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上穷碧落下黄泉

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点点灯火，关妍病好后就回家了，已经有好几天了，每天她都会去学校上课，下课后就回家，她一直在等，等李恪的出现，她不是没有去找过他，而是找不到，就按照李恪留在学校里的档案去找，不过在现实的世界里并没有这个人。李恪突然来了又消失了，一切似乎是她的错觉，只有脖子上悬挂的玉佩能证明李恪来过。到底要等多久李恪才能出现呢？想到这点关妍的心觉得疼痛，

好久没有看过夜色了，似乎从半年前回来之后就没有看过了，夜色从来都是凄迷的，星光凉月光冷，就连灯光都可以是无情的，它们不过是夜的一部分而已，孤单的人看什么都是那么孤寂。关妍不太喜欢夜色，但是李恪喜欢，凄冷的夜里还要在庭院里舞剑，一开始关妍觉得他是个孩子，一个倔强冷漠又孤傲到不行的孩子，后来他却成了一道风景。整个王府里，唯一一个可以自然存在的风景。关妍不喜欢夜色是因为她并不是个天生冷漠的人。她的冷漠只是在父母去世之后才沉淀下来的后遗症。而李恪的冷漠却是天生的。

在关妍的窗下，一辆混入夜色的车里隔着玻璃窗李恪静静的看着一袭白衣的关妍，一直仰望着夜色的关妍不经意间低头把视线移到了楼下，突然身体震了一下：“李恪！”虽然看不到车里的情形，但是关妍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李恪。往窗边靠了一下，关妍做了个大胆的举动，故意在脚下滑了一下，然后身体就从窗前坠落了。她在赌，赌李恪对她至少还有一点情，不然也不会跨越千年找到她，所以她赌，赌的就是李恪会因为对她的情而救她，就算不救，或许她就这么死了，也能引出李恪来见她最后一面，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愿意赌。

关妍从坠楼的那一刻，就被车里的人现了。坐在前排的影和夜在那一刻显然还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映，关妍是李恪在乎的人，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能救都必须救，而且是不记后果的救，就像那晚杀人一样。而现在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一个人要从十几米高空坠落，需要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他们根本就无法在几秒钟内赶到关妍将要坠落的地方，更不要说接住她。想到这一切只是电光石火的瞬间，而有人就在这一瞬间做出了反映，那就是李恪。

李恪低喊了一句该死，人就已经冲出车外了，纵身一跃就接住了不停坠落的关妍。双足着地，而双手却把关妍死死抱在怀里，紧靠在李恪还不算厚实的胸前关妍笑了，伸出手抚摸着那张年轻的脸关妍说：“李恪，我知道是你，你是来找我的。”

李恪隐去眼里的愤怒与急色，任邪魅霸占了脸低低的笑了：“妍妍，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还有大胆！我应该想到你这样做就是为了引我出来。”

关妍也笑着，眼泪顺着脸夹滑落：“恩，这有这样你才会出来见我，因为你恨我！”

李恪邪魅的笑变得张狂了，猛然低下头吻住了关妍的唇，狠狠的**着！感受着李烙的爱和恨，还有愤怒，关妍眼泪流得更急，唇也不顾一切的回应着。

突然李恪放开了她，然后把她猛然间拉开两人的距离嘴角荡漾起一抹无情的笑：“好，那把我引出来后，妍妍下一步的打算又是什么呢？”

关妍认真的看着眼前狂妄邪魅的少年低低的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会一直跟随着你，再也不和你分开，也不会再舍去你。”

李恪笑了，笑得残忍，是对自己也是对关妍：“妍妍！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知道什么是碧落，什么是黄泉吗？”说完他摇了摇头又继续说：“妍妍，你不懂！你永远也不懂的！所以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舍弃了，就是舍弃了！分离了就是分离了，难道妍妍可以让时光倒退吗？”

关妍无比心疼的看着李恪艰难地摇着头：“对不起，李恪，对不起，我不能，当年是我负了你，告诉我，我离开之后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李恪看着关妍许久然后还是摇了摇头，吐出一句残忍的话：“妍妍，你不会知道的，因为你没有死过。”是的关妍没有死过，所以她永远无法知道一千年来，李恪所经历的一切。

静静地呆在屋子里，看着屋外的鸟语花香，如果是常人一定会十分享受这份宁静，但是关妍只觉得心痛，因为这个院落的格局她太熟悉了。如果不是这里出入的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关妍甚至以为她又回道路一千年前。

自从那晚与李恪见过之后，她就被带到这个庭院了，准确的说她被李恪绑架了，但是她是心甘情愿被绑架的，即使李恪恨她，只要她能呆在他身边，可以看着他也好，但是她同时也错了，李烙虽然把她绑架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可是他自己却不见了。整个院子里，除了几个负责打扫和做饭的大妈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拿着木梳，对镜梳理着头，镜中的影象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身影，就站在关妍身后，关妍笑了却没有转过身，李烙不言语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木梳，为她梳理一头青丝。

李恪轻叹了一声说：“妍妍的头和妍妍一样，都没有改变呢？”说着低头埋在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连上的味道都还和一千年前一样。”

关妍抓住李恪为她梳的手凝望着镜中人说：“李恪，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没有用，背弃了就是背弃了。这一千年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的！可是有一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烙轻笑起来，眼里的讽刺表露无疑：“那我的妍妍，你要怎么做呢？我很好奇呢？”

关妍轻轻吐出一句：“上穷碧落下黄泉。”说完，原本一直低垂的手握着的一把匕猛然间刺向了自己的心口。事情生得太突然李烙只来得急把匕的方向打偏了一点，最后匕还是刺在了关妍的腹部。血如花般在关妍洁白的裙上盛开。

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李恪心头，愤怒与痛惜让他的脸骤然变色！在还来不急思考的情况下怒喝声便起了：“影！把我的药箱拿来！快！”

双手紧握住关妍的双肩声音伴着切齿的恨：“妍妍！为什么？难道你还想逃离我吗？”

关妍在笑，艰难的伸出手抚摩着李烙的脸虚弱的摇了摇头说：“不，李恪，我不想逃离你，再也不了。”

李烙说：“那是为什么！”

关妍说：“李恪，你已经死了一千年了，这一千年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度过的，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过得很孤单寂寞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承受了这一千年的孤独，所以我愿意随着你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因为离开你之后我也同样痛苦，然而这样的痛苦我才过了半年，你却过了一千年。可是李恪，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即使从新来一次，我也还是会有一样的选择，所以注定了我会负你！既然如此就让我现在来偿还你！“

李恪听完之后狂笑起来眼里全是哀痛：“妍妍！你太狠了，为什么一千年后的你还是那么狠，你以为死了就可以偿还我吗？你能偿还我什么？偿还我一千年来经历过的生死轮回吗？不！你不能！你偿还不了，你知道死后的世界吗？死了就是烟消云散！没有多少人能经历再次的轮回，他们更多的是灵魂消散！所以你不可以死！你死了，我才会再也找不到你，你死了我对你的恨该找谁来了解！”

李恪所说关妍无法了解，因为只有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了解，关妍没有死过，所以她不了解，或许等她真的死了就能了解了。现在关妍所想的是另一件事：“李恪，等我死了就可以永远陪着你了，我不会让灵魂消散得那么快的，我死了，我们就一起回到你的幕里，我永远陪着你！所以你不能再占据这个身躯了！还他自由吧！”

李恪眼的愤怒更盛：“还他自由！哈哈！我还他什么自由！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就是今生的我！妍妍！为了找到你，我已经经历了七世轮回了！你怎么可以那么狠用这样的方式来逃离我！”

可惜李恪在说这些的时候关妍已经被黑暗所吞没，李恪最后说的那些话她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