不会乐见接下来的一幕。冯刚他们这次来的人不多,只有七个,除了冯刚外,所有人都把刀抽了出来,团子甚至提着刀带头往来人方向迎了上去。

冯刚没动,反而叉着腿仰坐在折叠椅上笑了,眼神柔和表情镇定让现场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小刚是你?!”领头的黑胖子看见冯刚也咧开大嘴笑了,他一摆手让跟来的人都停下自己也扔下铁棍疾步走了过来,和笑吟吟已经站起来的冯刚来了个热情拥抱,

“**,你个三轮出来都不跟哥说一声,让哥去接你去啊!”

“昨天刚回来,寻思过两天再去找你玩呢。”冯刚眯起眼睛很放松的说,脸上也挂着喜悦之情;原来这黑胖子并非旁人,就是原来铁三中的三胖子,团子傻德子他们其实也认出这个曾经和他们交过手的铁路混子,只是不了解冯刚已经在号子里和他成了好朋友而已。

“行啦,都散了吧,都是哥们,你们继续玩你们的……”三胖子大包大揽的冲现场所有人说了句,然后拉过老板又用另外的手搂住冯刚往游戏厅里屋走,跟他来的那群人也都退到了门外但并没离开。

“你咋连我哥们都敢得罪呢?他可是个名角儿,东关这一片谁不知道?”三胖子语带责备的冲游戏厅老板说,同时又在别人面前狠狠抬举了冯刚,表面功夫做得非常漂亮。

“哪里啊,都是误会……”老板这回也明白冯刚他们是来者不善,跟着打哈哈。

冯刚什么话也没说,心里暗骂怎么偏偏是这三胖子出面呢?他的面子还真得给,毕竟在一个号子里关系处的这么好,三胖子比他早一个月出去的,当时的确说好以后出去常在一起玩的。

“刚啊,说说咋回事儿,不管咋地今天你得给哥个面子咱把这事儿了了,这场子是我老大王四哥罩的,别人的事儿我肯定不管,按咱俩的交情我还帮你整呢,真的……”进到里屋三胖子问冯刚。

“小兄弟,你看从你来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是为啥事儿,有什么过节你说,真是大哥差事儿了大哥给你补上。”看明白处境的老板赶紧把话接过来。

“操,我兄弟来咋连棵烟都不给点呢,赶紧给上烟上饮料。”三胖子不客气的命令老板。老板立刻叫服务员去吧台给拿两合中华烟和饮料来。

“算啦,不用拿了,”冯刚很大气的摆了摆手说,“老三今天也就你来了,我都是冲你,这面子我一定给你,换个人就是王四来我还真不摆他,”

冯刚说的是实话,他今天是做好准备来闹事儿的,就等着找个什么大手打一架扬威立万呢,不过这句话也在老板面前极大的抬高了三胖子的身架,三胖子果然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说说吧兄弟,究竟咋回事儿?有哥们在,肯定帮你做主。”

“要说也不算啥大事儿,我有个兄弟叫傻德子子,外面最高最膀的那个你也见过,不到俩月在这就输了两万多欠了一**子债,你也知道我们这帮人现在有多渴……”

三胖子听到这么大数目也挺为难,他这次是被王四派来打架的,他本身和老板并没有太深的交情,老板以前也只和王四打交道。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转脸冲老板话。

“老板你看咋办吧,事儿都这样了,你怎么也得给我哥们一个交代吧。”三胖子是个处事非常圆滑的混子,虽然不得不当和事佬,可话都说得滴水不漏处处给自己留有余地和后路。

幸好老板也是场面上混过的人,明白和冯刚这样的人打交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最佳方法是不留后患的一把一利索,略微思考一下就咬牙答应下来,

“行,小兄弟,大哥今天和你也算有缘认识了,以后咱们就交个朋友,既然你都话了大哥答应你!不过还是有两件事儿希望兄弟你能答应我,也体谅体谅大哥做生意的难处。”

“啥事儿你说吧……”冯刚也没想到老板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连讨价还价的过程都没用就答应自己明显有些狮子大开口的敲诈,早知这么顺利多喊些钱数就好了,他不禁暗暗后悔。

“第一,赌场的规矩我想你也知道,只进不出,我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把钱还给你,要不以后我也没法混了,”老板顿了口气见冯刚有些变了脸色就接着说下去,“这样吧,我只能在机器上做些手脚让你赢回去,就按你说的两万的数目,这行吧?”

“行,”冯刚不露声色的点点头,其实内心已经欣喜若狂,想不到这钱来的这么容易,咋呼一下就手到擒来;旁边三胖子也很高兴,直呼老板够敞亮!

“第二件事儿呢,就是这事完了之后咱们做个朋友,你和你的兄弟们来大哥满招待,但就别上机玩了,要玩大哥给单拉台机器让你们拍着过过手瘾,不收你们钱也不找钱,行不?”

“行,我答应你!看你办事这么敞亮,以后我们不单不骚扰你,要是有啥事儿你喊句话,随叫随到,”冯刚满口答应,暗暗佩服老板的精明和反应快。

“我这四天才调回机器,即使放口也不调太高,而且昨天刚调完,你得大后天等南方师傅来调完再过来,我叫阿东单调出台机器放两天口,你别离开机器玩完肯定能赢回你说的数,而且你们最好别太张扬,一是不能说出去,再有也当给大哥当托了,让其他玩的看着,知道咱们这是真放口都有机会赢钱……”

“一言为定!那就谢谢你了大哥,刚才不好意思,砸坏的机器多少钱回头我给你补上……”

“说哪儿的话啊,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还赔啥赔啊……”

冯刚极客气的拒绝了老板请吃饭的邀请又很不客气把那两盒中华烟放到了兜里,不去吃饭是怕老板把他们摸得太透可能会改变主意。

从游戏厅出来三胖子非要拉着冯刚去喝酒,冯刚知道他也是个穷鬼就把其他人打回去跟着他走了,两个人喝到半夜直到把三胖子喝到桌子底下冯刚才走路回了东大营,因为太晚他又没回家而去敲了周横家的门。

和三胖子走之前他怕走露风声向老板失言就没和自己的兄弟们说太多,只是简单交代过几天老板找机会给办。团子傻德子他们听了非常高兴个个欢呼雀跃,今天冯刚的表现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一个离开他们一年的冯刚,竟然出落得如此出色,这让所有人对未来都充满希望,他们也就此回了东大营,缠着傻德子放血请客自不在言。

脱胎换骨的冯刚在十七岁那年从号子里出来的第二天,就在与成年人的度交锋中初战告捷,重新站到了风头浪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