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作者:萧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37

现在阿妖又怀孕了,白一帆的父母将升级为爷爷奶奶。白一帆写信把阿妖怀孕的喜讯通告了母亲和继父,白一帆的母亲专门从重庆赶来,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给他们上科普课,普及妇产科知识。

白一帆的母亲先是对他们讲了一通年轻人要自力更生自强不息不依赖父母的道理,然后把话题转到优生学上。

白一帆的妈像看专家门诊一样仔细询问了阿妖受孕的时间和妊娠反应,然后在纸上画了一个有点像菱角又有点儿像牛头的轮廓,画好后把纸推给小两口:

你们说,我画的是什么?看得懂吗?

白一帆和阿妖读过家庭医生手册,一齐回答:看得懂,你画的是**、子宫和附件。

白一帆母亲诲人不倦地给他们讲解关于卵子受精、着.床和胎儿的育,全是马后炮。又建议阿妖补钙补铁补锌,每天吃两片叶酸,多晒太阳多活动,节制性生活,定期到医院听胎音。然后送了五百块钱和两盒胎教的磁带,几本科学育儿的书。

尽够了义务,让儿子买了回重庆的卧铺票打道回府。

有这种高素质的婆婆真是受罪啊,知识比阿妖多,学历比阿妖高,见识比阿妖广,眼睛像是解剖刀,又像是x光。人家是教授级主任医师,每周两次看专家门诊,挂她的号还得早起排队。漂亮的阿妖在她面前也就是个走后门的特殊产妇。

严重的不平等。

白一帆的妈一走,阿妖像是旧社会的童养媳得到解放,腰立马挺直了。

你妈让我们自力更生,意思不就是说她不会给我们带孩子嘛。又没指望她。可你妈怎么不像其他妈妈那样准备一些婴儿穿的衣服和尿片,光给我们讲医学?

白一帆一哂,我妈还不是跟你妈一样,我们小时候都是保姆带大的。

现在,阿妖早产半个月,白一帆还没有调整好心态准备升级,女儿就出世了,生下来只有四斤九两,活脱脱一个小妖。白一帆提前当了爸爸,像是没拿到毕业证只能算肄业的学生,基础没打好,对接踵而至的义务有点措手不及。

一开始阿妖没奶,请了认识的医生到家来看,说是不通。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如果不赶紧弄通,还会得乳腺炎。白一帆也不怕臊,当着岳母和岳父的面吸住妻子的奶头,一吮二吮连三吮,通了!奶汁喷了他一脸,几天以后白一帆都还有奶味儿,皮肤也比较嫩。这是初乳的美容效果。

白亦卓,这是后来取的名字,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出色的生存本领,她一口叼住阿妖的奶头,猛吸了几口,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可刚吮了没一会儿,就又松开奶头,哇哇地哭起来。

来看李耀的有一个是她的同学,外科医生,也懂一点儿中医,说,李耀的奶不够,多吃点猪蹄炖花生当归,下奶的。白一帆的表姐白晓来,专程给他们送来了猪蹄。

白晓来来的时候白―帆正在准备给方亦卓洗澡,给新生儿洗澡这件事白一帆不会,小保姆不会,生养了两个的白一帆岳母居然也不会,说,怎么洗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是姥姥在弄。

因为都不会,开头几天给方亦卓洗澡简直手忙脚乱。小保姆往洗澡盆里兑水,白一帆岳母给婴儿脱衣服,白一帆手里拿着育儿大全看着温度计读育儿大全:婴儿最适宜的水温是摄氏三十五度,等等,还差两度,再加点热水。

小妖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了。阿妖气结,也哭,一边骂白一帆,卓卓快饿死了,你死人啊,快点儿,洗了澡我要喂奶!我奶胀死了!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白晓来出现了。

白晓来的出现让所有的人松了――口气。白晓来看见白一帆笨手笨脚的样子,说,嗨,看把你们紧张的,让开,我来。白晓来挽起袖子抱过亦卓,一眨眼就剥光了。然后蹲下来,用一只手托着亦卓,红嫩的小**泡在澡盆里,另一只手撩水洗,不到三分钟,一阵风似的就把亦卓洗干净穿好了。

这两天白一帆已经被骂得头都大了,对白晓来这个救星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给白晓来作辑。天才,简直是天才。表姐,你洗得这么专业,哪像只生了一个的人,至少生十个以上才会达到这种专业八级水平。

白晓来送来了十对猪蹄,打整得千干净净,洗得白白生生,装在塑料袋里,送给阿妖下奶。

猪蹄不算什么,主要是一份心意。

该给小妖取个名字了。白一帆说。阿妖还大着肚子时白一帆就想好了很多好名字,适合各种性别,可是全被阿妖否决了。阿妖说,如果生儿子呢名字由你取,生女儿就要听我的。

现在生的是个女儿,白一帆把厚厚的辞海抱在手里,翻开让躺在床上坐月子的阿妖挑选,活脱脱一个床头跪的角色。

阿妖的灵感全来自于生活而不是书本,她推开白一帆的书,注意地听着电视广告,“我们的目标是用一生去追求卓越!”阿妖兴奋地说,有了,就叫白卓越!

白卓越?白一帆摇头,不好不好,不如叫亦卓。白亦卓怎么样?爸妈卓越,女儿也卓越,有我们两个人的遗传优势。

陈原扛着照相机来,说要替亦卓照几张满月照。阿妖拴着花围裙炒了几个菜,买了啤酒,留陈原吃饭。陈原刚动筷子,亦卓突然就拉屎了,阿妖抱起亦卓换尿片,陈原捂着鼻子说吃不下了吃不下了,从今往后我再不吃蛋黄了。

在艺术家眼里,婴儿都是天使,拉的屎怎么能这么臭烘烘的。陈原拿上相机落荒而逃。

画家兼摄影家陈原的女朋友在北京进修,陈原因此很自由,经常挎着摄影包穿着摄影背心出去写生或拍照。有一次为了等百浮山的日出,在山里等了五六天,饿了就吃压缩饼干,喝了抓一把雪,回宁阳跟白一帆猛一打照面,白一帆还以为神农架的野人办农转非了。

比起来,白一帆的生活就有点琐碎平凡了。每天晚上白一帆和阿妖轮流起来给亦卓提尿。阿妖到时候自己就醒了,轮到白一帆,却总要阿妖踢他两脚才动弹。阿妖产假刚满就上班了,本来白一帆主张阿妖休一年产假,但岳父母反对。岳母说,阿妖单位很重视她的,她可不能在家带孩子。

阿妖母亲退休后开始了人生的金秋,各种活动安排得满满的。白一帆的母亲退休后参加了重庆市的老年艺术团,跳舞的照片还上了挂历,没有一点残阳的样子,反倒搞得夕阳比骄阳还火红。阿妖月子里只来看了看孙女,亲了亲,抱了抱,给了些医嘱。回去后又寄了几本早期智力开的书和磁带来,让他们照着配方科学育儿。

双方父母都靠不住,他们需要一个小保姆来带亦卓。阿妖说找小保姆要找漂亮的,因为孩子谁带就长得像谁。结果白一帆在保姆市场找了个阿妖二世来,阿妖二世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白一帆的家,说,你们家房子好小啊,客厅还没有我原来那家主人的厨房大,洗衣机还是单缸的。

白一帆气得心想,妈的老子又不是找你来当老婆,挑什么挑。

阿妖二世非常向往城市生活,白一帆两口子一走她就让亦卓拿只苹果在沙上啃,自己在卧室里把阿妖的衣服一套套地往身上试。有一天白一帆中途溜回家,老远就听见崩迪的音乐震天动地,白一帆推开卧室门,见亦卓坐在尿里,手里拿着把水果刀玩,二世穿着阿妖的套裙,戴着阿妖的耳环,开着录音机,正对着镜子走猫步。

这还得了,白一帆当天就开了小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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