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争后位比干谋计 尊谕旨西伯起身
作者:走出黑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67

姜皇后已死,后宫争权,杨贵妃觉得甚无意思,那日,姜皇后把两子托付于杨贵妃,她含泪应了,但却不能履约,两位殿下或生或死,全无消息,使她愧对姜皇后的亡灵,内疚中,身体亦被病魔所缠绕,煎熬了数天,她产生了死的愿望,于一月黑夜,把一切宫娥打,自缢身亡。

馨庆宫宫娥于次日晨现,报与纣王,纣王怜悯她,令玉棺厚椁相殓,停于白虎殿,并告知上大夫杨任。

杨任闻听妹妹恶讯,悲伤不已,虽不知所以然,但他知道这宫廷里,自皇后逝去后,各宫为争权,明争暗斗是异常激烈,唉,妹妹或因为势单力孤,不忍操心而伤。

其时,比干丞相,亲王微子,箕子,衍子……俱在东朝房,闻听此事俱都嗟叹不已。

“唉,杨贵妃是好人呀!”

“她是大王的贤妃,胜似朝廷的栋梁才。杨大人,请节哀顺便。”

“啊,愿她一路走好,希望阎王爷看在她跟随王上多年,功德无上的份上,给她一个好去处。”

众人言词诚恳,对杨贵妃表示了同情,同时,他们对也对杨任大夫表露了深挚的问候,劝导他节哀,并协助他处理后世。

后日,比干商之于杨大夫:“朝廷此番连连招来不幸,大家皆很伤痛,皇后逝去,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令妹德淑兼备,正是天下主母之选,可惜一但仙去,弃人间富贵如浮云,实在是令人惋惜,九泉之下,先皇敬佩其德才,断不会让她受到委屈,请您不要太过伤心,保重身体要紧。”

杨大夫谢道:“今事已至此,我亦全无心机,凡事但凭丞相做主。”

比干安慰他,“杨贵妃的后事,我一定会奏请大王,给于丰厚的礼节,把她安葬,杨大夫,你要保重,节哀,节哀。至于重新立后的事情,也请你和我站在同一立场。”

哀伤之下,杨任颔应了,泪水禁不住顺着脸颊而下,在心里他默默度量。“啊,我已悲伤之境,哪里还会去想这些事来?此事对我已经不重要了。”

这日早朝。百官鱼贯而入,比干上奏纣王:“臣启陛下,姜后既去,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臣以为西宫黄娘娘容貌端庄,德才兼备,上敬君王,下体民意,足以担当宫中的重任,请陛下准之。”

这方一语未了,西班厢站出一人,亦是高声奏曰:“臣尤浑启奏陛下,臣以为,中宫乃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能堪当此任的,一定要容颜艳丽,多才多艺,年轻有德,方能上配君王,下为百姓所敬仰,臣仰听寿仙宫苏娘娘能歌善舞,贤德温顺,堪可担当。”

比干生气了,若非在金殿上,必要上前打尤浑两耳光,他目光如炬,扫视群臣。

有上大夫胶鬲,赵启,孙焰,李沂,夏招,李遂……费仲,王魔、、、、、、一一上本。

“陛下,臣等以为,黄娘娘德才兼备,当为后宫之主。”

“大王,西宫黄贵妃年岁已大,再说,她生养过一个女儿,还甚娇怪,以她之能,只怕难能再为王上留下储君,而苏娘娘青春年少,端庄有德,依臣之见,他日并能为王上生养储君。”

尤浑的话甚有力度,不能不使纣王动了心思。

纣王心里虽向着苏贵妃,但是,此刻他却也不能决断,他怕朝廷上激起变化,再有大臣反出朝歌,因而,他就宣道:“诸位爱卿,今日争论没有端至,中宫之位,这件事就暂且放下,唉,宫中之变还没休停,朕怎么还有心思想着这些,此刻朕已经累了,但是,朕也知道,后宫之中不能一日无主,故而决定,中宫之位虽虚待,但宫中事务交由黄妃打理,啊,至于立后之事,众卿家且容朕日后思量。”

纣王如此说,比干只得作罢,不好再进言。

尤浑费仲在那里还是斗志昂昂,摩拳擦掌,没有败下来的样子,纣王此举,有着深层的原因,比干和闻太师等那一班老臣威势还在,他不想得罪,这样安排可保朝中安稳。

闻太师虽不在朝中,但是,黄贵妃乃是他向纣王举荐,就不能排除他指使属下向大王进言,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闻太师和比干是站在一个战壕里,他两人虽是朝廷上敌对的冤家,但和黄飞虎都有关系,在这个事上他们必定要团结。

想到这里,尤浑知道和这般大臣争斗,现在还不是时机,目前,依他和费仲两人的力量,在朝中还很欠缺,即便是师傅申公豹也不一定就帮了他们,说不定还会坐山观虎斗。“啊,或许大王的决定是对的,我们暂且隐晦也好,留得青山在,不拍没柴烧,况且,大王的话里留有活口,只是让黄娘娘暂时打理后宫。”

从前,尤浑费仲两人俱都师从申公豹,而申公豹是太师引荐的人,所以,他们也算是闻太师的人,在那时候,他们因为太师而力量强大,但是,为了立新王后的事情,他们已经从太师的原班子里脱离了,不可能在站在太师的阵营,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翅膀硬了,要自成阵营,呵呵,数祖忘典了,他们从泛蓝的阵营里脱离。

这个时候,趁着闻太师不在朝歌,比干新进丞相位,他们须在纣王心中站稳脚跟,才能在一片泛蓝的围剿里脱身,并且,还可借机把一班墙头之草歪倒,拉到身边来。

纣王说话时犹豫不定的神态,尤浑已看透了他的心里。

“大王在动摇不定,这是他在犹豫,为苏妲己的美貌犹豫,而我说出的话在大王的心里有了触动,生了份量,当然,这也是因为苏娘娘在他的心里生了根,若不然,仅凭比干丞相和我争斗时说的两句话能让大王动心了?”

“当然,从表面上看,我们今日失了小利,实际上却是得了大利,是的,比干王爷威望很大,是大王的叔叔,直似大王的爷,虽以压倒的话语都没有使大王下决心而定下后位。”

想到这里,尤浑高兴,并不因为今日纣王将后宫事交由黄贵妃处理而气怒,退朝后,他和费仲反而同至申公豹府中,找那一班道兄商量,呵呵,他俩还要从师傅那里得到帮助,申公豹与他俩已有了深厚的感情,能不帮他俩?况且,支持弟子越对手是所有师傅的共同心愿。

其时,在朝歌城以外,亦有一个名声很大的道人,号称通天道人,甚有道行,在各地遍设讲坛,引得天下各处豪杰径投他的门下,而申公豹在没有进朝歌之前,也曾挂靠他门下,对他尊敬,以师尊之,恰好此时他云游至朝歌,尤浑乃借机向他请教,他一笑了之,“尤大人,你的心意我明了,若想朝中独尊,只怕时机尚没成熟,还需待时日,不若这样,我那里还有几个弟子,暂且借你一用。”

申公豹完全支持尤浑的伟举,年轻人追求进步是好事,尤浑要想在朝中取得一定地位,甚至在纣王心中能取代比干,那么,努力是必需的,手段也是必需的,他的国师地位也将因此而牢固,手里的金银也因此将捞的更多。

想到此处,申公豹就对尤浑说,“通天老师的话有理,你需做周密准备,事情不要急在一时。”

尤浑领谢了,他从师傅和师祖那里得到了支持的力量,暗中去准备不提,

呵呵,闲言不扯了,正经的故事还须接着说。

这日,纣王下朝后,径直穿左角门,奔寿仙宫而来,远远望去,妲己和胡美人正在两玉树间荡秋千,笑声银银,宫娥要相报,为纣王所阻,隐看两美人绣衣飘飘,彩带飞舞,玉足修腿毕露,纣王多天来少有的那种冲动,唰的一下就上来了,悄悄的,他示意从人不要声张,而从后面扑过去,一下就抱住了妲己。

妲己坐在秋千上,不曾提防,被纣王从后面搂住,就倒向后面跌了下去,着地后**是隐隐着痛,她本是心中着恼,转头一看,竟是纣王来了,就连忙跪倒迎接圣驾,那一边,胡美人亦是跪倒相迎。

自进了寿仙宫门,纣王铃听笑声,他在金殿上的劳累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两位美人如此可人意,他能不高兴?当即令苏贵妃,胡美人宫内伴驾,二人遵令。

二人曲意讨好,把纣王这期间的郁闷全部赶走,胡美人今日更是尽力,她施尽所能,逗乐纣王开心。

纣王高兴,开了金口,封胡美人为阳春宫宫主,晋升贵妃,当下,胡贵妃谢恩不表。

他们几个欢乐之余,纣王就把金殿上,比干和尤浑两位,因为立谁为皇后,尤浑为了她与群臣竞相争辩的事情,告诉了苏妲己。

尤浑?

苏妲己想起他来了,唉,自己根本没有正眼细瞧着他,他倒还是如此卖力?真是难得。

想着想着,妲己心中对尤浑又增加了一些好感,对他竟有愧疚的感觉。而这种思想,此刻表现在行动上,她对纣王是更为卖力、讨好。她在朝中再无依靠,唯有要纣王宠爱,才能保她的地位。

这日,纣王闻朝钟声响,穿戴起来上朝,比干丞相荐一道人给纣王,称其对花草树木,庭园布置等,及为精通,且善于养育花草树木,那道人自称道号为云中子,曾在西昆仑习得养植花草的技艺,随即,他就讲带来的几种花草样品,一一指点给纣王。

只见一花富贵大方,甚是招眼,纣王喜之,禁不住上前,道人因而进言:“陛下,此花之为花王,其最为端庄富丽,大方美观。”

众人观之,此花果是非凡,不似人间所有,俱是赞叹,“好花!”

道人就又指一花,道:“陛下,此花也是非凡,人间少有,开时婷婷玉立,迎风飘逸,犹是一美人立于丛林中。”

众人齐来相看,俱都颔而赞:“是呀,是呀,真是不错,犹如美人含羞。”

道人就又指一花道:“陛下,此花娇娇弱弱,似藏在深闺人未识,禁不起一点风雨,受不得一点暴阳……”

纣王与众大臣见到许多未曾见的花草,皆感到有趣,因而问及花名,云中子道:“陛下,这些花草本在昆仑之畔,在当地民间亦无奇特,故而,皆是一些不入耳的俗名,如是干妹妹女儿花之类,今日有便,便请陛下与众位大人命名,他日,或可就传为民间佳话。”

见纣王高兴,众大臣都是情绪高昂,争相为花儿命名,有曰牡丹,有曰玫瑰,有曰美人蕉,有曰花仙子。

“陛下,此花雄武又有梗性,乃花中之伟男子也,它富贵大方,而又不拘常太,可称为牡丹,牡,雄性也,丹,富丽也。”

“陛下,此花若花中美玉,瑰丽无比,有若花中珍宝,可称为玫瑰若何?”

“陛下,此花若美人,又若蕉形,以美人称之可也。”

听群臣建言,纣王很是高兴,乃问道人,“道家,你是何处人氏?叫什么名号?”

道人回答,“回陛下,小民乃终南山人氏,道号云中子,在家时俗名叫花郎,盖先祖乃尧的十三子,传至吾已四十余世。”

听说是圣人之后,纣王更是欣喜,即刻加封云中子为钦工监都事,为后宫遍载花木。

“既是如此,加封爱卿为钦工监都事,为朕在后宫里栽植花草。”

作为钦工监主事,呵呵,这可是费缺,原为申公豹所兼任,所有进项尽入他囊中,如今他不得不吐出这一块肥肉。

今日,众大臣似有默契,皆不提立后之事,尤浑知道,提起必引出争论,比干乃皇叔,又是托孤三大臣之一,纣王不会不给他面子,而自己现在算什么,不过是一般的阶议大夫,虽是有党羽,但和丞相相比,还差那么一截,这朝臣中不服自己的还有很多。所以,立谁为王后的话题,今日谁也没有提。

尤浑虽没有提,却在那边暗暗盘算,比干丞相这招占了上风,这为他向大王进言铺了道路,一旦云中子得势,势必增加比干的势力。

“唉,我该如何能施计,一锤定音,险中取胜,立苏贵妃为后呢?啊,只要定了苏后,我们北方人将会以此荣耀,也更是全冀州城人的骄傲,而我在朝中的地位,也将更加巩固,今后出入后宫,也将更方便,朝中的一些墙头草,也将因此,倒向我这边来。”

哈哈,想到舒心处,尤浑心中暗乐,但脸上却是依旧不露声色。

各大臣不提立皇后的事,纣王乐得耳根清静,很是高兴。即吩咐鼓乐,令美人伴舞,君臣同乐。

各位,朝歌这边现在是歌舞升平,争斗的话题,我们暂且不再去说。

却说姜皇后生仙之日,纣王曾下一道圣旨,向四大诸侯,那一日,圣旨到了西歧,西伯侯姬昌就率文武官员迎了圣旨,阅了圣旨内容,即与大夫散宜生,将军南宫,辛甲,辛免,闳夭,太颠、、、、、、等商量,“圣旨既下,不尊有违道德,更怕祖训。”

经过一干大臣研究,作了一番防护的措施后,姬昌决定遵旨到朝歌去一趟,为防意外,他并不带多少随从,只把诸子叫道跟前。

长子伯邑考,次子姬,四子周公旦,姬叔度,姬叔明,姬叔管,姬叔郑,姬叔绣,姬叔蔡,姬封,姬高,聃叔季……等被一一叫到跟前,西伯侯对长子伯邑考吩咐道:“我的儿,为父为当今大王所差,不得而已要去一趟朝歌,家中的事,都交给你了,你还年轻,要知道斟酌,凡事要与散宜生大夫南宫将军商量,不宜擅自作主,你要记住了,弟弟们好动,爱冲动,你让他们紧守家们,千万不可向东去寻我,当然,更不要和周边诸侯生冲突。向南可紧守边疆,向西多是不毛。你可领兄弟广开茅土。”

大公子领受了,西伯候复又对上大夫散宜生道:“犬子年幼,诸多事情皆不通,大夫不要吝惜自己的才智,多帮助他,搞好我们西岐的团结。”

散大夫点头称是,“这是小臣应尽的职责。”

姬昌平常在家时,但要有事,必会用金钱数枚凭空一掷,看其正反面,然后推测时运,久而久之,他就能说出道理来,而且准确率很高。

城中居民但遇大事,难事,多有求取他一卦的,而他每次卦出后都有七八成准数。求卦事后回家,一推一应验,果然是不出所料,有出入的多是怪自已,或许是心不诚,或是早晨起来没有敬神灵,敬先祖,或怪选的日子,时晨不好。从不去他疑。

因此,西伯侯在西歧的诚信很高,在民众中大有名望,而他也因此更加勤勉和专心对待百姓。

且说这日,西伯侯沐衣焚香之后,也为自己起了一卦,上掷金钱六枚,前三次皆是翻的,后两次为正的。

到了此时,西伯侯是胆战心惊,他在默默祈祷,这第六枚钱是反是正正是此卦象的关键,它关系着到朝歌得生得死,若钱为正,则为虎落深坑之卦,老虎落入深坑之中,能有存活的道理?俗话说,虎落平阳遭犬欺,何况是在深坑之中?

西伯候心中煎熬,掷了最后一枚金钱,紧闭双眼不肯观看,良久,方醒目一看,啊,是一枚翻钱,按理说这是好些了,最起码他暂且不会有死罪,但此时,他心头是依旧沉重,默默无语把金钱收了起来,因为这一卦也有个名称,叫着鸟入牢笼。

各位,这鸟入牢笼,虽不致死,被养在笼中的滋味却不好受,卦象主使他有牢狱之灾,看来这一次,只怕是很难脱身了。

唉,这一去,只怕经年。

西伯侯暗暗难过,嘱咐众子道,“我儿,即使我在朝歌经年,也是意料中事,你们都不要前往朝歌,更不可在西岐相闹,且将兵马驻守边关外等待。”

散谊生大夫知道了西伯侯的卦象,也是甚为担心,不顾他人的阻拦,仍是安排辛甲,辛免等人,化装成西伯侯的随从,以便协助他。

书中暗表,西伯侯卦象非常准确,这里有个传说,据说他的卦术乃其母太姜所传,而其母太姜的祖先乃是伏羲,伏羲有个小妾名叫姜嫄,伏羲甚是宠爱,传之与金钱卦术。姜嫄又传与子后稷,后稷又传与十三子姜鲮,遂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只至到今日为姬昌扬光大。

且说那日,西伯侯一切收拾停当,告别母亲,“母亲。我此去朝歌,或许经年,你老人家不要焦盼,我会平安归来的。”

太姜含泪,“儿呀,一切你自当心。”

姬昌应了是,又去告别了太妃,“我不在家的日子里,你要扶持母亲,管理好青鸾斗阙里的一切。”

太妃应了,姬昌又到青鸾斗阙告辞群妃,童妃辛妃梅妃、、、、、、等二十四妃,皆是依依不舍,依恋之情不绝,缠绵之语不断,种种话语情长不一而足,非是三言两语能道得清。

告辞了她们,姬昌只带了随从,与天使一道,直奔朝歌而来。

既知此去甚难,西伯侯待天使是小心翼翼,不敢大言一句。

西伯侯所带随从,由散大夫安排后,尽是精明强干,忠心耿耿之徒,沿路皆作了多方安排,不使他路途上受到委屈,然而,过了五关,即有朝歌来的天兵前来接应,随从之人亦被四处分散。

到了朝歌,西伯侯姬昌即失去了自由。

这叫做:

有道仁君敬贤良,贤良皆是国栋梁。

无道昏君害栋梁,栋梁一失国亦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